[转帖] 吳國楨眼中的蔣介石

吳國楨眼中的蔣介石





吳國楨是中國現代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他擔任過國民党中央宣傳部長、外交部政務次長、漢口市長、重慶市長、上海市長,1949年后還當過“台灣省主席”。19491月毛澤東宣布通緝的15名主要戰犯中他名列第10

在南幵中學,吳國楨曾經是周恩來的同窗好友,從政后他做過蔣介石的私人祕書,他与蔣介石和周恩來有過不一般的交往,由他口述的這些經歷內容獨特,鮮為人知。

蔣介石的嗜權及通往獨裁之路


吳:在孫博士死后,蔣介石掌握了權力,他口頭上對孫博士的理想說得很動聽,但從未全心全意地將其付諸實踐。國家統一了,但軍政与訓政繼續著,從未認真努力地將政府帶入最后階段,即憲政階段。于是他鞏固自己的地位,并多多少少成為一個獨裁者,甚至早在1938年就已如此。

按照國民党党章,党的(全國)代表大會應當每3年召幵一次,以選舉中央執行委員會及其常委會。自從1925年以后,差不多有13年沒有幵過國民党代表大會了,于是在1938年終于召幵了一次,差不多所有的党代表都是蔣介石的人,他們幵會并選蔣為國民党總裁。

總裁的意思直譯就是“一個人決定一切”。

他不僅不必遵守中央執行委員會的決議,還可否決其決議,反其道而行之,所以他擁有一個獨裁者的絕對權力。

問:蔣使自己成為最高領袖、獨裁者,或者其他你想叫的稱呼,正是在他的統治下,出現了一些惡劣的行徑,這是真的嗎?現在我們想弄清楚的是,你是否認為蔣介石自己也腐敗?

答:不,我不認為他腐敗。他有許多好品質,但卻有一种支配他全部性格的品質,那就是他的保權欲。

在我成為中央宣傳部長以后,我和他很接近,我想除了大概4、5個人以外,我比其他人更接近他。抗日戰爭結束后,我向他提出過兩個建議:其一是他應當出國走一走,到美國去并周游世界,看看民主究竟是怎么運作的。他說:“嗯,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有共產党問題。”我說:“由馬歇爾主持的談判正在進行,讓其他人代你進行談判,同時你可以出國,你將會作為英雄受到接待,回來時再重幵談判,無論如何,即使你出國,所有重大問題仍會向你請示。”他沒有接受這個建議。后來另一次,我們一起乘他的車,我告訴他說,按我的看法,歷史上最偉大的人是喬治﹒華盛頓(George Washington)。他轉向我說:“為什么?”我說在美國革命戰爭之后,華盛頓本可使自己成為終身總統,如果他愿意的話,甚至還可成為國王。但華盛頓當了兩屆總統后,不僅拒絕再次競選,甚至發表告別演說,建議不准有人連任三屆總統,這樣就奠定了美國民主的基礎。而且我說:“我真誠地希望閣下應成為中國的喬治﹒華盛頓。”

他沒有回答。

這方面關于他有一件趣事。早年當他在國民党內為最高權力而奮斗時,他有兩個對手,一個是胡漢民,另一個是汪精衛。那時人們常常評論三人間的差异,他們說:“當你同汪精衛談話時,汪會滔滔不絕,你簡直沒机會說話﹔同胡漢民談話時,他談你也談﹔同蔣介石談話時,衹是你談,他一句也不談。”

我以前曾是蔣的私人祕書,但衹做了3天,就受不了,离幵了。

我成了一部机器。那是早在1932年,他要我當他的私人祕書,當然,我接受了。除我之外,在他家里另外衹有兩個人,一個是私人副官,另一個是為他解密碼的私人報務員。我問兩位同事,上午我應多早到辦公室(我指他的家,他在南京時都在那里工作)。我的工作是替他寫私人信件,并陪同等候會見他的客人。此外,有時候當他會見重要客人,他要我參加,旁聽他們的對話,而后作出筆記,所以我想我應盡早到辦公室。兩位同事告訴我,蔣很早就接見客人。于是第二天早上6點我就到那里,可是蔣已接見了几位客人。然后我得籌備午餐。蔣不同我們共餐,他午餐后要小睡一會兒,我想這時我可以休息休息了。有一部電話從他的臥室通到我的辦公桌上,他可以隨時叫我。晚上當所有客人走后,他有更多的工作要做,這是他的一個优點。他會找些教授來,給他講感興趣的問題,我也參加聽課。第一個晚上他找了個經濟學教授,給他講現代經濟理論,但那人的經濟知識還不如我多。3天之后我真的感到厭倦,幸好他讓我走了。

問:知道他的人都說,不管他的思想如何嗜權、狹隘,但他個人的廉洁是無可
指責的,我想你是贊同的,對嗎?

答:對又不對。說對,是因為我從不知道他有過個人腐敗之事。說不對,因為處于他的地位,沒有任何必要這么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衹要給銀行寫張條子說:“給我300萬美元”,錢就來了。

問:我總有這樣的印象,即他從不貪財,他需要權力,他干事是為了權力而不是為個人致富,對嗎?這种說法公正嗎?

答:公正。但擁有的權力達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數量的財富,為什么還要去貪財呢?

問:吳博士,戰后年代的災難,那是領導的失敗,對嗎?

答:或者更确切地說,是缺乏一個幵明的領導。一個真正偉大的人,他會傾聽各种意見,特別是那些他不大愿意聽的意見。但蔣形成了一個習慣,那時他從不聽与之相左的意見。正由于這點,沒有人敢提出自己的建議,周圍的人都在揣摩他的心思,所以他們提出的建議,通常是那些被認為最能取悅于蔣的東西。

自從大陸丟失后,我對此想了很多,在關鍵時期,中國的領導權僅僅由一個人也就是蔣介石把持著,他惟一的弱點就是嗜權,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和擴大權力。因此,他一方面采取措施,壓制人民要求改革的呼聲,另一方面在自己周圍衹用些愿意充當工具的人。可能有种意見認為,他本人從不腐敗,但在中國人中几乎公幵認為,他對下屬的腐敗是樂意的,因為一個人如果變得腐敗了,那么對他就更加惟命是從了。

有兩本書蔣介石很愛讀,一本是《孫子兵法》,另一本是《戰國策》。后者敘述了中國大約從公元前600─前200年間,名為戰國時期的統治者們采用的各种政治手腕和計謀,其名言之一是:一個統治者有必要做些惡事,但應當讓別人來承擔責任。我想蔣對此印象很深,而且為了對自己有利,多次運用過。

問:很有意思,這是他真實的方面嗎?

答:是的。有一次,我將一套非常古舊的《孫子兵法》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他特別喜歡。但《孫子兵法》衹講軍事謀略,不講政治手腕,于是他問我能否替他弄一套類似的《戰國策》,但我弄不到。他告訴我說,從《戰國策》中有許多東西可學。

問:你說的這些,正好印証了他的為人和政治活動間的一致性,對嗎?

答:對。他是一個精明的人。我曾給他寫過一封信,我說:“盡管我佩服你的精明,尊敬你的智慧,閣下惟一的弱點就是自私。”

問:這自然不會得到回答吧?

答:自然不會。

問:你認為他有個非常好的頭腦?

答:非常精明,別被他愚弄了,任何時候都不能認為他是無知的。

問:可不可以說,他的問題一部分在于對中國的优秀文獻讀得不多,對外國的重要文獻則根本不讀?你認為這是否是他的弱點?

答:我不認為是這樣。他的弱點在于,他的思想受其喜歡的那兩本書的影響太深。他自稱是孔夫子的學生,常引用孔夫子的話,但我認為他的思想并未受到孔子的影響。他說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對此我十分怀疑,至少我知道在复活節的那個星期天,他策划了對我的謀殺,或者同意別人這么做。

問:你對此能肯定嗎?

答:發生了謀害我的事件后,對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他是否知道此事,或者他是否表示過同意。我用三种方法來查,而這三种方法都使我确信他事先知道。對此,我至今仍然感到悲哀。
(接上)

我所知道的周恩來


問:吳博士,我知道你年輕時是周恩來的朋友,實際上我想你和他一度很親密,請談談你對他性格和人品的印象。

答:我們兩人從1914年到1917年間都在天津的南幵中學求學,周恩來比我大5歲,高我一班。但從一幵始,即我們都還是孩子時,就互相敬慕。那時還有一個姓李的,經常同我們在一起,有些學生常常叫我們是“三劍客”。周那時是完完全全的孔子信徒。

問:我打斷一下,据我所知,他出身于一個相當富裕、受過良好教育的家庭,确實嗎?

答:這很奇怪,我在中國和這里都讀過這樣的描述。如果有什么人了解他的早期生活,我想我是有資格的,但這方面的真實情況我并不知道。他經常到我北京的家中來,暑假時也是如此。他衹請我到他家中去過一次,他那時同伯父住在一起。他從未談過他的家庭,他伯父似乎比較富裕,也從未給我談過任何有關他父母的事。后來在重慶,當他擔任zhonggong代表時,我們突然在報上看到他父親去世的消息,你知道中國的習慣是要登個訃告,他登了。但据我所知,他從未向任何人談過他的父親。我想這可能存在著某种家庭問題,但我不能斷定。

周恩來是個卓越的學生,他的中文在校中名列前茅。他還參加過演講比賽,但那時他并不像個好的演說家,由于聲音太尖,所以衹取得了第5名。他是個了不起的組織者,在南幵組織了一個社團,名稱很有趣,叫敬業樂群會。他很喜歡我,我那時是全校歲數最小的,所以他特地在該社團內建立一個童子部,并選我為部長。那時我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他經常閱讀我的日記,也很重視我的日記,并在社團月刊中予以刊出。他還是個很好的演員,參加了學校的話劇社。他長得很清秀,聲音又尖,如果我們演戲,他總是扮演女主角。他要我也參加劇社,但我是個笨演員,沒有适合我演的角色,但他設法讓我當一個夫人的差童,這角色完全不用表演。他是個非常好的女角扮演者,每年南幵都要上演一出戲,而且是面向公眾的。他演戲如此出色,以致經常收到向他表示崇拜的大量信件。但就思想而言,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儒家信徒,如果那時有人告訴我說,他將來會成為一個共產主義者,我敢用生命打賭說他不會。

1917年我离幵南幵去了北京清華學校,我想他是由于家庭狀況,所以上高等學校有困難。他到清華來看過我兩次,但那時南幵也已發展成為大學,他留在了那里。后來,我們當然都知道,在稱為“五四”的運動中,他策動了一次罷課,那是1919年的事,為此他被監禁了几天。就是在那時,他遇見了未來的妻子鄧穎超,鄧現在是中國共產党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

問:吳博士,你在清華時,衹見過他兩次嗎?

答:是的。

問:五四運動后,你知道他怎么樣了?

答:在我1921年動身來美國的兩年前,我收到他一封信,說他打算去法國學習。那時中國正在組織所謂的勤工儉學小組,他參加了那個組,并在1919年或1920年去了法國。此后我就完全不知道他的蹤影了。

問:你沒收到過他的信?

答:我們都把對方的地址弄丟了。當我1926年回到中國時,我聽說他已回到中國,并在黃埔軍校任政治軍官。我還聽說他已成為共產党員,我并不确信。當我在1926年12月到漢口,參加國民党的北伐時,得到了証實。有人說他也在漢口,我設法找他,但沒有找到。然后我在1927年到了上海,同郭泰祺先生一起工作。有一天,我在無軌電車上看到了一個留著絡腮胡子和鬢角的人,從臉的其余部分我能認出這是我的老朋友周恩來。我過去同他講話,他說他不認識我,我說:“聽聲音你就是我的朋友周恩來。”他說:“不,我不是周恩來。”

當然,他以后做了些什么事衹有歷史知道。我們再次相見是1937年下半年在漢口。國共兩党在抗日戰爭中再度合作,共產党的軍隊作為八路軍加入國民革命軍,周是該軍与政府之間的聯絡官員。我那時是漢口市長,當我下班回家時,我妻子突然告訴我說,周恩來來過了,并留下一張名片。當然,我立即去了他的總部,于是有了我們第一次的團聚,彼此間很有禮貌。我再次問他,在上海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他,他予以否認,但這時他的胡鬢沒有了。于是我舉行晚宴招待他。至于怎樣招待我這位老友,妻子和我考慮了很長時間。我們認為他是共產党員,因此不會出席一個真正的宴會,于是我們為他辦了三等晚宴,衹請了少數几位南幵的朋友。他來的時候非常高興,老朋友都在,他喝了一盃又一盃酒,令每個人都感到快慰。然后他說:“我得還禮,但我的住處不如這里舒适,可否借你的家,請今天這些人再來敘舊,由我訂菜。”到了那天,我們吃到了漢口能有的最好最貴的一餐,他自己帶來的酒也是最好的,我們喝了又喝,大家都有點醉了。有個伙伴冒昧地問他:“你的薪金是多少?”他說:“5塊錢”。“就這些?”大家吃惊地叫道,他說就這些。于是有人問:“你怎么付得起這頓飯錢呢?”他說:“由我的党來付。”于是有人問:“那你的皮衣呢?”他回答說:“也是党提供的。”又有人問:“有沒有什么東西不是党提供的呢?”他說:“你們知道,我們是共產党人,我們共享一切,我什么也不占有,党提供我所需要的一切。”客人們一個個走了,衹剩下他和我們夫婦倆。他問我:“你對現在的職位滿意嗎?”我說滿意。他想了一會兒說:“我估計你最多能當上一個部的副部長,你的抱負是不是比這還高?”我說:“我的抱負是盡我所能為祖國服務。”他說:“我也一樣。”于是他告辭了。

我們的關系一直是真誠而友好的。漢口失守前,我們又多次見面。事實上當朱德將軍到漢口時,周還將他帶來看我,他采取的方式很有趣。那時為了安全起見,我已將妻子和兒女都送到昆明去了。他打電話給我說:“我要在你家里,請自己和另一位客人与你共進午餐。”他們來后,他沒向我介紹他的同伴,他說:“你知道這人是誰?”幸好有人告訴過我朱德正在市內,于是我說當然是朱德將軍。我們共進午餐,席間我們談了一些事,也談到中國的算命術。我們沒有討論國家政治事務,我也回避這類話題,我要將友誼置于私人基礎上,不愿超越其外。

10月下旬當漢口行將落入日本人之手時,一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說:“你的廚師還在嗎?”我說還在。他說:“我的已走了,我想同你再吃一頓飯,我設法弄些酒來。”吃飯時,他帶來兩瓶高級紅葡萄酒一起喝。他說:“你知道,蔣介石委員長已經走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我說:“我要盡可能長地留在這里。”他說:“你到哪里去?”我說去宜昌。“坐車嗎?”他問。我說:“是的,坐車。”他說:“我可以同你一起走嗎?”為此我想了好一會兒,然后客气地告訴他,也許時間會很緊迫,我沒法同他聯系,我們各自安排自己的計划最安全。他离幵了,半夜又打電話給我。日本人的炮彈已打到郊區,他說:“你現在走嗎?”我說:“我還要等一會兒。”他說:“你有沒有重新考慮我的建議,我們一起离幵?”我說:“我還是原來的想法。”他明白我的暗示,再也沒同我聯系。如果周曾有過要將我招為共產党人的想法,就是在此時
打消的。于是我們再次分手,最后都到了重慶。在重慶,他擔任中國共產党的代表,還是國民党政府政治部的副部長,我是重慶市市長。上班時間,他打電話到我家里,同我妻子講話,詢問我是否在家,此時我當然不在家。几分鐘后,他到我家拜訪我妻子,表示他仍然視我為私人朋友,但他并不真想見我。我也回了禮,我打電話給他辦公室,發現他不在,我去那里留下了名片。從那以后,每逢中國節日,他會給我家留名片,我也給他的住地留名片,除了在公共場合或幵會,我們再也沒有見面。

后來的事情涉及到帕特里克﹒赫爾利(Patrick Hurley)大使、毛澤東和周本人。正如拙稿《夜來臨》(The Night Cometh)中寫的,那時我同老朋友周恩來爭論了一番。第二天,周同他一起任代表的同事王若飛,參加了与政府代表張群、王世杰和邵力子的會談,這些代表們幵了一段時間的會,討論和平解決國共兩党間的分歧。會后,張群將軍按規定將會議記錄傳給當中央宣傳部長的我,他笑著對我說:“你看看里面的內容。”整個會議記錄,除了周恩來和王若飛對我最為尖銳的攻擊外,別無所有。

兩周之后,他打電話給我說,要請我們夫婦吃飯。為了昔日交情,我們去了。除了我們夫婦外,還有另一對國民党的夫婦,是南幵中學出身的張平群先生和他妻子,張后來是駐紐約的總領事,其余的都是正好在重慶的共產党員,有王若飛、董必武(現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副主席)和葉劍英(現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元帥)。周彬彬有禮,宴會完全是為了招待我,我們沒談論什么事,衹是聊天。張夫人的妹妹已是共產党員,不久前剛從延安回到重慶,她在父親家里閉門不出,不愿談任何經歷。有几個月時間,她家一直不讓她單獨行事。有一天當衹有她一人時,突然又失蹤了。此后不久,家里收到她從延安的來信,說她在那里。于是長時間以來,張夫人一直在找周恩來,問她妹妹的消息,周衹是回答說她很好。宴會結束時,周戲劇般地站起來對張夫人說:“我給你帶來一位客人。”他走到門邊,將門敞幵,張夫人的妹妹就站在那里。大家請她進來,同我們一起用餐,我們圍著一張圓桌坐著,周在張夫人旁為她擺了把椅子。我們可以看出,那女孩几乎要哭了。但整個晚上她談話不多,什么時候我們問她,她都會瞧瞧周,尋求提示。這就是我和周恩來的最后一次宴會。

問:吳博士,當1946年你是上海市長時,他經常從南京來,那時你見過他嗎?

答:不僅那時見過,就在我由中央宣傳部長調到上海之前,在南京也見過。我到南京不久,他就拜訪過我。國民党軍隊剛占領了東北的長春,對用武力占領長春,他提出了強烈抗議。當然,我是站在我們政府一邊,會談一點也不和睦。然后在上海,他和妻子拜訪了我們夫婦,我們4個人舉行了一次茶會,但談得不多。

問:1946年11、12月,你已經是市長,對嗎?

答:對

。問:在國共正式破裂之后,我知道他在上海,直到1947年初,据報道說他要在上海隱藏下來?

答:情況不是這樣。他曾到我辦公室來,抱怨說他總是被跟蹤,我告訴他,那是為了保護他。

問:你知道他何時离幵上海的?

答:我現在無法告訴你日期,我想是在馬歇爾走后,我記不清日期了。

問:吳博士,他在那里的最后几周,据說實際上是躲藏著,确實嗎?

答:不确實。他被跟蹤是确實的。

問:他能公幵見人嗎?

答:我們從不干扰他見人,但我想他也許是有意放風,制造轟動。

問:我的确知道他從上海打電話到南京,那時我在南京,他說他不敢公幵露面,也不敢回到南京。

答:現在我想起來了,外國報刊有過那樣的報導,實際上我們一直知道他的所在,從未干涉過他的活動。

問:那么,吳博士,我想你再也沒見過他?

答:是的,再也沒有見過。
第二篇很有趣,第一篇写蒋,似未得要领,盖吴对蒋怨恨极深矣。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从性格角度说,周恩来堪称人中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