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20110613章开沅:百年遐思——辛嗨割命研究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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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3章开沅:百年遐思——辛嗨割命研究的省思  
2011-06-13 17:51:57|  分类: 学术研究和思考 |  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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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
章先生老了,身体似乎不太好,头发稀疏,走路有点不稳。讲话声音洪亮,也很幽默,但是有时候有些绕来绕去,前后不太连贯,而且口音有点重,咬字不太清晰。讲座不用PPT,而主要围绕新写的一篇文章,这次是第一次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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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能看到辛嗨百年。为了辛嗨百年,其实自己已经被消费得差不多了,到处被拉去做讲座,已成强弩之末(笑)。

所谓“遐思”其实是反思,也是历史学家的职业——他们不仅是记录、表述、守护、解释着历史,更重要的是反思历史,能把历史和现代和未来沟通起来。我不是功利主义者,但历史本身就有这样的功能,是沟通过去未来的脉络。1990年代以后,许多的事情促使我每十年进行一次反思。从辛嗨割命本身去看问题,可以看出一种焦虑、急躁,希望一夜之间改变中国面貌的情绪,从康有为、孙中山到毛主席都如此。而且行事者事前的社会动员必定要给民众一种高调承诺,但割命有成效之后百姓要求兑现承诺,却往往遭遇失望。领导人、政府和一般民众的互动中,双方都互相促进了对方的焦虑:为发动群众而给美好的承诺;现实又往往不是如此;民众愈加焦虑;领导人愈加急切。1912年第一次辛嗨割命纪念,各地已经有怨言,第二次双十节因为爆发二次割命才冲淡了一点。

我看孙中山当时是感觉很委屈:ROC是初生儿,政权都未巩固怎么能这么快就要求反哺?孙中山交出了政权,但后来者做得某些方面还不如清朝;CCP也是如此。问题一直延续到现在,承诺很高,落实没有。现在教育改革也是如此,熬出一个中长期规划来,结果根本推动不了。我们心里都明白到底能前进多少,却不得不做出许多很空洞的承诺。现在改革已经到瓶颈。过去邓shopping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什么人?怎么富起来的?垄断者甚至和中央对抗。

1990年代末,已经有一部分人在讨论21世纪是怎样的问题,各界大肆炒作21世纪好像中国不得了,中美携手主导世界,克林顿跟江泽民握手都特别紧,好像中国就了不起了。其实,这种思维是源于辛嗨割命。辛嗨那一代人是把世纪意识引进中国的人,觉得新世纪中国必须有所作为。但是1990年代末世纪意识变成ideology,好像只能说说好,不能说坏,建起世纪坛之类,还要在Tian An Men上敲钟,但是最后没敲,所谓“送钟”不太吉利,而且乃所谓帝王之象,难道把总shu妓当成King?当时我的反思是,世纪不是一种ideology或符号。历史本身的进程是很复杂的,不能自我陶醉,歌颂帝王英明。结果1999年果然发生南联盟使馆被轰炸。

历代中西哲人都强调从历史中寻求智慧。一个伟大的历史事件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在人民头脑中引起什么反响、学到了什么东西。辛嗨百年千万不要变成浮夸的嘉年华,像小孩放鞭炮求热闹一样,根本没用。我前面所谓被消费得差不多,也跟这个有关,到处乱开会——当然,不是说中大不应该开这个讲座!(笑)

(这时候发生一插曲,章先生突然问起本校以前某个研究所的事情)中山大学都不研究孙中山、不研究辛嗨割命,算什么中山大学?(问台下老师)我听说,中大是不是把孙中山研究所取消了?(有老师回答:所还在,但科研编制已经没有了)那就是名存实亡(笑)。现在很多大学校长是理工科的,对人文科学不懂,浙江大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中大的黄达人校长就是从浙大过来的(师生齐笑)。堂堂一个中山大学孙中山研究所,世界上都有名的机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呢(笑,众老师无言以对)。对此作为一个孙中山和辛嗨割命的研究者,我觉得我有权利表达这种不满(笑)。

今年我的反思,是提倡三个一百年:第一个百年,说说研究辛嗨割命和孙中山,必须注意背景,也就是辛嗨割命前100年。在19世纪末年,孙中山在伦敦蒙难之后,认真读了很多书,也接触很多political人物,对世界的了解恐怕在当时中国也是出类拔萃。历史研究者必须和历史对象超越时空对话。对话也是有水平之差的;不是说孙中山就一定很高明,但必须站在他当时的知识水平、人生背景和认识深度同他对话,否则研究就是很肤浅的。现在有很多老师没有心机去做功夫,很容易发表肤浅的言论。孙中山研究了很多学派,包括socialism、柿油主义等等,但是他根本没有军队没有财力,纯粹就凭着一种历史使命感,一种天命感,整天读书思考,怎么把中华民族引进世界之林去。应该看看他是怎么思考,纲领是怎么形成。历史背景很重要,这不是外人强加的,是孙中山自己思考和行动的背景。

第二个100年是辛嗨割命到现在的100年。辛嗨是一个社会运动,有前因后果,而且后果一直到现在都还起作用,我们继承了很多。北洋政府其实就是辛嗨的一个结果,过去否定得太厉害,类似于我们把清朝完全否定。现在很多学者发掘出清末十年很多可以研究的东西。北洋政府,以往用一个军阀、反dong就概括了。但是,举个例,如果不是辛嗨割命,腐败的京师大学堂就不会改革,蔡元培都不会堂堂正正当上北大校长,甚至比现在的校长还滋润;胡适、梁漱溟、陈独秀,不论有无文凭,一律聘用。辛嗨之后的北洋囧统,除了袁世凯因为搞复辟垮台,其他的多半也做了些事情,曹锟贿选也算是把议会当回事,走过场,起码要贿赂才能当选,这也算是一个political上的变化吧?不能很简单地认识这个问题。要从不同角度,用不同认知工具去进行了解。

(咳嗽,吃了点药)

孙中山一直到死,还在说同志仍需努力。辛嗨的努力,也确实不是孙中山死了就结束了。“苏东波”之后,似乎socialism就完蛋了。capitalism是不是一定很完美呢?Communist Party宣言和资本论里面揭示的弊病,错了吗?capitalism的问题就解决了吗?问题要看得更久远,放在历史视野中看。要有大中华思维,把港澳台放在和中国大陆一起考虑。研究辛嗨割命居然不考虑台湾方面的成果怎么可以呢?Taiwan搞过去中国化,但我们不能去Taiwan化。CCP和KMT恩恩怨怨几十年,但都曾经在孙中山的领导下行动。我们都说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好,三大政策不就是过去KMT政策的延续么?我们都受过苏联影响,就是以Party治国之类的political主张,不过是两Party也有区别而已。

甚至孙中山思想也不是总那么先进、不是每件事情都正确,他做的事情有权宜之计也有一贯坚持的东西。比如在体制上,他遗留下一个有问题的体制;而且一切以Party为中心。但孙中山的好处是说不完的,遗产还是很不错的,逼着Chiang Kai-Shek在退守台湾之前匆匆弄了个宪政,留下一个五权宪法、一个结构,但我们都扔掉了,都不总结,光讲苏联和割命根据地、苏区,这不行。冥猪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一个社会性问题,社会生活、文化各方面都会设计。我们要研究这些东西,把中国整个地区都放进考虑之中。不能光讲自己的地盘。我们首先要对五权宪法做全面检验,现在台湾事实上已经慢慢演化了,监察院被慢慢虚化。我们以前不管,说这是KMT、台湾的事情,太可惜了。用孙中山的眼光来看,我们现在算是什么时期?军政,不算吧;训政,也训太久了。KMT在1928年占领南京,名义上统一全国,到48年搞出宪政,20年。可我们都训60年了(笑)。吾帮国最近表态五不搞,好像全国都抓住邓shopping一句话当救命稻草。不管分多少权,有一点就是集权必定导致问题,例如腐败不能解决。现在出现一批独立候选人,就是考研领导人的political智慧,推动冥猪的决心。现在有推动冥猪改革的压力了,允许吗?要当候选人,让不让?南方科技大学的高考事件,原来是学生主动要求不考,现在变成政府在求学生高考,政府威信教育部威信哪里去了?一个个挑战都来了,还不改革,还混得下去么(说到这里捶了下桌子)?逃得开么?下回我到帝都就说这事(笑)。我不是反对派,我是Communist Party员,真心希望我们Party好(笑)。KMT出了Chiang经国,台湾有今天,Chiang经国的大智大仁大勇功不可没。孙中山的后人不全是坏蛋,不能因为他们反gong就什么都不学,从敌人身上也可以学到东西。

以往对辛嗨的研究,长期受割命宣传的熏陶,以及ideology灌输,把本来是手段、不是社会常态的割命,当成抽象、绝对化、神圣的符号。过去,反割命就是最大最可怕的罪,一点不符合political需要的事情都可以定位反割命。现在取消了这个罪名,但是很多人还抱着割命就是好的思维。历史哪有这么简单?我们自己要负起责任。在描述和解释辛嗨割命的时候忽略了立宪派、改良派的观点。现在有很大改观了。

另外一点是大汉族思维。孙中山提出了很好的五族共和概念。后来历届ROC政府对民族整合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潜在的大汉族主义问题还很多,例如最近几年对黄帝的崇拜,什么祭祀黄帝之类。现在似乎越升越高,仁大、正邪的领导都参加,这很不好。黄帝根本覆盖不了那么多民族的历史概念,例如蚩尤黄帝大战,这段故事让苗族很不高兴,我还要对他们道歉,苗族现在还要生活在艰苦的地区,生活水平在贫困线以下。我们汉族没有这个权利去独占历史。去minority民族地区呆一下,就发现minority民族从历史到现在问题的看法,有很多跟我们不同。我提倡新黄帝、新炎帝观,作为中华民族一个新国族的图腾,不能照搬辛嗨割命的经验。辛嗨割命有很多话语其实很糟糕的。要照顾国内minority民族的感受。仔细想想,不能说一个东西好就都好、都不好。

第三个100年,我们不能死抱辛嗨割命不放。要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包括孙中山对历史和未来的看法,在未来100年能发生什么作用,有什么借鉴?我最欣赏孙中山的,是他所说的世界主义和Nationalism的关系。Nationalism是基础,但是Nationalism必须以世界主义为目标。这类似于现在说的全球区域主义,全球化已经把世界连为一体,所有问题都可以成为全球问题。日本一个核辐射搞得全世界不安宁。孙中山作为一个中国割命者和political领袖,他讲的是很透彻的。

当代的Nationalism和国家主义过分渲染必定做成问题,各国争夺资源、战争爆发。未来100年世界的冲突可能会比现在更严重,科技发展很快,各国埋头苦干,连太空都要争夺。利比亚的事情,让中国left右为难,结果现在脚踏两只船。这么大一个国家,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capitalism似乎是全球性的主导体制,但最大的问题是个人利益驱动,原始动力,这个问题不解决,各种冲突永远不能解决。不能说21世纪一定比20世纪好。只能说和平与发展是主流,但是战争、环境破坏、能源消耗,很可能难以遏制。我们这一代都是老人了,很多老人在想,20世纪留下了怎样一个地球、怎样一个中国?cultural revolution之后好像否极泰来,一切苦难都到我们这一代为止,于是高高兴兴地去做自己的专业去了。但是环首四顾,今日中国乃何等之中国?所以重看章太炎的著作特别是他的进化论学说,很有启发。我们现在享受了多少柿油和冥猪?现在都不知道是训政还是宪政,两Party讲了那么多年都说不清楚。湖北的媒体最不像话,很多问题都是Nan Fang报业集团揭发出来——当然也要敢于揭发广东的问题(笑)。现在有多少报人、多少真正du立的知识分子?在这个陈寅恪工作生活过的地方,有多少人能和他一样?我是对光明的未来充满希望、充满期待,我希望人类能走进更好的时代。现在公害已经到了人类可能自己灭亡自己的时代。人类的历史是在不断进步的,从地理大发现到工业割命。但工业发展到现在,似乎是人类自己在灭亡自己。地震海啸什么时候引起过核辐射?这是人类科技高度发展的恶果。我希望能把公害发展到公利,唤起人类的反省。……现在能把全球各国、各民族、各阶层联系起来的就是抑制公害,寻找political上的最大公约数,覆盖最大多数人、最大地区的political利益。

关于辛嗨割命性质,我后面会发表这篇文章,这里不多说文。辛嗨割命是不是资铲借机割命?几十年最大的压抑就是教条式马克思主义的思路,阶级分析。……(没记下)民族冥猪割命算不算是资铲借机割命?马克思主义的论断不存在了么?有人说辛嗨割命如果被定义为资铲借机割命是贬抑了,孙中山是中国socialism的领路人,也不无道理。我是从社会结构和功能看,辛嗨割命就是建立一个民族国家的初步,我们现在还在继续构建这个民族国家。现在不敢承认资铲借机,有很多新奇的说法。民营企业家不就是民族资铲借机么?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反观大国企的掌门人,都干了什么事?全是权贵capitalism、国家capitalism的事情,甚至更厉害。辛嗨割命可以叫做不成熟的资铲借机割命。孙中山也有各种评论,但我反对一种简单的,武断的分析。

问答

1有人说孙中山的行动力不足,虽然精神对辛嗨割命的人有影响,但在那段历史时期他承担的角色其实不太重要,你怎么看待孙中山在这一段时期的行动角色?(PS:啊,竟然是上次周锡瑞讲座那个普通话说不好的人……)

孙中山典型的做法是在国外募捐,然后组织敢死队在沿海起仪。不能说没有起作用;但这种做法在古巴可能成功,而中国幅员太大,占领一两个小地方没什么太大作用。我觉得这个军事上的做法是他的一个缺点,到1911年黄花岗起仪,有些广东学者认为这才是辛嗨首义。我尊重黄花岗起仪,但觉得这个做法其实很难形成什么大影响。即使占领了广州城,也很难和内陆联系;而且死伤太多,很多精英,例如林觉民,如果不死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在黄花岗死得太多了。要不是损失太惨重,这群忠实的信徒和同盟会员在后来的political生活可以发挥很大作用。

2 现在中国历史教材出现另一种趋势,似乎大大拔高某些minority民族的领袖,被称为大minorityNationalism,联系您刚才说的大汉族主义,能否做一评价?

我没有看到这类教科书。确实不应该如此。但是历史上,汉族确实站在领导地位,修史人也是汉族居多。minority民族一个现实问题是文字材料太少,多半在神话、传说里,只能想想很难了解。我们要用平和的心态去看这个问题,汉族确实处在中心地位,有很多文化和历史资源,应该承担更多责任而不是批评minority民族。

3 割命前,海外华侨对孙中山给予很多帮助,那辛嗨割命算不算有一个海外割命策源地?

从割命思想和组织延伸来看,东京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另外东南亚一带也很重要。策源地和发源地不是一回事。(后面没记下)

4 现在经常出现这种观点,说孙中山为了达到割命目的,寻求很多外国人的帮助,甚至不论对方是不是所谓友人,都给出了许多许诺,有激进的Nationalism者说这是卖国嫌疑,怎么看这种疑惑?

现在确实有很多档案材料,显示孙中山对外国做出了许多承诺,据说有些甚至比袁世凯也过分。我其实也想不清楚他到底内心想法如何,但历史不能掩盖,确实他做过这些事情。有的说法是割命不择手段,但我们作为多年以后的评价者,不是孙中山的信徒,也不必做这种掩盖。

5 您30年前主编了辛嗨割命史三卷本,最近新的修订本似乎也出版,新版有什么突破吗?

这个割命史的编写是一个集体的工作,我们现在觉得很多东西不好改了,因为这本书里的很多说法都变成一种历史、一种文物了。出书是1980到1981年的事情,那时我们做了很多努力去避开cultural revolution的“left”思维。那时候北京图书馆新到了很多关于国内外割命的著作,我们都有努力去阅读。那时候还是很闭塞的,那本书有很多局限,一个是对资铲借机的区分和他们的political倾向简单联系,现在看来是太简单化了。另一个是对割命的积极意义,肯定不够充分。再一个是对群众自发的活动和斗争过分强调,列了很多资料,但现在看来不需要这样。应该表示歉意的是,其实新版没有多大变动,只是把一些现在看来很可笑的political言论去掉了,什么Hua主席英明领导之类(笑)。因为编辑组很多人已经不在世,不好再改动,只能做文物来保存了。现在条件不同了,那时候时间紧,资料少。现在资料丰富了,也有许多手段。

6 您谈到了教育改革问题。作为以前华中师范大学的校长,您对南方科技大学有何评价?

我很尊重朱清时校长。他在担任中科大校长的时候有所不为,没有完全遵照教育部的做法。他最大的好处是真诚,坚持自己的见解,他现在年龄大了,但以很大的勇气在做事,应该载入史册。但我觉得他确实很困难,我做过校长,知道他的难处。最大难处是新旧两个体制的结合部。他要办完全新型的、独立的学术共同体,但是他又是深圳市政府聘用过去的,不论土地、资源还是人事任命,都要靠市政府,这本身又是一个老的体制的。他要用一个地方的创新对抗整个教育体制,是以卵击石(笑)。现在给他塞一个带级别的副校长,他不同意也没办法。现在事事都体现这个冲突。还有他找来的人,兼职太多,有的人在南科大的教职都是第四个兼职了。但我全心意支持这个伟大的改革。只是,我觉得这就像唐吉坷德挑战风车一样,崇高,但不一定有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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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睡好,所以上午听的时候有些昏沉,加上章老口音的缘故,漏记了不少。而且当时也觉得不太精彩,主要是本来期待的内容是对于辛嗨研究的总结和反思,结果好像变成侃大山,没有焦点。现在慢慢整理好了稿子,才体会到章老的良苦用心:把辛嗨割命放在一个前后连贯的历史眼光中去分析,并力图从辛嗨中发掘出回答当下本国最重大问题的人文关怀和知识资源。这讲座已经超越了像周锡瑞那样精细的针对事件本身因果以及之多是延续到事件之后10-20年的影响分析,而是一个老人对研究某个历史问题提出了核心的立场、思维方式以及问题指向。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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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读书笔记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