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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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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的诱惑
昨日闲暇无事,便与几位平日相好相约去挖荠菜。春寒料峭,麦田还没完全解冻,再加之年前的冬灌,没挖到荠菜,倒搞得腿脚尽是泥泞,悻悻然归。
其实对于我来说,没挖到菜倒不是憾事,现在的大棚蔬菜多了,荠菜这东东好长,菜棚里长的到处都是,人工培植的也很多,所以很容易买到。野菜对我的诱惑多半是一种怀旧的感觉,是对年少时生活的一种追忆,因此少了的这个过程便是最大的憾事了!
记得儿时,阳春三月间,每逢星期天,吃过午饭,几个小伙伴一约,各自带上自家的蛋蛋笼(比那种圆形的篮子小,用竹子条编的,提的拌是木制的,非常的小巧细致。),锅铲铲(应该是铸铁做的,宽大概一寸左右,长一寸二左右,把长三四寸,后面坠一小环,很漂亮,也就是现在我们普遍用的锅铲,只是那时农村的很小巧。),便去挖菜了。说实话,那时我很羡慕她们,因为我家没有蛋蛋笼,也没有锅铲铲,我家的锅铲是父亲在工厂里用铝铸做的,我只好在挖菜的时候拿大铲子。麦苗之间的行距是很窄的,大铲子会时不时的铲到麦苗,不好用,而大笼装东西总是有很少的感觉,这样时不时的就会惹起她们嘲弄。因此那时一听到眉户剧(关中的一种地方剧,很好听)《梁秋燕》唱那句“阳春儿天,秋燕去田间,慰劳军属把呀把菜挖,······,手提上竹篮篮,又拿着铁铲铲·······”,我就来气,干嘛她也要拿着竹篮篮和铁铲铲呢!恼归恼,挖菜的时光还是很快乐的!
地里的野菜大致有四种:一种叶子长得像面条,我们叫它面条条。这种菜叶子较嫩水分大,一般会用它下锅,做面糊糊啦,汤面条啦什么的,看起来翠绿翠绿的,既好看又好吃,更让人有食欲。再就是用它搓绿面,比菠菜面还好吃,煮好的面条色如翡翠,晶莹剔透,一股淡淡的野菜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回味无穷。还有一种做法就是用它蒸菜疙瘩,做法是把菜洗净剁碎,放上盐再拌点面,面一定不要加太多,然后用手捏成小孩拳头般大的疙瘩,放在篦子上,上锅蒸, 蒸时会把蒜苗,辣椒面,醋和(读huo)好的蘸的水水一起蒸,这样的蘸水才够好吃,这在当时算一道菜,其实那顿饭也就这一道菜,但也觉得是美味佳肴了。当然这种菜也可像菠菜般凉拌着吃,也不失为一道美味的菜。
下来说的这种菜因为叶子摸起来涩涩的,就叫涩涩菜(我们当地发音叫seisei菜)。涩涩菜没有面条条菜的水分大,叶子也不及人家厚,但是长得个稍大,吃起来的口感没有面条条菜口感细腻,有时候面条条菜的那些做法也会用它做,只是较次之,一般多会凉拌,蒸麦饭(关中多半的地方也会叫疙瘩),再就是用来蒸菜卷。蒸麦饭跟前面说的蒸菜疙瘩的方法一样,只是这里的面要稍微多放点,菜和面伴在一起散散的感觉,面与菜的比例一定要合适,否则不好吃。蒸麦饭也不要蘸水,只是蒸好后像泼油泼面哪样用烧开了的油泼上就好,拌上点葱花会更好吃。菜卷子更是那时常做的饭了,把和好的面擀成薄片卷上调好油盐调料的涩涩菜(这里多半会加点面条条菜,只为菜卷吃起来会软软和和的,口感更好),切成小段上锅蒸,十几二十分钟即可,蘸上辣子水或者蒜水,美味可口,用陕西话说“聊咋了”。
第三种野菜因为它长得像个疙瘩就也叫油疙瘩,它入口也不如面条条菜,因此它的做法也多如涩涩菜。
最后一种菜便是我们现在常见的荠荠菜了,也会因为它的叶子长的像勺子叫它油勺儿。它的营养价值较之前面的野菜也最高,吃起来口感非常好,那时用它做的花样也不外乎上面的几种,还会用它包素饺子,当然面条条菜也可以,只是它的味道口感就不如荠荠菜了。现在的生活条件好很多,荠荠菜做的花样当然就更多了,我在此就不枚举了。
还有白蒿,枸杞牙,蒿蒿菜,蒲公英等等等等也就不说了。
在那时的农村,其实野菜是好多家庭的大半口粮。
春天,我们在地里挖我上面说的野菜,补充粮食的不足,到了麦收前,野菜都老了。可这会最缺粮了,怎么办?大自然似乎在这会儿最仁慈了,槐花开了,桐花开了,榆钱儿也熟了,用这些花做成的麦饭就成了我们那会儿的救命饭了,尤其槐花麦饭让我回味无穷,嫩嫩的,香香的,带着点甜.......。直到现在待槐花开时,我也总会做上几次,慰藉了口,也慰藉了心。
春天的苜蓿一直能吃到夏末,苜蓿也会像那些野菜一样有很多的吃法。那时的苜蓿有生产队管,想要薅一点不是很容易,因此对它的记忆不是很多,倒是去年大姑姐说想要吃苜蓿菜卷,我做了,全家人赞不绝口,说起来总是回味无穷,垂涎三尺。到了夏末秋初,就会有好多的灰灰菜,苦蓿菜,人旱菜,倒也是吃不尽,其中灰灰菜,人旱菜,食用价值非常高,现在有好多大的饭店宾馆也都会上了餐桌,很受顾客喜爱和好评。此两种菜亦可晒干了收藏冬天菜少时吃。
春天来了,踏青的人越来越多,挖野菜的也越来越多。也许大多数人只是为了换个口味,或者说为了健康,毕竟好多野菜的药用价值很高,又也许为了别的什么的,就像我,是一种追忆,一种对过往生活的拾遗,或者说怀旧,总之,野菜对于我的诱惑于口更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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