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译文》杂志年底停刊?

2008-04-17 东方早报
                                                                                                                                                                                             老牌外国文学杂志《译文》杂志今年要停刊了?早报记者昨天从《译文》杂志几位老作者那里获得了这一消息,上海译文出版社部分员工也向早报记者证实了这一停刊消息的真实性。但上海译文出版社社长韩卫东表示,确实讨论过杂志停刊之事,“但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除了传出停刊消息的《译文》,曾经在1980年代拥有众多读者的外国文学杂志目前多少都遇到了经营困难。

    经营遭遇瓶颈

   “我一直怀念上世纪80年代,那个时候我们《世界文学》杂志的发行量超过30万份,从我们杂志发行量就可以看出那个时代是文学的黄金时代。”《世界文学》杂志主编高兴伤感地告诉早报记者,“现在我们杂志的发行不足以填补亏损,如果完全走市场化道路,杂志早就办不下去了。”据高兴介绍,目前《世界文学》的运营主要来自政府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支持,“我们亏损多少,社科院就补贴多少,所以不必考虑生存问题。”但高兴同时承认,“我们杂志的读者群确实比较狭窄,目前也没有考虑扩大读者群。”

   与《译文》杂志名仅一字之差的《译林》杂志由译林出版社主管,其运营背景与《译文》有诸多相似之处,“我也听说了《译文》要停刊的消息。”《译林》杂志社社长张遇向早报记者说。《译林》编辑许冬平向早报记者表示,《译林》虽然有来自出版社的支持,但目前尚能够勉强维持,“如果每年都是财务黑洞,杂志早就停刊了。”

    读者群相对狭窄

   《译文》、《世界文学》、《译林》等一批外国文学杂志在1980年代的辉煌,与当年的阅读环境息息相关,“那个时候文学是人们生活的中心,现在文学阅读在我看来已经被瓦解了。”高兴说。外国文学作品译介速度的加快、国民外语水平的提高、网络的发达等诸多因素,都将这些介绍外国文学的杂志挤压到杂志出版的边缘,忠实读者还是以业内人士和文学爱好者为主。“我们的读者更多是业内人士,有人建议我们降低杂志阅读门槛,扩大读者群,但目前条件还不成熟,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抓住目前这些文学修养高的读者,或者专业人士。”目前的《世界文学》主要以介绍外国经典作家和作品为主,“这是我们的特点,马尔克斯、君特·格拉斯都是我们最早介绍到国内的。”高兴自豪地说,但那已经是20年前的昏黄回忆了。目前勉强维持的《译林》定位是普通读者,杂志内容主要以外国通俗文学为主,“所以《译林》杂志的读者群相对大些,”许冬平说,“《译文》太高端了,普通读者比较难以读懂杂志的内容。”

   虽然外国文学类杂志目前勉强维持,但高兴和许冬平均表示,这类杂志还是为许多文学爱好者提供了最新的外国文学动态,“能直接阅读外国文学原文的读者毕竟只是少数,能阅读原文的人也不一定喜欢文学。”高兴说,“所以这类杂志毕竟对部分读者来说,目前还有存在的价值。”

   《译文》到底停还是继续维持,目前尚无定论,但这几位同行均希望杂志在上海译文出版社这棵大树下继续维持,也正如韩卫东所说,关乎出版社的形象,最后到底是否停刊要慎重。“讨论过《译文》停刊的事情,但考虑到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形象,此事我们会比较慎重决定。”韩卫东向早报记者证实。而上海译文出版社几位编辑均向早报记者透露,出版社方面考虑停刊主要出于财务考虑。


[ 本帖最后由 周泽雄 于 2008-4-17 17:23 编辑 ]
怀念一下,在《译文》杂志实习的日子。。。
只能说,有些东西出现的目的本就是来完成一项历史使命的,而当那使命已经完成或者出现了其他更具优势的替代者,这时,也就是她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了。
刚刚在办公室和同事讨论为什么现在国内摇滚乐几乎销声匿迹了。看来一种文化现象都是一个时期的产物,其实谁也没办法把外国文学的影响再推到“五四“时代的高度,即使哪怕找回一点80年代时候的盛况也不可能。《译文》杂志其实已经做到可能的最好了。
编辑一下格式,顺便感伤一把。
是的,如老童所言,视为功成身退,也未尝不可。那就没必要感伤了,怀怀旧吧。
遥远地希望我的老师,不会因此很不开心。
其实应该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的一本杂志,可能正如他所说的,“《译文》从一开始,就是有些唯美的。”。《译文》的趣味是向《纽约客》、《大西洋月刊》看齐的。
翻译质量下降也是读者流失的一个原因吧!
原帖由 采采 于 2008-4-28 21:08 发表
翻译质量下降也是读者流失的一个原因吧!
我想也许不是。采采前辈这么说,可能是跟以前的翻译大家相比,但就我自己的感觉,《译文》的翻译水准在多数报纸杂志之上。他们刚创刊不久的时候,我在那里实习过半个月,但离开之后,我从来也没有自己买过一本。因为一来书报亭几乎看不到,二来和《读书》、《万象》相比,太贵而且大开本太重。
但这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原因,ELLE,VOGUE,Marie Claire也很贵很重,但买的人不少,包括《看电影》、《心理》月刊也是,虽然他们现在变小变薄了。外国文学特别流行的两个时代,几乎都是刚刚打开国门的时候。现在我们似乎能接触到更多具体的,感官实在的,最新最迅速的东西。当所有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涌到眼前的时候,首先能抓住人的肯定是最吸引眼球的。
其次,当真实和虚构同样充满新鲜感的时候,读者在心理上更贴近真实的故事,哪怕这些真实的故事不如虚构的精彩。而另外一点是,以对时代的反思为特征的文学创作,在时间、内容上总是滞后于当下的,这样使得外国文学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理上来说,都和读者距离太遥远。在深度上,外国文学也面临着更多的文化隔膜,对经历过的东西,可以反思,没有经历过的,只能看新鲜了。当然基本人性是永恒的而且互通的,但完全脱离了时效性、接近性、重要性诸多元素之后,对叙述技巧和人性深度,历史跨度等等的要求,就提高了不止一点点,后者实际上极难办到。
再次,也许东西方的读者阅读习惯真的不一样。两者讲故事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可能在这一点上林纾才是对的,而后来者太过追求忠于原作,可能会造成不熟悉这样的叙述方式的人很难读下去。读者不喜欢捉迷藏,兜了半天圈子,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就转身走了。
还有,也许我们时下更关心自己周边的生存环境,关注的目光已经从对遥远异质文化的好奇,转回到了自身、当下。我们已经没有急于瞥向外边的冲动,弄清楚自己更要紧。
“再次,也许东西方的读者阅读习惯真的不一样。两者讲故事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可能在这一点上林纾才是对的,而后来者太过追求忠于原作,可能会造成不熟悉这样的叙述方式的人很难读下去。读者不喜欢捉迷藏,兜了半天圈子,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就转身走了。”
——这个想法很有趣。钱钟书专门研究过林纾的翻译,作为一个可以阅读且已经读过林纾译本中所有原文的读者,钱钟书多年后再读林译小说,仍然津津有味。妙的是,林纾还会对原著做一些符合中国特色的加工,至少在中国人看来,较原著更有意思。
忠实原著是一回事,让读者读得下去,是另一回事。我们总是强调翻译道德,对于任何故意歪曲原著的行为加以谴责,而林纾因不谙外语,反而可以无视这个规则,也不必承担相应责任。翻译对于他,有时就和创作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