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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6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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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拔掉了那根立宪的钉子
谁拔掉了那根立宪的钉子
宋教仁一死,对于孙、袁二人,都是一种解脱。
我们不好说他们就是宋的死因,但凶手确与他们都有关系。
宋案有线索,从应夔丞雇凶行刺,一路顺藤摸瓜,摸到洪述祖、赵秉钧头上就断了,再摸下去,可想而知,就要摸到袁的头上了,不管袁氏如何为自己辩白,都难逃罪孽。不说别的,就说谁能将应、赵二人都干掉,恐怕除了袁大头,还是袁大头吧!仅此一点,就可算是铁证了。
不过,近来有人指出了另外一条线索,还是从应夔丞摸过去,这一回摸到的却是陈其美。原来,应夔丞颇有来头,任过沪军都督陈其美的谍报科长,做过孙中山临时大总统府的卫队长和庶务长,还在黄兴麾下当过差,后来在陈其美批准立案并且登报发起的中华国民共进会任会长。
应氏在孙、袁之间,实为一双面人,尽管被袁氏手下洪述祖收买,但他还是被陈其美控制,还得听命于陈,很有可能还为陈反收买洪述祖。所以,应氏在下手前,要两面兼听。
洪欲下手,陈若不肯,应氏岂敢?应氏敢于下手,是自以为摸清了两头,也许两头都没有给他明确指示,是他个人根据两头意向而自作主张,结果便是两头默认,但都未首肯。
故孙、袁两头,都认为是对方下手。袁的第一反应是黄兴,认为黄兴想当总理,是黄兴派人刺宋。旁人一听,或谓无稽,而袁则实自有据。黄欲速成“国民党内阁”,故袁请宋任总理,孙、黄皆认可,而宋不买账,偏要通过竞选以执政党方式做内阁制总理,使速成“国民党内阁”流产。
袁氏想当然认为,黄兴如欲速成“国民党内阁”,最好的办法,是由黄本人来出任总理。黄拉袁氏入党,请袁以总统身份做国民党党魁时,也许就谈到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在袁氏看来,不是他的总统制与内阁制的对立,而是国民党内部的党权统一和法权统一之争,要了宋教仁的命。
后有署名白蕉者,据袁氏称帝前后文件,编成《袁世凯与中华民国》一书,袁的亲信张一麐于此书批注宋案曰:“宋案之始,洪述祖自告奋勇谓能毁之。袁以为毁其名而已,洪即嗾武刺宋以索巨金,遂酿巨祸。袁亦无以自白。小人之不可与谋也,如是。”本欲解脱袁氏,可如此一说,反使袁氏难脱干系,袁虽未令刺宋,但已授意毁之,从毁到刺,或被人利用,可宋之死,毕竟始于毁之。
然宋至死信任袁氏,临终前,还请黄兴代笔,椎心泣血,致电袁氏:“窃思自己受任以来,束身自爱,从未结怨于私人。如今国本未固,民福不增,遽而撒手,死有余恨。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死哀言,尚祈鉴纳。”
宋之将死,而以人性优于党性,民权高于党权,超越革命党人而为宪政英雄,一如孟子所谓“圣之时者”,虽未能成为中国的杰佛逊,但也不失为中国的甘地,或中国的马丁.路德金。甘地和马丁.路德金,都成为了他们那个民族的灵魂,我们民族也有宋教仁,可谁把他当作民族魂?请看国民党人!戴季陶在《孙文主义之哲学基础》中宣判:革命党的第一个罪人,就是“桃源渔父”——宋教仁。
至于宋的遗言——中华民族的宪政遗产,谁还把它当回事呢?临死之人,痴心一片,托宪政于袁氏,殷殷期望,人谓其“至死不悟”,闻者心酸。那时,在他心目中,袁还是宪政同路人,且两人所争,并非立宪,而是总统制和内阁制,政见不同,尚能磨合。而他与孙分歧,惟有各行其是。
宋案后,党人有过三种意见,一是孙的武力解决,二是黄的法律解决,三是章太炎在《民主报》发表的“宋案当以政治解决为妥善,法律解决相提并进”。我们认为,第三种主张比较好,一方面继承宋的政治遗产,在多党制和议会斗争的道路上积极进取,形成国民党执政的事实;另一方面,通过法律途径,按照司法程序,追查凶犯,牢牢的牵着袁氏的牛鼻子,应该说,这是袁氏最害怕的。
最重要的是,要坚决捍卫国民党竞选胜利的成果,须知,这是中国历史上“千年等一回”的第一个立宪之果,是宋以其三十二岁的宝贵生命为代价向中华民族奉献的最美丽的自由的花朵。
对于1911年最重要的人物孙中山,还有一件更加耐人寻味的事件。
1911年作为刺客的蒋介石,在日记里记录了他为什么要刺杀陶成章,没有丝毫遗憾,更无所谓忏悔,反而格外强调了刺陶的必要性及其意义。论常理,陶被刺,孙闻之大怒,要追查凶手,蒋当有所顾虑,怎能如此牛气?蒋言之凿凿,很显然,是在以革命的功臣自居。对于蒋本人而言,刺陶,是他投身革命以来第一件大功绩,此举,虽无领袖指示,但他却以自己的历史主动性和政治敏感性,为领袖入主南京政府开辟了道路。
试问,如果陶还在,江浙地区成为了光复军的地盘和光复会的天下,以陶与孙之决然对立,孙还能回来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吗?至少,孙会有一个钉子户一样的反对派吧?
后来,孙夸陈其美为“革命首功”之臣,其中多半就指孙能顺利回国就任民国临时大总统一事。不过,孙回国时,已经到了1911年年底,没过几天,就新年伊始,历史翻开新一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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