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思考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畅销旋风的意义



思考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畅销旋风的意义


原载:《批判与再造》

日本现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左翼作家小林多喜二于1933年遭日本法西斯政府逮捕后,经酷刑拷打,宁死不屈,一颗闪亮的文学彗星遽然殒落。但他的遗作《蟹工船》在他过世七十余年后,近期却掀起一股强劲的旋风,狂销三十余万册,于日本青年中广为传颂,至今热潮未歇。日本的《思想运动》杂志为此举办座谈会,探讨其对日本当前的意义。───编者

环视当前的文化状况,为了使其成为真的「文学体验」,我们如何思考《蟹工船》的流行热


林书扬

A据报导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正在热卖中。我想问,那些读过的年轻人对小林多喜二写出这一篇作品的历史的经纬,是先有理解然后才去购读的吗?即使是我们,是不是也要重新去了解当时的经纬呢。然后才去讨论,这一点是必要的。

B那种写法,从头到尾没有一位主角登台。这点使我有点难以释然。作者的意思是,全体人物都可能是主角,是这样的吗。

C小林多喜二在写给藏原惟人的信(一九二九年三月三十一日)中,有这样的几行。「这篇小说中,没有「主角」,「劳动的『集团』就是主角」…「总而言之,描出『集团』,我相信才是普罗列塔利亚(无产阶级)文学必须加以开拓的路」。小林多喜二排斥了个人性格或心理描写,写出「集团」,《蟹工船》就是这个意图的挑战性作品。这一点是明白的。

E汤地朝雄先生在他的《普罗列塔利亚文学运动,其理想与现实》(晚声社出刊)中,收有《<蟹工船>与<没有太阳的街>》一文,对《蟹工船》做了很深入的分析。

A以前,在HOWS夏季研讨会中,连续读过《蟹工船》和叶山嘉树的作品《洋灰桶里的信》。那一次也放映了《蟹工船》的电影片。不论在小说里或电影里,连续不断出现了监督或杂夫长虐待工人的场景。小说里几乎没有被提到过的,捕获来的蟹变成罐头的作业过程也出现在电影里。

B在小说《蟹工船》里,结尾是罢工首谋者被逮捕。「附记」里对这点有重要的提示。现在据说已卖了三十五万本的新潮文库版本上,「附记」还在吗?

D有。不过,漫画版《蟹工船》把它省略掉了。新潮社不过先扮演「格差社会的暴露人」的角色,先赚了一笔钱。然后,有关「格差社会」的弊害被谈论多了,争议也多了,再赚一笔。就是这样的构造了。换句话,先捧上去赚一次,然后敲打被捧上来的东西再赚。大家看吧,下次可能反过来打普罗列塔利亚文学,准备大赚特赚!。
全体就是这么恶质了。()

B汤地先生强调了「附记」的重要性。

E有没有「附记」,给读者的感受相当不同。那里面强调的是本文最末那一句:「然后,他们站起来了。……「再一度!」。也就是说,劳动者的崛起,超越了自然发生的限界,往组织化的方向发展的重大契机。「附记」的最末有几句,「……这一篇是殖民地的资本主义侵入史的一页」,它想指的是,侵略国家如何残酷地对待本国劳动者,这样吗。

A他开始写是一九二八年,发表是二九年。二八年是日本的第二次山东出兵,杀死了很多中国的民众。在国内,除了东京、大阪等大工场地带以外,北海道也被当做殖民地、未开发地,出现了严重残酷的劳动现场。



现在的贫困是「第二度战败」吗?

B吉本隆明在《文艺春秋》第七号,把「现在的贫困」用「第二度战败」这样的用语来表达。不仅如此,在他的发言中另外指出,在当前的情势下党派性的消失,是使得《蟹工船》再度成流行作品的原因云云。实在够荒唐。讲到这里,我们重新对大西(巨人球队)先生在电视上讲的话「现在大家处在满州事变(东北事变)的前夜」,让人感觉出该句话的份量之大。

A不错。《蟹工船》的发表是二九年。可以说是三一年的满州事变的前夜。

D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样读着,有点令人担心。举例说,文中有「『露助』(当年日本人以人种歧视的心理叫俄罗斯人为『露助』。译注)让人羡慕。」这样的文句,其中的「语意」,不认识苏联的今天的年轻人,能理解吗。即使知道「露助」就是「俄罗斯人」,但能把它连接到「苏联」的恐怕不多。

B「露助」这句话带有人种差别。到了战后还是如此。但现时的年轻人,有几个人了解呢。

D漂流到堪察克的日本蟹工船的劳动者,在一幕场面里受到俄罗斯人竖起大姆指称赞说「普罗列塔利亚了不起!」,但今天的读者能理解所谓的「普罗列塔利亚」的含意吗。

A当做一句话可能知道。但「普罗列塔利亚」这一句话有一点「现代风」是否带有普罗列塔利亚是「脏」的,这样的感觉?

D据说絓秀实先生接受年轻的新闻记者访问时,发言中有句「布第布尔」,记者听不懂。这次重读了《蟹工船》,才知道自己本身也受到了奇怪的预备知识的影响。我在学生时代,不经意地读过小林秀雄的《私小说论》或《政治与文学》等书,自以为是的认为,普罗列塔利亚文学虽然题材是好的,但做为小说还是不够成熟的。但这次重读,才发现相当的有趣。

E我也是。重读后觉得很叫人入神。年轻人现在把「蟹工」两个字动词化,意思是「受虐待」。「啊!我也数天来『被蟹工了』等等。()故事的展开快,文句简短直入,拟音、拟态语用得多。似乎相当接近当今流行的携带小说的文体。另外,嗜虐性的场景多,也是。

如何捕捉残酷描绘

D我还没有念过携带小说,所以不懂。但《蟹工船》还是经过一番资料收集后才写出来的吧。

A那当然。不经过取材怎么写得出来。多喜二本人是银行员,作品不是他的直接体验。根据汤地朝雄先生的书,多喜二做了蟹工船的实地调查,也找过劳动者谈过话、打听过。

E书里的对话也多用方言。不仅如此,表达方式也属于特殊性的多。像「粪壶」的描写多阴惨,还是当代风气。描写尸体,施虐的部分,令人印象很深。

A实际上太脏了吧。像跳蚤之类,实在叫人恐怖。残酷的职场!

E有人说,当今的年轻人读了这样文章,多人会感觉到「和我们大家的情况很像」,真的是这样吗?

A多喜二是理知的组织者。有关劳工运动、殖民地支配、反战斗争等问题,平日都在自己的脑袋里。而如何才能把那些东西移传进一般劳动者的脑袋,这应该是他平日所构思,极想把它作品化的东西吧。但有关这点,当今的年轻人可能不了解。因为没有了运动的历史传承。今天我在一间茶房,邻坐的一对年轻人把《蟹工船》当话题,谈着笑着。他们真的看过小说吗,真的感受是甚么呢。收在同一册文库版的另外一篇《党生活者》好像没有看过。六○年代以后,以吉本隆明为中心组织起来的「普罗列塔利亚文学否定论」的风潮,使得《蟹工船》也几乎没有被读过,是不是这样呢。我回顾了自己在那一时代的情况,觉得很有可能。

D我觉得普罗列塔利亚文学的创作者为了作品被「读」,而费了很大的努力。数年前,荒俣宏从平凡社新书出的一本书,书名就叫《普罗列塔利亚文学很冲!》里面断言,「普罗列塔利亚文学是Entertainment(精神飨宴?)」。也就是,「不是为了知识分子,而是为了让多数的劳动者来读,该如何写」,从这样的意识出发,自然把残酷、恐怖的场景,推出前面,是不是这样的结果。说得卑俗一点,像TV游戏的软件制作者那种的感觉。利用计算机游戏的「恐怖片」来吸引客人的手法。荒俣甚至说「普罗列塔利亚文学不外是恐怖小说、侦探小说、色情小说、科幻小说、忍者小说!」。按照荒俣说法,它具有TV游戏软件一切的推销要素。

E荒俣宏那种「一切为了卖出去」论的虚伪评论家的意见不必在意。但的确具有一种近似《生命危机》(原作为TV游戏的科幻电影)的感觉。多喜二谈到「劳动者读本」的时候,也说过为了让人家愿意来看,还是需要一定的「匠意」。

D荒俣宏说那种「形象」太冲,令人生畏。

A那样对劳动者的可读性如何,还是未知数。加在肉体上的残忍性,在《蟹工船》里,似乎是构造方面的知性操作,我不太有印象。反而叶山嘉树的《洋灰桶里的信》传达着更多的劳动的残忍性凄惨性。我有这样的感受。
能把「共感」实践化吗?

C这次的《蟹工船》热卖潮的发端,好像是过新年不久在《每日新闻》上发刊的高桥源一郎和雨宫处凛两位的一席对谈。然后各家商业新闻的话题多集中提到陈列在各书店的话题书籍区的该册文库作品。此书与年轻一代劳动现场正在急速恶化的状况跨越八十年的时空发生了连结,可以这么说吧。而少数人坚实、低调地持续思考殁后七十五年的小林多喜二的生涯与文学的活动,则累积为涓涓不息的底流。日本共产党的不破哲三的演讲,在《民主文学》(四月号)上举行过的思考《蟹工船》与现代的贫困的座谈会(「思考现代的劳动者与文学」)等等,是否也应该加以批判性的检讨呢。虽然是「热潮」,如何去把握,我想还是重要的课题。

D消息是否真确难讲,根据五月十四日的《日本经济新闻》的一篇记事,「輰销书告示牌后面书籍成堆,店头广告布置开始!」里面提到,「(《蟹工船》的)人气的发源是东京上野停车场构内的大型书店。所谓「セカチュー现象」(指小说《在世界的中心喊叫爱》的超大人气)据某TV局的消息,也是涩谷的大盛堂书店搞出来的「平放成堆」和「POP(促进贩卖标语)是源头。

A也可以说是「推荐书」会卖的好的现象。我走了几家书店,只有看到新潮文库的《蟹工船》成列成堆,其它的普罗列塔利亚文学,举例说德永直的《没有太阳的街》完全看不到。

B是不是那是一本赋给年轻人的现实处境一种「形态」的小说。在《蟹工船》里面,多喜二让监督浅川就日本的状况演说一番。虽然那也不是能够立即给劳动运动一种方向,但却似乎能赋给当前年轻人的处境一种现实感。这样说来,还是不能说是一种单纯的流行。把「不讲话,只工作,会被杀掉!」这种心情一般化,提供机会考虑「那应该如何」,是不是这样呢。

E就《蟹工船》而言,是不是提出了「四百人全员不团结不行!」这种共感。要捕捉这种共感,把它活化,能不能做到,就是今后课负在政治、文化运动的大问题,是不是呢。

A还有,多喜二在完成了《蟹工船》之后写给藏原惟人的信中说:「普罗列塔利亚必须绝对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但为甚么?是甚么道理能导引出这句话?在日本国中究竟有几个劳动者知道这「道理」?但不错,这正是紧急的,今天的问题。()

译自《思想运动》0871日号

译后补记

小林多喜二这位被称为现代日本左翼普罗文学的彗星,于一九二九年三月十日完成了他的《蟹工船》的粗稿。据他自己在记事本的空白写下的几个字----这份作品花了他一百三十三天时间,总页约二百张云。翌日,把作品寄给他的师友藏原惟人。

该篇小说登在《战旗》(Nap.全日本无产者艺术连盟机关志)的五、六月号。登载后半部的六月号受到「禁售」处分。据当时记载,《蟹工船》引发了巨大的反响,超过前作《一九二八年三月十五日》。德永直的《没有太阳的街》是从本号开始连载的。

《蟹工船》的内容,是船里的劳动者终耐不住苛酷的劳动条件和监督的虐待开始罢工,但受到日本海军派来的护卫驱逐舰的干涉,罢工被击跨,这样的情节。看到驱逐舰驶近过来,渔夫们开始还乐观地认为,只要把事情整个的向士官们说明,对收拾这场罢工反而有利吧。帝国海军当然是站在我们国民这一边吧。然后数百人齐声高呼「帝国军舰万岁!」。却想不到「帝国海军」的水兵登船之后,拿着枪剑对着罢工团的九位代表押回军舰,还留下几班武装兵监视几百个惶惶然站立不安的劳动者们。下面引用的小说《蟹工船》文中的几节小段,就是日后多喜二被据以求刑不敬罪的部分。

……「我们!只有我们自己是自己人吗。…现在我才知道!」

『甚么帝国军舰。嘴巴上讲着大话,还不是有钱人的爪牙吗!甚么国民的保护着。呸!吃屎家伙!』
按例,每年渔期快结束,劳动者便受命造出「特级品」。也就是「朝贡品」。但,这次渔夫们心理都这样想着:「这不是榨光我们的血肉的东西吗。啍!好吃吗!吃完了叫你们肚子疼!」「捡几块石头放进去!」「我们真的只有自己靠自己了。等着瞧吧!」……以上等等。

《蟹工船》一经发表,虽然后半部的六月号《战旗》受「禁售」处分,但经过杂志社的党组织还是被送到多数读者手中。《蟹工船》不但受到当时多家林立的日本普罗列塔利亚文学界的几乎超党派的称赞。像一方之雄平林初之辅把《蟹工船》拿来和亚布顿.辛克莱的《密林》相比。不少人同声指出在六月号《战旗》刊登的小说类应以《蟹工船》为最高杰作云。

除了左翼文坛,一般评论界也好评如潮。当年被称为「文坛教主」菊池宽平日常说:「真的普罗列塔利亚文学本人表示绝对赞成。将来必定是普罗列塔利亚的时代。除了普罗文学以外不可能有其它文艺。不过有人只会把自己的作品贴上牌子,没有实质。我是不会受骗的」,但菊池还是肯定了多喜二的作品。

新潮文库版的《蟹工船》另外还登有《党生活者》一篇。但在这次的热卖潮中,显然比较没有受到同样的重视。那是多喜二转入地下受命负责部分党务时期的实录小说。其实,多喜二不是一般的文士。做为高压政治时代的新锐作家,多喜二另外还具有强悍的左翼斗士的一面。他出生于日本东北秋田县贫农家庭。父亲曾经当过铁轨人力车的推手。不堪贫苦,移民北海道靠其胞兄(早期移往北海道小樽市经营面包店小有成就)。多喜二的中、高级教育学费都靠这一位伯父。一个贫民家庭的「会念书的小孩」,从小到大,先有自我领悟的社会观、人生观不足为奇。当时是日本左翼思想的「旋风时代」。多喜二于高商在学中便投身其中。除了理论领域的自我鞭策外,也参加小樽地方劳动运动。街头与工场的人民教育的群众运动中,常见多喜二的身影。时间据记录溯自一九二六年。一九二七年发生了著名的矶野佃农大争议事件。多喜二受组织命担任了相当危险的秘密调查工作。同年参加「劳农艺术家联盟」。翌年二八年的日本第一次全国普选,多喜二受劳农党干部山本悬藏指导参选过(当然落选)。一九二九年,「日本普罗作家同盟」成立,被选为中央委员。一九三一年七月再被推为书记长。十月,正式参加日本共产党,推动KOP(日本普罗文化联盟)的成立。一九三二年,因日本政府对左翼文运再加强弹压,再度转入地下。在秘密党务工作的余暇,完成了上提的《党生活者》。

一九三三年二月二○日,多喜二在街头连络中被特高人员盯住,狂奔逃亡数百公尺终被捕获。被带进筑地警察署的黑房里。经过七小时的拷问后,特高通知家属回马桥的自宅领人。而家属及少数亲友赶回时,在他()们的眼前的混凝土上看到的是一堆已不成人形的残尸肉堆。时年仅三十岁。


被称为日本战后派名作家松元清张,在他的巨著,一九七八年出版的《昭和史发掘》的第五卷,特地以一章的篇幅题《小林多喜二之死》。留下了相当详尽的实况。下面仅抄录其中一小节:

「在医学博士安田德太郎(战后写《人类的历史》的左翼同情者)的指挥下开始尸体的检查。颈部有一圈相当深的勒痕。显然用力甚猛。脸上左方太阳穴有二钱铜币大小的扑打伤,以其为中心,另有五六处伤痕。但当解开腰带掀开衣服时,所有的人不期然地扭头不敢正视!

毛编的肚带半掩下的腹部到左右两膝盖,不论下腹、臀部、前前后后一片红色墨色没有一块普通肉色。一定是因为太多量的肉出血,腿部皮肤几乎涨破,显然有平常人大腿的两倍粗。红黑色的内出血,使两个性器官肿成异常的大小。再细看,膨胀成黑红色的腿上,看得出有十五六处插进铁钉的痕迹。钉打的伤处皮肤破裂,露出了肉片。那种肉片的颜色是青黑色,一眼便能区别。以上是当场参加验尸的江口涣的手记。」

「拷打到这样的地步,可能肠子也破了,膀胱也有可能。一解剖,一定是满满一腹腔的血吧!安田德太郎这样说。」

作家同盟和美术家同盟,来了一堆同志。近正午筑地小剧场的平田与佐上两位,描下了多喜二的「死相」。同志们向当年日本医界的双峰----东京帝大医科、庆应医大提出解剖要,遭到双双拒绝。第二度交涉的兹惠医大开始接受,到了遗体被运到,又改变主意拒绝受理,要求运回遗体。警方出动五十名队伍包围马桥的多喜二家。出棺时,警察队一直围着行列到火葬场。

党计划为他举办「劳农葬」,但参加者被现场逮捕,会场被踏平。

战后每年二月二○日都要举办「全国性多喜二祭」。宫本百合子殁后,与多喜二合祭,称「多喜二.百合子祭」。

文末,笔者想写几句。

松元清张曾经在他的文章中说,他总感觉得芥川龙之介和小林多喜二两人有相似点。但讲不清楚。

两人的作品,笔者在「大孩子」时期零零乱乱的读过几遍。当然没有一次感觉到像松元先生说的那种相似感觉。以已经踏入老境的今日的「生活感觉」,似乎有一点感性上的眉目。随便写出来做为结尾不知妥不妥。

我想,如果有这么一块「领域」(不一定是精神上的),可以称为「真、善、美的原始领域,如果让我踏进去后从那里发言,我要说的是:「在这里,芥川和多喜二两个人的原始资质确有所相近。但,一旦到了诸行众生的现实世界,芥川高踏云端,俯瞰善美有何极致!好菁英!而多喜二却在人挤人的百态凡间中,始终仰望着天际一丝光,求光得光,以一堆皮肉袋留下真的人生图!绝大多数人的幸福是要先付代价的。

两人都不是自然死亡。那位自杀,这一位他杀,代表了现代日本社会的宿命性的两端,有待他们国人的历史性解决。衷心希望多喜二的任一篇作品都能发出光,使得彷徨无依,昏头转向的日本国民,即多喜二拼着一身刮,护卫下来的被虐的一团,学着仰望天际一丝光!想着多喜二告诉他们的,那丝光是解放的曙光,而毅然前行不辍!



[ 本帖最后由 bredsand 于 2008-8-28 04:41 编辑 ]
听过这个作者的名字,没看过作品,看介绍有点不敢看。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在我们原来的教科书上,小林多喜二是作为无产阶级文学的突出代表被传颂的,这大概也是我熟知其名而拒读其书的原因。
有一种观念的轮回吧,再与多少有点莫名的怀旧感相结合,可能,《蟹工船》就重新风行了。
不太了解。不知道迅弟儿是否关心这类事。
我们这批人(至少包括我的同学们)应该都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蟹工船》也肯定是入学时发放的世界名著必读书目中的作品。我肯定读过这部作品,但应该只是完成阅读任务的阅读,现在没有任何印象了。
一见“普罗”二字,就失去了所有兴趣。
今天这本书的主要读者是日本年轻人,他们认为今天的劳动条件与书中描写的差不多,

他们年薪很少,劳动强度很大,与书中人物产生共鸣。日本共产党借机发展党员,《产经新闻》报道,3个月来,日共发展新党员1万多人,多为年轻人。日共成立于1922年,是个老牌共产党,现有40万党员。

小林多喜二被杀害的时候,鲁迅还发了吊唁电报。

1972年在丰田汽车厂工作的作家镰田慧,写了一篇小说,叫《汽车绝望工厂》,写在汽车工人劳动条件不好,精神上绝望,因此只好去登山,跳舞等。这部小说意在揭露资本家的剥削,结果,今年读这部小说的年轻人很羡慕那时的工人,说比现在好多了。

一位美国朋友去日本,问,日本人收入这么少,为什么不起来造反?日本朋友回答,60年代学生运动、工人运动败北之后,整个社会就失去了元气。今天日本的年轻人,自我中心,不愿到公司工作,打零工,在大阪这样的大城市,一小时大约6美元,各种福利都没有,各种苛捐杂税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