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小砖,敲出如此多美玉,真高兴。
老木匠果然不是一天练成的,木匠老师说读书时听别人谈自己没见过的书那段,真亲切。读研的时候曾在一个学术论坛泡,上面很多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学术青年,看人家读了什么书,我也回去看,生怕被人耻笑。一笑。
老童大哥打捞了以前的老贴,人对知识的渴望看来是天性呢。
裂石兄,做论文虽然讲究涸泽而渔,究竟是理想,书是读不完的。
感谢各位xdjm的回应,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原帖由 杜雅萍 于 2008-9-23 10:21 发表
读研的时候曾在一个学术论坛泡,上面很多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学术青年,看人家读了什么书,我也回去看,生怕被人耻笑。一笑。
是不是百年中国论坛呀?没有这个论坛,我和你也不会认识。好怀念这个论坛,是真心话,绝非矫情。
握手,那时候也算年少轻狂了。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平平的题目出得好。

本科毕业后,换了一个大学读研,寝室里全市该大学的高才生,刚进去的时候照旧不敢说话,晚上依旧龟缩在蚊帐里听他们聊天。后来有一天听他们在争论红与黑的作者是谁,终于敢伸直了脚睡觉了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想起百年中国论坛,就会想起当年结交的一大帮朋友,现在除了平平、边走边唱、童心慕荷、仲民等极少数几位,大多已无任何联系了,偶尔还会想起论坛的创办者马老师、想起多情、想起夫子、想起匣中孤剑少年心、想起任同芹、想起法国梧桐……
原帖由 老木匠 于 2008-9-23 10:36 发表
平平的题目出得好。

本科毕业后,换了一个大学读研,寝室里全市该大学的高才生,刚进去的时候照旧不敢说话,晚上依旧龟缩在蚊帐里听他们聊天。后来有一天听他们在争论红与黑的作者是谁,终于敢伸直了脚睡觉了
争论司汤达的作者,好像有点出位了。“且待小僧伸伸脚。”
不过,说奇也不奇,当年教我们文学课的张德林老先生,课堂上一边痛骂约瑟夫·海勒“诲淫诲盗”,一边却把人家的小说名字给说成“第12艘军舰”。
俺一位同研踫到俺就問這本書看過嗎?那本書看過嗎?臨畢業卻提出了要俺幫他寫畢業論文的要求,弄得俺好納悶,難道他問過俺的那些書都只是看過書名而已?
我觉得,做笔记几与读书同样重要。平生痛事之一便是,19年前弃学远行时,不得不把无法携带的文字付之一炬。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一楼一楼看下来,看得越来越汗颜。不记得自己到底读过些什么书了。读过的书有一大半只读了一半,还有一大半读了三分之一。
1978年,我还没生出来,3岁识字,读的第一本故事书好像是《小猫流浪记》。小学里我读《十万个为什么》和《百万个为什么》,各类科普读物,《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还有《楚辞》。初中读我外公柜子里的古文书,各种诗词,古代小说选,《聊斋》,还有没完没了的各类奥数竞赛书,物理化学竞赛试题。初三开始读第一本外国小说,我记得好像是《汤姆·琼斯》,到了高中也还读了不少译文出的普及版名著,我的理科天赋也随之一落千丈。大学里说来惭愧,其实我最喜欢读的是各种文学史、风俗史、美学史和理论史,被“跟人聊天,十句话之内冒充内行“这一句话害了,所以至今仍徘徊在各类学科的大门口。大名鼎鼎的著作也买过一些,没有几本读齐全的,热门书和畅销书多半是同学买了放在宿舍里,被我顺手牵羊地读了。专业教材很无趣,多半是语言训练,大二欧洲文学史的老师开了一个一百本的书单,曾发下毒誓要读完,临到毕业一目十行也只读了60%。工作以后有一两年很少读书,只是零星的日积月累,被各类报章、期刊充斥了。
整理一下记忆,压干水分,实在也没读过几本书。给平平姐做一个80后应试教育失败的案例好了。
原帖由 李大兴 于 2008-9-23 12:33 发表
我觉得,做笔记几与读书同样重要。平生痛事之一便是,19年前弃学远行时,不得不把无法携带的文字付之一炬。
那真的很遗憾,我现在会觉得因为自己大量批注是做在读过的书中,这么多的书我无法随身携带,我也很难离开它们,真要让我比如到国外长居读书,第一件头疼的事大概就是这个。所以现在我开始筹划如何将资料尽量电子化,如何连批注也电子化的方案,耗了我不少精力,虽然已经比较有思路初具规模,但阅读习惯难改,捧书而读实在不是用本本的感觉能代替的,很难付诸实施……不过目前技术上确实已经有足够可行性,也许做完论文我要正儿八经考虑一下这个工程。
买书与搜集资料、读书、笔记与批注、有方向的思考,我想这几项对于治学者来说重要性是递增的。

[ 本帖最后由 裂石 于 2008-9-23 13:36 编辑 ]
这个帖子正与旧苗的帖子齐头并进,也加个“荐”字。
楼下继续。
我,我,我只好 愈发汗颜啊。请跳过本楼继续~~
总有一天,我会遇见我内心的生命,会遇见藏在我生命中的欢乐,尽管岁月以其闲散的尘埃迷糊了我的道路。
原帖由 李大兴 于 2008-9-23 12:33 发表
我觉得,做笔记几与读书同样重要。平生痛事之一便是,19年前弃学远行时,不得不把无法携带的文字付之一炬。
唉,要是寄存在有刀这里,该多好!!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原帖由 老木匠 于 2008-9-23 10:36 发表
平平的题目出得好。

本科毕业后,换了一个大学读研,寝室里全市该大学的高才生,刚进去的时候照旧不敢说话,晚上依旧龟缩在蚊帐里听他们聊天。后来有一天听他们在争论红与黑的作者是谁,终于敢伸直了脚睡觉了
呵呵,难道是理工科的?否则有点搞笑了。
原帖由 showcraft 于 2008-10-3 17:43 发表

呵呵,难道是理工科的?否则有点搞笑了。
哪里,3个本校国际政治专业本科,1个是外校外语本科,研究生专业全部是国际政治。后来全部出国了,至今未海龟上岸。有1个在美国已经是蛮有名气的教授,其他3个都不知道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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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匠的工坊

我读过的几本“黄书”(多年前的旧帖)

 一直没闹明白,为什么有些“坏”书被称为“黄书”。黄是黄帝的黄,也是炎黄子孙的黄;黄袍是皇帝的袍,黄色是皇家的色,究竟打什么时候起,这高贵的黄被贬到了低俗龌龊的阴沟里去的呢?过去闹不明白,那是知识不够,还说得过去;现在应该也算有点阅历了,可还是整不清楚,就只能是读书不求甚解的过错了,弄不好还是智力问题和悟性问题了呢。不过,虽然说不清楚“黄书”的渊源、“黄书”的定义,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个标准的,黄还是不黄,深黄还是浅黄,黄中带黑还是黄里泛蓝,随便翻翻,大抵也无须请教方家,自己总能给出个基本的定性,而且大体错不到哪儿去。可见,有些事情,不用老师教导,也能无师自通的,至于通到什么程度,看个人造化罢。

  “黄书”的标准,随时代不同而有所变化。在禁欲时代或禁欲社会里,黄书家族成员包罗万有,可谓涉性即黄,甚至涉情爱即黄,比如咱们的“文革”时期。真的很难想象,那个时候的文学作品真的几乎都不涉及爱情,更别说什么“性”了,有的只是硝烟下的战斗和阶级里的斗争。记得那时候,咱家隔壁有个姑娘,在矿务局所属的一个机电厂当工人,因为努力,入了党还当了标兵什么的,到了二十八九才谈恋爱,结果谈了两年,愣是没人见过那对恋人当众拉过手——咱住她家隔壁,近水楼台都没见过,别人就肯定更没那个眼福了——你说那个禁欲时代有多厉害?其时唯一有点例外的,大概就是浩然的书了,他的《金广大道》写了高大全的爱情,他的写于文革前但在文革中仍被允许阅读的《艳阳天》里有萧长春的爱情,虽然分量有限,却也够其他作家羡慕到死了。当然当然,禁欲时代里的所谓黄书,到了开放时代,大多都变成小儿科了。

  我下面提到的几本书,之所以被归入“黄书”的行列,除了社会流行评价的影响之外,主要是在我阅读的当时按自己的标准这样自己认定的,并且在印象里留下了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黄色”印记。

  冯德英《迎春花》。跟现在的青少年的早熟相比,咱的少年时代真是单纯,到了十五六岁,上了高中,才开始接触到一些略微涉及到性和爱的作品。俗话说压迫愈深,反抗愈重,越是不让看,也就越想看。当时有种说法,说“黄书”代表作有“三花”,即冯德英的《苦菜花》、《迎春花》和马忆湘的《朝阳花》。所以就特别想把这几朵花找瞧瞧,结果倒是如愿以偿,求爷爷告奶奶地都找到了也看完了。《朝阳花》最令人失望,个人革命经历回忆录一般,没有给咱留下一点爱情的印象;够得上咱当时“黄”的标准的,只有《迎春花》,因为里面描写了坏人间(特务和地主婆吧?)的偷情,意思是批判,是揭露,是暴光,可咱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实这方面的内容写得相当隐讳,但属于很能让人发挥想象力的那种。有个细节还要交代一下,第一次借来的《迎春花》缺页,书中涉及男女的地方都被有意地有选择地撕掉了——当时这种由老百姓读者自发操作的“删节本”很多,不知“读书生活”淘旧书的朋友淘到过没有——那个瞬间的失望真叫巨大,不知道在心里暗骂了多少声娘。也不好意思再去单独索要那几张别人特别“珍藏”的缺页来读了,只好花费更大的精力四处寻找“全本”,待千辛万苦地寻来了,成见却已经存在了,肯定黄嘛,要不老百姓怎么会自动去做那删节工作呢?

  欧阳山《三家巷》。把《三家巷》也拉进来,勉强了,有一点证明,就是咱借来的书没被人“删节”过,但作为被“破”了的“四旧”里面的内容,它的定性是当时社会已经给顶了的。其实,“十七年”公开出版的书有能“黄”到哪儿去?也就是“发乎情,止乎理”罢了,所谓的“黄”其实都在咱自己的想象力的这一边。不过,这样的作品还都是文革前出版的,到了文革中间,连“发乎情”都不让了呢。怎么会有“黄”的印象呢?扪心自问,关键一点,周炳身边的几位女性都太漂亮了,区桃、胡杏、陈文婷,个个情意绵绵,无愧于“一代风流”这个总题目,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多角”的意思。不仅谈情说爱,而且多角纠缠,想不让咱这纯洁少年得出“黄”的结论也难哪。“一代风流”总共有五部,前两部《三家巷》和《苦斗》不错,本来很有看下去的欲望,可后来几部“一代”还是那一代,“风流”却已不再是原来的风流,所以翻了翻就甩一边去了。因为没看完,也就不知道后来的还黄不黄了。——咱的“黄书”打击面如此之广,跟见识有关,因为当时“地下”流传的《少女之心》等等真正的“黄书”咱无缘得见。

  《金瓶梅》。这书是上大学的时候(1980年以后)读的,是黄纸、竖排、石(影)印的那种。虽然改革开放了,但“开放”也还是有界限的,《金瓶梅》的界限在“专供研究之用”。老太咱是中国语言文学系的,但咱是学生,还不具备“研究”的资格,所以要开眼界,还得想点别的办法。先是一个同学从广东带了几本小册子过来,在暗地里广泛传阅,绝大部分同学(据说包括个别女生)由此对这部中国古典文学名著有了初步的了解。然后是,老太寝室的两个公关能力巨强的同学,不知用什么办法买通了系资料室的“特刊”管理员,竟然把影印本一册册地借回到寝室里来了,于是采取“人歇书不歇”的方式读完了整部书。《金瓶梅》堪称“黄书观止”,套用李玉和的一句名言:有《金瓶梅》这本书垫底,再见到什么黄书都不在话下了。再后来还陆续看过《肉蒲团》什么的,内容大同小异,没什么创造,黄依旧是黄,可黄得没品;所以文学正史不录,有道理。

  美国欧文·肖《富人·穷人》。既然公开出版,而且没有被有关部门发文查禁,应该就不是“黄书”。这个道理我懂,但在阅读的过程中,作者的一些细节描写,让我留下了“黄”的印象。算是少见多怪吧,比如,一位少女(大学生还是风尘女,咱不记得了)坐上了男主角摩托车的后座,搂搂抱抱,肌肤相亲,突然就把手伸到了男主角的关键部位,然后一把抓住……摩托车风驰电掣……与欧美文学中其它著名的“黄书”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相比,这样的描写恐怕连浅黄淡黄都算不上,但它展示的是一种现实生活中性开放的实际,因此难免会让人产生特别突出的感受。当然,如果这样的书也能称“黄”的话,那么美国当代文学里涉“黄”的作品,没有百分之百,也得有九成九了。

  贾平凹《废都》。这部书绝对特殊,在贾平凹是个突变,在当代文学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特例,除了它的内容,还因为它是公开出版的——虽然后来停止发行,但木已成舟,影响已在。《废都》的黄,是中国特色的黄,与《金瓶梅》一脉相承,事隔几百年回炉再造,新意是不可否认的,特别是对于那些无援得见《金瓶梅》真面目的读者来说。最近流行的所谓美女作家(不知道是谁发明了“美女作家”这个名词,也太不实事求是了,如果那也叫美女,天下还有丑女吗?)的“身体写作”,咱连“黄”的帽子都懒得扣它,抄袭欧美六七十年代作品的痕迹太重,加上一炒一吹,剩下的除了反感就没别的了,说句不好听的,那样的书,黄得都没品。我不觉得《废都》是什么杰作,虽然文化有一点,现实有一点,批判也有一点,但都被淹没在性事描写当中了,没令人感动的故事,也没有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所谓的深刻也不过是作家本人的一相情愿。作者后来那部许多人叫好的《高老庄》对《废都》有所沿袭,大体说来,也是下品。

  台湾云中岳武侠小说《锋镝情潮》。一些人批评武侠小说是“拳头加枕头”,结论就是来源于这样的作品。书中写一个名叫林君珂的少侠,江湖历险,美女相伴,恩怨纠缠;又有一个银剑白龙冷真阳贯穿其中,不时地奸淫杀人;全书鲜血淋漓,堪称黄里透红。这样的作品,武侠迷所见多多,描写大同小异,不外乎一把撕开翠绿长裙,伴随三几声撕心裂肺尖叫,全属畸型淫乐。公平而论,负面影响不小。

  咱读过的“黄书”肯定不会就这么几本,但今天先就说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