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点吹嘘,不过韩国军队确实没有像国民党军队那样频繁的哗变、泄露军情,尽管被击溃的事件非常多,但是都能够迅速的重整成军,表明军官队伍的可靠性远远超过国民党军。

反过来也说明,小金在韩国的地下党工作原则上有较大的偏差,过早组织煽动兵变,没有将秘密工作与群众动员区分为两个完全独立的系统,相互交叉太多,导致过早暴露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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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为强化情报业务的构想

        ————两个大队从春川越北……肃军总指挥李应俊总参谋长被替换

   肃军作业终于就这样勉强结束了。此时,具有左翼倾向的人踏入军门展开着活动,而开始在韩国各处扎根的南劳党为了渗透到国军内部而施展各种手段。

   肃军作业进入尾声时,再次发生了令我们国军震惊的大事件,那就是驻扎在江原道春川的8团的两个大队兵力携带武器越北了。这也是肃军工作大范围地展开后担心自己会被揭发的左翼被逼入困境后的选择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20110906075859.jpg

  以1948年驻扎在丽水的14团发动的叛乱为契机,国军展开了大量的肃军工作。照片是1949年1月在全南实城,归顺者在军民面前亲自讲述在叛乱军中体验到的事情。这被收录在了战地记者李坰谟(1926~2001)的照片集《动荡时期的现场》。

  当年5月初,隶属于8团的大队长姜泰武少校与表武源少校以训练为由,带领士兵经华川越过了38线。他们欺骗一般士兵说是“去训练”,已经涉足左翼的士兵们应和此举,也一起越北去了朝鲜。

  郑昇和预备役大将也是这个部队中的一员,他后来当上了陆军参谋总长,1979年遭遇了新军部势力策划的12·12事件而脱下了军装。幸运的是,他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越北的兵力中的一人。据说当时他想跟着大队长去,说“我也要去训练”,但姜泰武少校认为没必要带他去,说“你得留在部队里”,所以最终没能与他们同行。

  他们的越北行动是事先计划好的。听说姜泰武和表武源两位大队长率兵进入北侧区域时,人民军举行了热烈的欢迎活动。从朝鲜军带着武器欢迎国军兵力来看,两位大队长事先与朝方进行了充分的交涉,表明了归顺意愿。

  据事后了解到的情况,当时两位大队长率兵越北时,还与反对这一举动的部队队员们发生了冲突。但是,除了极少数的部队兵力外,两位大队长率领大部分的兵力越北去了朝鲜。

   据我所知,次年爆发了韩国战争后,姜泰武戴上了相当于国军大校的人民军总座肩章,指挥着游击队,开始在庆尚北道永川一带和浦项等地活跃活动。


李应俊(1891~1985)

   李应俊总参谋长因为这件事被卸任了,原因是他作为全权指挥陆军的人却放任姜表两人带领的两个大队越北。据当时的反间谍课长金安一证实,事先就已经汇报了姜表两人带领的春川8团的两个大队的这次举动。他向我提议先逮捕这两人,我也同意了。但问题是李应俊总参谋长一个字一个字地深究报告书,最后推迟了签字。金安一课长回忆说“后来事态爆发后,李应俊总参谋长才后悔没在逮捕令上签字,但那时已经晚了”。

  现在回头想想,对我们来说,韩国建国后立即进行的这次大肃军作业真是万幸。准备派去镇压1948年4月在大海对面的济州爆发的暴乱事件,以及紧接着发生的济州左翼叛乱事件的14团却发动了叛乱,这些都在提醒我们左翼势力已经在我们军队内部深深扎根了。万幸的是,这也成为了大大提高国军警觉心的事件。

  庆幸的是,在济州和丽水发生的左翼叛乱让国军意识到肃军的必要性,最终发生了因铲除左翼而陷入窘境的姜泰武和表武源两个大队越北的事件。但是,国军借此重新整顿了队伍。4700多名左翼嫌疑人被迫脱下了军装,而重要的嫌疑人也被处以死刑等重刑。

   如果对军队内部如此多的左翼势力放任不管,结果会怎样呢?也许我们在一年后发生的韩国战争中,根本没办法拿起枪像样地与发动南侵的朝鲜军战斗就被击溃了。

  战争前,南劳党的朴宪永向金日成立下了豪言壮语,那就是朝鲜向韩国发动进攻的瞬间,人民起义肯定会在韩国四处大势兴起的。他相信南劳党的组织,特别相信潜入到军队内部的南劳党要员们会积极展开活动。金日成对此深信不疑,最终发动了鲁莽的同族相残的惨烈战争。

  总之,不可否认的是,大规模的肃军在让共产主义者金日成与朴宪永的阴谋最终化为泡影上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我在展开肃军作业的同时就深信我们应该对朝鲜持有更多的警觉心。

   38线的动向依旧很严峻,正如姜?表事件中看到的那样,军队内部可能还残留着左翼势力。首先,38线附近的局地冲突接连不断地发生。朝鲜进行着南侵准备,同时还在38线附近挑起武力冲突,考验着国军的防御态势。虽然丽水和顺天发生的左翼叛乱得到了镇压,但其残余势力躲避到了智异山,经常动摇着南部区域的治安状况。

  要想对此做出应对,有必要强化情报局的业务。当时,情报局人员严重不足,但最急迫的还是带领优秀人才监视并应对朝鲜及军队内部的左翼势力的一举一动。我打算引进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的人才,以此来补充情报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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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朴正熙与金钟泌的陆军士官学校8期

——————新进入情报局的金钟泌,情报局文官朴正熙,两人的相遇如命中注定

   当时,情报局的业务量在爆发性地增加。当时的情报局负责相当于现在的机务司(国军机务司令部)、情报司(国军情报司令部)和国家情报院的所有业务。我们急需继续向38线以北派遣要员掌握朝鲜的动向,肃军作业后还得确认是否仍有左翼势力残留在军队内部展开活动。

   当时情报局的力量非常强大,与1948年4月我刚当上情报局长当时的情况截然不同。因为情报局不仅执行识破左翼势力的反间谍业务,还负责机密业务,需要监视38线的动向,掌握敌情,随时将情况报告给韩国的最高领导层等。   

   前面也曾有所提及,在美军军事顾问团的支援下,情报局获得了大量的美军战斗粮食C口粮的供应。这在市场上以高价出售,所以当有预算之外的支出时,我会把美军支援的两仓库C口粮紧急地当作现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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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是1967年参加第6届总统大选游说的朴正熙前总统。右起分别是陆英修女士、当时的朴正熙总统、金钟泌共和党议长。1949年,朴正熙前总统好不容易从肃军作业中捡回一条命后,按照情报局长白善烨的指示,与被情报局选中的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8期的金钟泌少尉如命中注定般地相识了。【中央图片】

   就连国防部或陆军本部等位于首尔的国军最高领导层也没有得到这样的优惠。这一切都得益于美军的照顾,他们提供了执行机密业务所需的充足经费。在当时,没能获得充足预算的国防部或陆军本部也会在需要额外经费时从我这个情报局长处获得美军的C口粮来使用。

   虽然总的来说我们可以认为,直到肃军作业结束之前,情报局在金安一反间谍课长、金昌龙1团情报主任,以及为了肃军作业而从警察搜查官转到军队的调查小组的积极活动下得以坚持了下来,但要想处理好情报局快速增加的大量业务,这些力量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因此,我决心从韩国正式成立后将名字从朝鲜警备士官学校改为陆军士官学校的陆军士官学生中挑选优秀人才,并将其引进情报局。肃军作业接近尾声时的某天,我对战斗情报课长柳阳洙下令说“你去一趟泰陵的陆军士官学校,从新的被授予军衔的学生中挑选出成绩优秀的人,让他们担任情报局新的要员”。几天后,他报告说“我去泰陵挑选陆军士官要员”。我认为选人时应当谨慎行事,于是还一同派去了桂仁珠中校。

  他们在陆军士官8期生被授予军衔两周前,与陆军士官学校取得了联系。他们首先要求提供即将毕业的8期生的成绩,陆军士官学校按照情报局的要求计算出8期生的成绩后,立即把成绩表送了过来。

  桂仁珠中校与柳阳洙大尉立即去了泰陵。陆军士官8期生非常多,人数大概在1200多人左右。我想尽可能地挑选优秀人才,于是下令把毕业成绩排名前100的人带来。

  陆军士官学校也清楚地知道情报局对人才的渴望以及情报局的权力,所以乖乖地接受了我们的要求。桂仁珠中校和柳阳洙课长去了位于泰陵的陆军士官学校的校园内举行面试。

  后来在中央情报部工作的8期生崔荣泽预备役大校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况。他回忆说“就在毕业前的某天,校方把部分学生叫到了某间教室,说是要举行面试。我们在举行面试的教室外的走廊里排起了长队等候”。

  桂仁珠中校和柳阳洙课长坐着给学生们面试。听说主要询问了出生地、家庭背景以及理念和宗教方面的问题。巧的是,桂仁珠和柳阳洙都是警察出身,所以他们在面试陆军士官8期生时,好像把重点放在了思想背景上。

  崔荣泽说“从后来公布的名单来看,以金钟泌为代表的李熺性、李永根、石正善等31名同期生被选中了”,“当时情报局的权力与后来的国情院和机务司合起来的权力还要大,只要有情报局身份证,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所以面试合格的同期生们没有理由拒绝情报局”。

  这些8期生在被授予军衔后接受了三周的训练,地点是在清凉里的时兆社大楼旧址所在的情报学校。他们接受教育后,被安排到了情报局旗下的各个部门。崔荣泽预备役大校如此回顾了情报局当时的情景。

  “我以明洞为中心,去四处分散的情报各部门全都走了一圈。顺便去了战斗情报课,里面放着用作情况板的大桌子,桌子上面凌乱地放着韩半岛地图和中间画有红线的38线情况图等物品。中间坐着一位穿着便服的人,他安静地坐着,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朴正熙前总统。”

   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经战斗情报课进入办公室时,情况板桌子正中间坐着安静地处理业务的人就是朴正熙前总统。曾因涉嫌参与左翼势力而被判处死刑后又好不容易获得了刑期中止执行、因此脱下军装在情报局当文官的朴正熙前总统与金钟泌等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之间的相遇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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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朴正熙5.16军事政变的基础
——————朴正熙与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情报局意气相投”,埋下了5.16军事政变的种子
  套用一句老话,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是“新鲜血液”,他们共有31人。被输送到情报局的新鲜血液被均匀地分配到了各个部门。在超过1200名的同期生中,只选拔成绩排名前100的人,所以说他们是精英也不为过。

  在刚进入情报局的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名单上,金钟泌前总理等5·16军事政变后在政界、军队与中央情报部等处活动活跃的人均榜上有名。还包括前面提到的崔荣泽预备役大校、高济勋、李永根、徐廷淳、石正善、李熺性、全在德、李秉禧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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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正熙前总统(左侧)在1961年发动5·16军事政变后当上了最高会议议长,图为他正迎接1962年12月带领大规模的访问团来韩的自民党副总裁大野伴睦(右侧)。中间是驻日代表部参赞崔荣泽,他是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与朴前总统在情报局一起共事,后来成为了中央情报部的创建成员。

  据我所知,他们被安排在情报局各部门后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是,后来当上总统的朴正熙战斗情报课文官与部分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在情报局相处融洽,这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并非偶然。因为后来战争爆发后重回军队担任少校的朴正熙前总统在发动5·16军事政变的过程中,这些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的一部分人发挥了核心作用。如果说这是历史的偶然,那不得不说是巨大的偶然。

  被安排在战争情报课的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有李永根、全在德、全在九(音)、徐廷淳、石正善、李秉禧等10多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5·16军事政变后建立了中央情报部,并担任核心干部。他们协助朴正熙成功发动5·16军事政变后,进入了权力核心层,成为了与朴正熙前总统共享人生浮沉的风云人物。

  一开始朴正熙前总统与他们相处得并不算融洽。文官朴正熙当时被怀疑是南劳党的军事负责人,后来好不容易获得了刑期中止执行的机会,勉强保住了性命,此后他开始得看周边人的脸色生活。

  相比之下,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在彻底接受了特别的思想教育后,成为了保卫祖国的热血年轻军人。对于左翼嫌疑,他们自行提高了警惕,但同时又对此抱有无视或轻视的态度。

  因此,他们一开始并不和谐,关系反而有些疏远,像水火一样相互不融,保持着距离。朴正熙本人也因自己的罪状严重而战战兢兢,采取自我反省或言辞谨慎的态度,所以他们之间存在距离,甚至有些疏远。

  崔荣泽预备役大校如此描述了当时的朴正熙前总统的样子。“他坐在战斗情报课的大情况板桌子中间,和谁都不搭话。甚至当人们三三五五地来到办公室聊天时,朴正熙前总统也用双臂抱着头,在情况板前面低头坐着,与其它人显得格格不入。”

  崔荣泽回忆说,至少对于刚刚进入情报局的8期生来说,这样的朴正熙常常被认为是陌生的人,想要接近却又觉得有些便扭。朴正熙总是一个人坐着,下班时与一两个同事一起去酒馆。此时的朴正熙与能懂得安抚他寂寞的一两位酒友相处融洽,后来当上《首尔新闻》社长的张太和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批8期生在韩国战争爆发后,跟着陆军本部南下去了大邱,之后他们间的关系变得非常亲密了。金钟泌总理成为了朴正熙前总统的侄女婿也是在那个时候,其它8期生也开始用敬畏心面对这位沉默寡言但拥有细致的业务能力的朴正熙,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追随势力。

  在首尔基本上是一个人度过,只有在下班时才和一两个酒友相处融洽,这样的朴正熙在情报局在大邱避难期间笼络着8期生们的心。作为一个普通人,朴正熙在被卷入肃军作业之前,与金点坤预备役少校有着很深的交情。据金少将回忆,朴正熙一直都是一个梦想“变革”的人。

  金点坤将军回忆说“在展开肃军作业之前,我在春川8团担任中队时,下班后经常和当时还是小队长的朴正熙前总统一起去喝酒。他这个人一喝醉,就会没完没了地赞扬‘2·26事件(1483名日本右翼青年将官于1936年发动的右翼军事政变)’。当时正值韩国成立前夕,朴正熙前总统却毫无戒备地吐露他对变革的无限渴望,这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大邱避难当时,下班后总会通过酒场与朴前总统走到一起的同一部门的年轻陆军士官学校的8期生们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这种影响。也许正是在对朴前总统产生崇拜和敬畏之心的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们的帮助下,埋在朴前总统内心深处的无限渴望变成了5·16军事政变。

  我反对军人从政,所以我从根本上反对5·16这一军人发动的政治举动。但是,朴正熙前总统经历了这些后成功执政,并为韩国的产业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为韩国跻身世界国家行列奠定了基石。对于所有结果的评价,相信今后历史家们会从更加客观的角度下定论的。

  总之,韩国战争的旋风开始横扫韩半岛之前,朴正熙前总统在情报局保住了性命,并获得了牢牢支持自己的势力——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我主张军人应该与政治保持距离,但却是有着这样主张的我让他们在这里相遇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算是一大讽刺,也许有的时候,历史反而喜欢类似这样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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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换上野战服

————“白天属于韩国,晚上属于人民共和国”,向智异山挺进

   朴正熙前总统与金钟泌前总理等陆军士官学校8期生的相遇进入熟成的阶段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他们在那里相遇,偶尔会讨论历史,偶尔也梦想着那样的历史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肃军作业也落下了帷幕。就像前面说的那样,这次肃军作业是树立韩国军队根基的行动,我觉得如果不能很好地结束,可能就没有现在的韩国。我对于在那次肃军作业中全力以赴倾注心血的当时的情报局同行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夏天,我记得那天非常炎热。国防部长李范奭突然把我叫了过去。当时,38线经常因为朝鲜军的骚动而不得安宁,在丽水和顺天发动叛乱事件的14团的残余势力不断地在智异山扰乱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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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水和顺天发生的14团叛乱事件后,左翼的主导势力开始在智异山展开游击行动,所以全罗道和庆尚道一带的治安情况非常不好。1949年3月,潭阳与淳昌交界处贴上了警察写的“警备万全,请放心来”的牌子。这收录在了已故的知名战地记者李坰谟的《动荡期的现场》一书中。

  我每天都埋头于同样的工作,突然被李范奭国防部长叫了过去。我一到办公室,李部长就问道“白大校,情报局的工作还适应吗?”我有些惊慌,对于一度非常忙碌的情报局情况,部长应该是非常清楚的,但他却问我适不适应情报局的工作。

  我感觉“可能有什么事情”,觉得应该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找出渗透到国军内部的所有左翼势力的肃军工作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了。

  我虽不能称为天性,但却是喜武之人。听说在北方出生的马会把头迎向北风。我埋头于情报业务并坚持了一年以上,而现在开始怀念穿上军服带上军帽的野战。

  我向李范奭部长表明了我的意见,我说“重要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想去一线部队指挥战斗”。他并没有回答,之后我离开了部长办公室。后来听说我的后任者李龙文大校非常希望得到情报局长这个职位。

  姜泰武和表武源的两个大队越北的事件导致陆军总参谋长李应俊被卸任,而他的后任者是蔡秉德将军。在那之后不久,我接到了蔡秉德将军的电话,他问我“想不想当光州的5师团长”。我没说其它的,只说了句“好”。紧接着,我接到了1949年7月30日去光州赴任5师团长的命令。

  我算是负责了一年多的情报局业务。我负责肃军这项重大的工作,经常扎在桌子上的文件堆里,但我总在思考作为军人的“好的战斗方法”。这就是我进入军门后一直留在我脑海里问题。

  光州5师团的重要性并不亚于其它地区的师团。在丽水和顺天发生了14团叛乱事件后,其残余势力隐藏在智异山地区展开游击行动,动摇着韩国南部的治安。在这种情况下,5师团负责堵住他们的进出口,消灭其根据地。

  我从首尔站坐火车往光州方向赶去。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正逢干旱也非常严重,所以车窗外的光景比较凄凉。在坐火车去光州的路上,我的脑子里非常乱。上一任5师团长是宋虎声将军,我到达后与宋将军进行了工作上的交接。师团参谋长是陆军士官学校2期生石主岩中校。韩国战争之后,他和我一起在1师团担任师团参谋长。

  石参谋长开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师团长,您可能也知道,光州这个地方并不是光坐着度日的地方。如果无所事事只是虚度时间,很难成功往上升”。石参谋长的话语中包含着重要的信息。

  事实上,由于智异山的游击队活动,光州等全南全北一带并无多少安宁之日。智异山山村与附近地区一天到晚都有游击队出没。他们甚至还会偶尔在光州等大城市地区出没,造成比较严重的情况。

  智异山山村干脆出现了“白天属于韩国,晚上处于人民共和国的统治”。尽管游击队如此活动着,但对此做出应对的国军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他们向游击队经常出没的地区进军,但总是被之前就撤走的他们捉弄而吃尽苦头。

   不仅没有取得成效,反而不断受害。5师团下面的三个团全都如此,没能取得任何成果。再加上军队和警察在解放后一直展开着神经战,偶尔还发生武力冲突,关系并不融洽。

  我赴任后,首先了解到了这些问题,比如说没有取得成果,损失在不断增加,与警察间的关系不好等。我开始考虑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战斗才能取得成果。14团叛乱事件当时,我并没有亲自指挥,而是作为战斗情报局长了解战况并制定战斗计划。而现在,轮到我亲自面对智异山的敌军并与他们展开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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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做好迎敌的准备

——————“京乡各地为何如此不得安宁……你们都在干什么?”李承晚痛斥道

  1949年5月的某天,那是我接到去光州赴任5师团师团长命令的大概两个月前,我跟着国防部长李范奭、国防部参谋总长蔡秉德和陆军参谋总长李应俊一起去景武台向李承晚总统报告治安情况。

  那是我第一次在李承晚总统身边近距离看他。这位曾经的独立运动巨头并最终成为了新生韩国的首位最高权力掌控者的74岁高龄总统威严四射。但我们进入办公室后,李承晚总统并没有抬头看一眼,他甚至都不想与我们对视。

我作为实务人员,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他。尽管李范奭部长开口说“我们将向您汇报治安情况”,但李总统并没有看我们一眼,他脸上分明写满了愤怒。李总统将双手合拢,然后在手上面哈气。后来我才听说,这是李承晚总统不满时常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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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韩国战争爆发后的1950年10月,李承晚总统在临时首都釜山时的照片。战争爆发前,游击队的骚动和左翼势力的暴行使得治安陷入不安,李总统随即把负责人们叫去痛斥了一番。这是刊登在《LIFE》上的照片。

  总统说“京乡各地太不安宁了,根本没法儿生活,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接着他痛斥道“没必要听什么报告,打起精神认真办事”。

  最后,我们没能汇报情况,只能各自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全国上下都骚乱不已,以至于总统都忍不住向我们发火。虽然这其中存在多方面的原因,但核心原因是左翼势力接连不断地在全国发动骚乱,就连游击队也没有消停过。

  我再次想起了我赴任5师团的两个多月前见到的李总统的样子。与左翼势力间的战斗并未结束,而全副武装的游击队藏身于智异山的深山丛林中,威胁着韩国的稳定。我开始找寻如何才能在与他们的战斗中获胜的方法。

  战争中的获胜之道这一问题伴随着人类的历史,因为战争这个东西在人类生存的资源非常有限的初期生活环境中就已经开始了。在同族相残的韩国战争中,我指挥过无数的战役,但从大的方面来看,要想在战争中获胜存在几大要素。

  大部分人认为天运更重要。在一切因素都不确定的情况下,风和雨、严寒和酷暑等是人类无法左右的条件。另外,我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敌军的误判、对手在兵力运用上的失误等意外因此也可能包括在天运里面。

  占据有利地形也是同样的道理。在水流湍急的河川、陡峭的山间地形首先占领有利地形等也是如此。在东方,这被叫作天时和地利。虽然我比较认同最大限度地占领天与地赐予的机运是战斗的核心,但我也比较关注同样是东方智慧的最后忠言——人和,即人与人之间的和谐。

  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而是指从整体上把人类创造的条件充分利用起来。换言之,充分地准备好军粮和武器展开攻守时,把成员们紧紧地凝聚在一起,让他们相互间没有任何杂音。

  在酷暑难耐的1949年8月,我去光州赴任5师团长,当时多个问题都摆在我面前。盛夏时节郁郁葱葱的智异山丛林里,游击队仍然藏身于此并骚乱不断,而出面遏制的5师团的战斗力却相对比较落后。

  游击队出没于智异山周边,给百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接到报告并出面遏制的军队却没能很好地与他们展开战斗。他们看着攻过来后又快速撤退的游击队部队的背影,进行毫无意义的射击后重返部队,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成果。

  再加上当时的国军与比较熟悉游击队情报的当地警察间的关系并不好,这在之前的章节中多次提及过。1945年光复后的混乱期,美国军政当局将治安的核心任务交给了警察负责。

  比警察稍晚些才组建起来的军队只是起到辅佐警察的作用。双方在思想上也存在矛盾。在警察中间,有相当多的人在日本帝国主义时期就是警察,所以不仅没有一点儿左翼倾向,大部分人还对左翼势力持有敌意。而军队是在美国军政当局组建兵力时,没有进行其它任何的思想考察,只是通过宣誓这一形式选拔人员。

  因此,在后来因军队内部的军肃军作业而被迫脱下军装的人中,许多人都具有左翼倾向。这点加深了军队与警察兵力间的矛盾。军队和警察以全罗道地区为中心,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争执,甚至还动用武器相互对峙,上演了杀戮剧。

  解决这一问题成为了战胜隐藏在智异山的敌军的第一步。我找到了提高5师团战斗力的最原则性的方法。如果射击却不能击中敌军,这样的兵力是毫无用处的军队,当时5师团就是这样。为了解决这一个问题,需要切实地训练他们的射击技术。

  但当时5师团连一个像样的射击场都没有,我决定向全南道知事李南圭寻求帮助。我从他那儿借来了推土机,把空地弄平整,然后在上面画上射线,立好50个靶子。在当时,这算是一个非常大的射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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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拉拢警察

——————智异山居民们对展开围剿共匪作战的5师团态度冷淡

  当时我带领的国军5师团下面有三个团。19团正在全北南原郡(现在的南原市)的云峰、求礼郡山内地区展开作战,15团则驻扎在全南光阳郡(现在的光阳市)白云山,20团驻扎在长兴郡柳志(音)地区和昇州郡曹溪山一带。

  我准备了充分的实弹和火药后,要求他们认认真真地夯实自己的射击技术。我还在以小队和分队为单位的小规模战术训练中投入了不少的时间。智异山周边的地形山高谷深,所以比起大规模的作战,更多时候进行的是小规模的战斗。我看到了他们在战斗力方面一点一点的进步,虽然进步不是很大,但算是取得了小小的成果。

  他们需要被部署在智异山周边,与隐藏在深山里的敌军战斗,但与警察关系不好成为了最大的绊脚石。如果与熟悉当地情况的警察关系不好,那就不可能掌握到比较详细的情报。警察与军队虽然在业务上比较相似,但在其它许多方面却存在差异。

  当敌军拿着武器攻来时需要迎面而上,在这点上军队与警察是相同的,但军队没办法掌握居民们的日常生活情况。军队不仅与居民们没有更多的接触,而且在战争真正开始后,军队也只是与敌军展开攻防战而已。

  相比之下,警察却是直接保护或管理着居民们的日常生活。他们的成员或是当地人,或是非常熟悉周边情况的人。另外,他们每周都会与居民们接触,监视敌军在村子周边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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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国军的前身——朝鲜警备队4团于1946年初秋时正在光州市锦南路的街道上前进的情景。以4团为基础建立的国军5师团驻扎在光州时,在当时的师团长白善烨的指挥下,于1949年开始了游击队围剿作战。这张照片收录在了已故的知名战地记者李炯谟拍摄的作品《动荡期的现场》里。

  在38线等地方与敌军面对面战斗时,警察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在敌军深入到一般居民居住的地区展开作战时,警察所起的作用并不亚于军队的力量。

  但正如前面提到的那样,当时的5师团和其它部队一样,与警察间的关系并不好,但战斗的地点正是智异山周边。那里并不是像38线那样与敌军正面相接,而几乎是居民与游击队们紧挨着。

  因此,我们需要尽快改善与警察间的关系。我与全南道警局长金尚峰(音)经常见面,一般情况下我会主动去找金局长,和他谈论各种事情。我和他还经常一起去管辖地区的警察署。

  在考察智异山附近的敌情时,我也会尽可能与金尚峰局长及手下的多个地方的警察同行。在这个共事的过程中,我与警察间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师团执行一般的对民业务时,我也会把警察叫来,让他们一起参与其中。

  警察手中掌握着居民们与智异山的游击队是如何建立关系、或者居民们正遭到游击队怎样的伤害等情况。此外他们还掌握着部分生活在智异山周边的居民在给游击队提供帮助的过程中犯下利敌行为的情报。

  警察的这些情报对于5师团展开作战是非常重要的有用线索,所以我一直为改善与警察间的关系而努力。特别是搞好与金尚峰局长间的关系,与其手下的主要干部也变得亲近后,效果开始渐渐地突显出来了。

  随着以5师团参谋及其手下的各团长为首的各级部队长们开始和警察相互交谈并一同处理业务,双方的关系也正在进一步改善。一有机会,我就会给部下们强调说,只有军队与警察形成有机的合作关系,才能与智异山的游击队们展开像样的作战。

  这种良好的氛围正在逐渐形成。随着与警察间的关系得到明显的改善后,5师团的各级作战部队手上掌握着越来越多关于智异山周边的各种情报。就这样,我们正在慢慢地感受到与警察间的融洽关系所带来的便利。

  但问题仍然堆积如山。首先是居民们并不信任展开围剿作战的国军。我在中国期间最经常听到的就是毛泽东的战术,而其中毛泽东在改善与人民的关系上下了不少功夫。

  他把国民与军队间的关系比喻成“水和鱼”。离开水的鱼无法生存,而没有鱼的水也相当于是失去了生命力。毛泽东正是凭借着民心的战术与战略,击败了在兵力和火力方面远远强于自己的蒋介石的国民党军队。

  韩国与中国的情况并无二异。如果军队不能获得国民的支持就不可能进行像样的战斗,这一道理是不言而喻的。但令人的遗憾的是,当时的5师团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获得当地居民的支持,最终结果会非常不利于在智异山展开战斗的国军,所以我一点儿也没有放松对手下部队的视察。特别是密切关注着百姓的损失情况。

  1949年秋的某天,我正在去考察15团在光阳白云山地区的围剿共匪作战而回光州的路上。进入实城郡后,我们经过了文德面寒泉村,整个村子正在成为一片火海。我没法不闻不问就这样经过。当我进入村子后,发现当时的场景太残忍了。居民们正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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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应该相信民心

————我跪在居民面前“请惩罚我吧……”

  虽然现在的全南宝城郡文德面寒泉村被水淹没了,但1949年我担任光州5师团长时,它却是一个居住着300多户人家的大村庄。但当我经过那个村子的时候,到处弥漫着烟气,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废墟。我进入村庄后,向周边的15团指挥官们问道“村子里为什么起火了?”

  他们齐声回答说“共匪在村子里放火了”,但我并不相信。因为游击队再怎么残忍,焚烧整个村庄的例子还是非常罕见的。

  村民们站在被火烧焦的家门前,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最终痛哭起来,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当我*近时,村里的村老们像是有什么难言之瘾似的往后退。我开始怀疑部队队员们向我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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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照片是1950年韩国战争爆发后的7月被国军宪兵抓获的朝鲜军士兵,其拍摄地点不详。国军在战争期间展开围剿藏身于智异山的敌军和游击队时,也造成了不少百姓伤亡。收集了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处的资料的《韩国战争Ⅱ》一书中记录了该照片。

  我开始挨个地去找村里的老人们。村里的老人们一开始并不想说,但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们终于开口了。我不断地问“希望您能如实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回答说“国军说我们村子是通匪部落,于是把我们的村庄焚烧了”。通匪的意思是说与游击队私下有接触,而国军认为村民是如游击队一样的存在,所以放火将村庄烧掉了。回答问题的村里老人们表情很冷淡,我从他们的脸上感到了“我们谁都不信”的强烈的不信任感。他们没再说其它了,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绝望。

  这是一场将整个村庄焚烧掉的焦土化作战。这是当没时间辨别敌军与我军时,国军为了快速镇压而经常采取的残忍且极端的做法。但是,对于与游击队毫无关联的普通百姓来说,这也是在瞬间失去家园与财产的令人绝望的事情。

  当时并不是动用这种极端手段的时候。在有可能出现普通百姓伤亡的情况下,镇压军应该谨慎行事,如果鲁莽地采取极端的方法,那无异于置百姓的伤亡而不顾。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震惊了。我首先挨个地拜访了村里的所有老人,向他们致以真心的歉意。我说“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补偿造成的损失”,然后我回到了光州。我立即下令将部队里剩下的经费全都带来。一共有3000万圜,但我觉得仍然不够。

   我去找全南道知事李南圭寻求支援,他爽快地答应说“将尽可能地提供协助”。第二天,我和李知事一起去了寒泉村。在村里老人和居民们集合的地方,我跪在了地上。我致歉道“全都是我这个当师团长的责任,我应该受到大家的处罚”,但居民们的反应却非常冷淡。

  我继续说道,“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我会全力支援,不会让大家露宿街头的。我带来了3000万圜和救援物资,可能不够,但每家每户先分10万圜使用。道知事也决定积极支援村庄的重建,所以希望大家能信任我们。”

  直到这时,村民们开始行动了。居民们从附近的山上砍柴等,开始进行越冬准备。我们动用兵力,全南道厅也开始积极参与到村庄的重建工作中。被烧掉的村庄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面貌。不知不觉地,5师团开始渐渐地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据事后了解,在村里点火的人是来自寒泉村的5师团将官。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3期的他被称为“长工之子”,从小就受尽凌辱。心怀怨恨的他把自己生长的村庄称为“通匪村落”,于是放火将之烧掉了。虽然我想立即处罚他,但重新挽回民心才是更加迫切的事情。

   令人庆幸的是,村庄的重建工作快要接近尾声时,居民们来到部队找到了我。军人们亲自出面帮助他们重建房屋,虽然不多,但却及时地支付给了补偿金,看到这些后他们回心转意了。他们手里拎着柿饼走进部队的大门找到了我。他们一边把柿饼等东西交给我一边说“谢谢您让我们的村庄重新复活了”,然后离开了。

   我将寒泉村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师团参谋们和团长等指挥官们,并强调了执行对民业务的原则。我还再三强调了处理问题时应该耐心地等待。我再次意识到,只有获得民心才能彻底围剿藏在深山中的游击队。这是我于1951年秋再次迎战智异山的游击队并获胜的前提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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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游击队顽强的进攻

——————遭到游击队的偷袭,切齿拊心地等待智异山落叶时节的到来

  相比于韩国战争爆发后,当时游击队行动的规模比较小,而且造成的影响也相对要小。当时,在丽水和顺天发生的14团叛乱事件的部分主谋们以智异山为中心展开活动,开始渐渐地强势起来。

  韩国战争爆发后的游击队展开了非常猛烈的攻势。一直被逼退到洛东江战线的朝鲜军成为败兵,他们聚集在智异山,随着李铉相等南劳党武装势力的加入,智异山的兵力增加到了五万多人。他们活动的地方即使被称为“韩国境内的另一个朝鲜”也无妨。

  虽然相比之下规模比较小,但战争后的游击队却暗中展开着各式各样的活动,严重地扰乱着韩国南部地区的治安和秩序。他们绝非是可以让人省心的存在。

  不同的是,有一件事需要特别警惕。朝鲜在准备发动韩国战争期间,还不断地向韩国派来武装势力,试图与在韩国国内活动的游击队一起征服整个韩国。

  其中代表性的事件就是发生在1948年11月的把180名所谓的“江东政治学院”出身的南劳党游击队员投入到江原道平昌西北侧泰岐山的事件。江东政治学院是1947年9月把位于平壤附近的平安南道江东郡胜号(音)面立石里的日本帝国主义时期的煤矿办公室和共同寝室改造而成的,初期这里主要负责教育各道的党副委员长和部长等人,然后再把他们南派到韩国去。作为曾经南劳党党干部的培养基地,江东政治学院在1948年秋之后变身成了大规模的游击队教育机关,把越北过去的南劳党界青年培养后派往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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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1月,国军将士正在逮捕发动叛乱的同僚军人们。1948年10月在丽水和顺天发动叛乱的14团部队队员们虽然大都被镇压了,但部分人逃往了智异山等地,成为了游击队。该照片被收录在了已故的知名战地记者李炯谟拍摄的作品《动荡期的现场》里。

  直到战争前,朝鲜一共先后10次将规模达100~400人的武装游击队派往了韩国。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主导1948年济州4·3暴乱的金达三部队。1949年8月,他们带着300多名兵力南下到了韩国,与紧接着到来的李昊济部队的360名兵力一起,一直深入到了庆州北侧的普贤山。虽然他们在南下的途中遭到了国军围剿队的进攻,但他们仍然保存了大部分的兵力,一直南下到了普贤山,给国军造成了威胁。不过其它的南下部队大部分都遭到了38线一带的军队和警察的搜查,经过一番苦战后大部分都被杀害了,只剩下极少数的部分兵力潜入到了韩国境内。

  南派游击队入侵的地点主要是东部地区的江原道山区。大部分部队在与国军交战后都损失了相当多的兵力,只有一部分部队继续南下,藏身在了南部地区的各个山中展开着游击活动。

  我带领的5师团的作战区域也并没有局限在智异山,因为游击队们还隐藏到智异山附近的内藏山等其它山里。他们一边向附近的居民讨要粮食,一边进行着各种破坏活动。

  当时的游击队以小规模行动,还进入到了光州等大城市,所以各地区的警察署和支署用石头和水泥建起了瞭望台,在上面架着机关枪,就像池城和要塞一样,把周边都给团团包围了。光州市内的警察署也得用沙袋筑起阵地,以应对游击队的偷袭。

  游击队一般会小规模地悄悄接近,在发动突袭后马上消失。其实我们多次遭遇了他们的这种袭击。一次是木浦刑务所的350多名罪犯发生了越狱事件。我们和警察一同在咸平一带将他们基本抓获,并将之再次关押到了刑务所。几天后,我们为了纪念这一行动而举行了庆功宴。郡守、警察署长以及5师团的参谋长石主岩大校都参加了。但游击队对此进行了袭击。虽然军队的兵力比较少,非常危险,但附近的一个小队兵力快速地采取了行动,把石主岩大校、郡守及警察署长等掌握者救了出来。

  1949年9月发生了所谓的“光阳事件”。参与白云山一带围剿共匪作战的15团兵力中,正驻扎在光阳邑小学的一个大队遭到了游击队的偷袭,数百人被活捉,新获得的M1步枪等大量武器也被抢走了。

  他们接着还袭击了光阳警察署,但最终失败了。警察署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冲击,相反具备不错火力的5师团的一个大队却离奇地被击溃了。原因是警察彻底地开展了警戒工作,而5师团部队却对此表现得马马虎虎。

  据说,游击队首先杀害了学校外面的哨兵们,然后拿下了正在睡觉的部队。部分士兵试图反抗,但都无济于事。数百人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迷迷糊糊地成为了游击队的苦力,把武器和粮食搬运到了游击队的根据地,然后将其卸下来后才被放了回来。

  虽然没有很大的人员伤亡,但数百件武器被抢走,这算是一件令人倍受打击的事件。相当于参与围剿作战的我就这么被打了一拳。虽然是叫军队,但却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只不过是一支对射击术和作战需要注意的事项全然不知,在敌军出没的情况下还放心大胆地睡觉,没有任何想法的军队。

  我得对这支军队进行整顿。一到秋天,智异山里有许多树木的叶子会凋落,游击队也会变得无处藏身。在那之前,我应该重新整顿军队,然后再将他们投入作战。对于在敌人面前显得懦弱的军队,绝对没有胜算可言。我们一边等着落叶漫天飞舞的秋天的到来,一边切齿拊心地反复进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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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韩军队素质高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157、将枪口对准游击队

————“白善烨是有胜算后才行动的人”,豪斯曼帮我解除了误会

   前面也曾提到过,我去赴任5师团长是在天气非常炎热的1949年8月。一到盛夏时节,整个智异山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林所包围,所以大大的深山为藏在山中的人起到了掩护作用。对于游击队来说,夏季正是藏身于智异山的最好时节,但当山上的树叶凋落时,情况就变得不同了,因为渐渐脱去外衣的山不能再为他们起到掩护作用。

  我准备了射击场,训练士兵们的射击术,让他们熟悉以小部队为单位与敌军展开作战的战术。不仅如此,我还在改善军队与一直关系不好、甚至有时还会产生严重冲突的警察间的关系上下了不少功夫。在此基础上,我们从警察那里获得了大量关于游击队的情报。我还在巡查附近的村庄时,严禁5师团将兵给居民带去麻烦。有时我还会和当地警察的领导层一起巡视智异山周边村庄,听取居民们的心声,并努力解决他们的不便之处。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20110920091615.jpg

   这是1949年9月正在听取陆军参谋总长蔡秉德(左侧)演讲的美军情报将官吉姆·豪斯曼(音,照片中最右侧露脸的那个人)少将。从李承晚总统到卢泰愚总统,豪斯曼与历届总统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他还在幕后负责调节韩美两国间的悬案。【中央图片】

  有很多人经常叫我“中国人”这样一个外号。这是出于好意,意思是说我不会爽快地同意他人未置可否的意见,不论是好是坏,表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都是我的风格。在担任光州5师团期间,我就是这样度过的。在智异山里密密麻麻的树木开始落叶之前,我都这样边准备边等待着。也许这也是人们认为我的风格有点中国化的一大原因。

  从李承晚总统之后到卢泰愚总统的40多年间,一直在旁边注视着韩国最高权力者的人正是我前面介绍的豪斯曼。他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他和李承晚总统也经常讨论很多问题,然后他会把情况汇报给美国,在幕后负责调节韩美两国间的悬案。

  当时,他观察着李承晚总统等政界人士及身处军队要职的许多韩国人士。他不愧是消息通,一清二楚地掌握韩国要员们的情况是他的一项重要任务。他曾回顾了我在担任5师团长期间的事情。14团在丽水和顺天发动叛乱后,他立即和我一同南下到了光州,共同设计计划作战,并将构想付诸实践。另外,在我担当情报局长时,他也经常来我的办公室,和我一起讨论业务,所以对我非常了解。

  可能是美军美军顾问团认为我这个刚去5师团赴任的人比较不爽。丽水和顺天发生了14团叛乱事件后,游击队开始出没于在智异山,从那时起,军队就曾多次想展开围剿作战。前任者们的风格可能都属于快速应对型。

  部队指挥官去当地赴任后不久就汇报情况,但我这个新任的5师团长并没有特别的报告,这让美军军事顾问团觉得有些蹊跷。当时的大尉豪斯曼在后来的回忆录中如此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白善烨处理完丽顺事件,结束了军队的肃军作业,现在又重新担任5师团长参与到了围剿智异山共匪的作战中。但他与(前任者)金白一不同,就算下达了作战命令,他也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按兵不动。(军事顾问团长)罗伯特将军曾刨根问底地问我‘白善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丽顺事件当时也比较清楚白善烨的做事风格……”

  听说他对罗伯特军事顾问团长说“在确认作战能百分百取胜之前,白指挥官绝对不会轻易采取行动。训练部队、获得周围居民的帮助,这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他还记录下了自己观察到的内容,说“事实上比起按照上级下达的命令行动,白善烨会训练士兵,拜访村庄里的老人们,向他们说明国军的立场,在获得帮助后最后成功地展开作战”。

  豪斯曼比较了解我的这一慢腾腾的风格,这点令人庆幸。他把这一情况向军事顾问团长罗伯特做了说明,最终化解了罗伯特将军误以为我是“不及时报告的一线指挥官”的误会。

  我等待着机会,在指定的时间内强调原则并强化军队力量。训练士兵,通过与警察搞好关系来掌握敌军的情况。拉近与因害怕而心存警惕的居民们间的关系,缩小了游击队能在那里藏身的空间。

  智异山的树叶正在不断凋落,现在是时候采取行动了。我所带领的5师团在1949年11月后开始了行动,我军对藏在智异山等附近山上的游击队展开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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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冬天来临前的游击队

————游击队正在渐渐失去民心

  分散在韩国各地展开行动的游击队重新作为南劳党的主要统一武装势力登场是在1949年7月之后。南劳党把他们称作“人民游击队”,开始具备具有组织性的力量。所以游击队之后的行动就变得更加有组织性、更加强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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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国战争开始之前,朝鲜就培养参加游击队战斗的队员们,并把他们派往韩国。照片是鼓励派往韩国的游击队队员的平壤街头游行的情景。【中央图片】

  五台山地区由第1兵团占领,太白山地区则由第3兵团占据着。智异山地区是由李铉相担任司令官的第2兵团的根据地。李铉相的2兵团气势最强,活动也最显眼。

  我的对手是李铉相的2兵团。他们手下有4个团,正在分地区行动。虽然叫做团,但事实上兵力没有达到一般的团水平。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支具备了像模像样规模的游击部队。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秋天,他们进行了大规模的招募工作。他们想拉拢韩国青年,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势力。进入当年7月下旬后,游击队的招募工作进入了高潮,仅在庆尚北道就招募到了451人,在全南地区也有334名青年进入到了游击队。

  我军也发生了变化。为了积极应对游击队,我们以智异山为中心分成了南北两部分,1949年3月分别在北侧和南侧成立了智异山地区战斗司令部和湖南地区战斗司令部。光州的5师团负责湖南地区战斗司令部。要想应对游击队越来越复杂的活动,制定好缜密的计划后再展开围剿行动,这才具有可行性。我们在湖南地区投入了战斗力,算是为围剿作战打好了基础。

  当时,游击队在智异山地区甚至建立并经营着修理枪支、私自制造手榴弹的武器工厂。在他们自称是“解放区”的占领区域,他们甚至还堂堂正正地用油印机制作报纸和油印品,分发给周边的居民。

   但游击队的行动中也透露着某种异样的征兆,让人觉得有点过于着急了。通过招募过分地增加兵力,但为解决相应增加的部队粮食,他们正在周边村庄寻找粮食。我觉得这与当时美国把韩国排除在自己的战略防御区域外开始抽身的国际政治局势有关系。

  总之,游击队大量积蓄兵力的过程中表现出的过分行为被我军一线情报组掌握到了。期间,5师团坚持不懈地展开对民宣抚(为了得到占领区或军事作战区域内居民的合作而展开的宣传与支援活动)工作。虽然效果并没有立即体现出来,但我们尽可能不给他们添麻烦,避免无谓的作战,努力减少居民们的受害程度。

  相反,游击队却恣意地从居民手中抢夺粮食和衣服。甚至随着中秋节的临近,游击队与居民间围绕食粮产生的矛盾变得越来越深了。游击队从居民手中拿走粮食时甚至还写下了内容为“赤化统一后将如数归来”的借条。但在陷入围剿队的压迫不断加强、被紧逼的情况后,经常发生无条件掠夺的情况。

  附近村庄的地主和右翼人士们在游击队大肆活跃的7月之后,大都搬到了面以上的大居住地。小农和贫农们也在围剿队开始行动后踏上了避难之路。游击队周边已经没有人了,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在非常期间找到粮食了。

  游击队也正在渐渐地失去民心。从游击队出没的地区陆陆续续地传来谍报。师团情报参谋金镛洙(音)少校在里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日本军宪兵出身的他非常擅长管理情况,他以山村和半山村传来的情况为基础,每天都勾画出游击队的移动路线。他甚至还推断出了游击队之后的前进方向,让人觉得非常神奇。

  各级部队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很大提高。他们最初都不会用新获得的美军M1步枪进行瞄准射击,但进入秋天后,他们一个个都摇身变成了熟练的射击手。他们还开始领会埋伏战术。

  他们学会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准确地到达指定的埋伏地点等待敌人。那支就算敌军近在眼前仍能安稳睡着的军队开始理解军令,按照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埋伏到敌军前方,变成了一支有用的军队。随着天气渐渐变凉,智异山等附近山区开始脱下厚厚的夏装,而游击队也开始清楚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居民们提供的情报也比过去增加了许多。游击队预想到了冬天的严寒,他们为了获取粮食开始移动更远的距离。我们正在更加慎重地观察着作战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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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游击队的第一次大扫荡
————1950年初,游击队迎来了灭亡的命运……如果没有发生韩国战争
  进入1949年11月后,5师团展开了大规模的宣抚工作,这是至今为止针对个人展开的宣抚工作的一次大综合。虽然不少人进入山里展开了游击队活动,但其实他们内心还是举棋不定的,鉴于此,我们以与敌军相邻的地区为中心,在围剿的同时不断地展开规劝工作。

  就在这时,曾以全南道党游击队司令官活动的崔贤落入了我军的围剿行动中。随着名声赫赫的他被国军围剿队所杀害,游击队的气势被大大地削弱了。对于期间辛苦训练的5师团围剿队来说,崔贤的死是巨大的鼓舞。因为这段时间的血汗终于得到了具体的回报。

  我军的气势因崔贤的死而大为高涨,但全南道党所指挥的游击队却一蹶不振。归顺者开始不断增加,而一度被认为是坚不可摧的白鹅山、母后山、曹溪山等游击队的据点最终也落入了围剿队的手中。

  全南道党手下的游击队就这样被击溃了,他们或被杀害,或被活捉,一部分人归顺了。接替崔贤的人是金善宇(音)司令官,他带着小部分兵力最后逃往了智异山地区。

  指挥20团的朴基丙大校如此回忆了当时的情景。“随着作战进入了小规模作战,埋伏在敌军的必经之路展开搜查的行动开始显现效果了。我们在每个地区都部署了部队,只等着游击队落入我们的网中。冬天临近之际,他们到很远的地方找粮食。我们根据居民们提供的情报,很快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我们提前埋伏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展开着高效的攻击。”

  与我在情报局共事、后先于我来到5师团担任20团副团长的金点坤中校也大概如此回忆了当时的情况。他说“成功的首要因素是强调杜绝给百姓添麻烦的对民军纪。我们一直监视着那些瞒着上级给百姓添麻烦的将官们。我们坚决杜绝军队从百姓那里白吃白喝,规定主要向围剿部队提供伙食费”。

  就像前面提到的那样,智异山周边的作战区域分给了智异山地区战斗司令部和湖南地区战斗司令部负责。虽然智异山地区的作战看似更加费劲,但事实上我们5师团负责的区域更加艰苦。小小的村庄分散在小山里,所以我们需要首先分清哪些住着居民,哪些住着共匪。相比之下,智异山地区司令部负责的村落比较少,所以作战较为容易。

  后来才得知,负责指挥整个智异山兵力的李铉相将其手下的游击队部队分成了三个小部队,然后把其中的两个部队派往了全南和全北的小山过冬,这也充分地说明了上面谈的到内容。

  敌军也会展开反击。代表性的事件就是李铉相带领的主力部队11月5日对茂朱发起的进攻。但虽是声名远扬的李铉相亲自率队,但当时的进攻只成功了一半。因为据资料记录,他当时并没有占领茂朱警察署,而是抢夺了周边的补给品后逃往了德裕山。

  这说明了两点。李铉相带领的智异山周边的第2兵团已经被分成了小部队,而且他们已经撤出了智异山,开始越过小白山山脉。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和准备,5师团的作战最终迎来了胜利。智异山地区司令部和湖南地区司令部加在一起,1949年冬天的围剿一共杀害了365人,活捉了187人,有4964人归顺,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作战于1950年2月5日正式结束了。湖南一带下达的戒严令被解除了,3月15日,智异山地区战斗司令部也被撤消了,湖南与智异山地区又重新找回了安宁。尽管遭到我们的追击但最终仍活了下来的部队游击队忍受着冬季的严寒和饥饿,藏身在了附近地区,但他们并没有对我们造成更大的威胁。

  五台山和太白山地区的情况也是如此。游击队——人民游击队的第1兵团和第3兵团均在韩国军队和警察的通力合作作战下几近灭亡。只有极少部分兵力在金达三和南道富(音)的指挥下越北或逃亡到了周边地区。

  1950年3月下旬左右,美军军事顾问团长罗伯特(音)准将带着副官梅伊(音)中尉,在毫无事先通知的情况下来到了5师团。他就是那个在我刚来5师团赴任时刨根问底地问“为什么至今没有接到白善烨的作战结果报告呢”的人。但是,那次他来到5师团时对我赞赏有佳。他说“湖南一带的治安恢复得非常不错”,把功劳推给了我。

  能带领与敌军战斗的一线师团并按照自己的方式立下功劳,这真是太幸运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1950年4月,我被提升为了守护开城和临津江的国军1师团的师团长,而我的接任者是李应俊少将。

  严重扰乱了南部治安的游击队暂时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但并不是永远消失。他们仍然艰难地生存着,这点让我放心不下。虽然这不会立即构成威胁,但如果情况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我担心他们又会逍遥法外。

  如果没有爆发战争,那他们可能已经被消灭了,但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所以,藏在深山中的游击队又重新出现了。他们以更强大的势力,毫无阻碍地扰乱着韩国社会,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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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战争爆发前的1950年4月,被军警抓获的39名游击队队员走上了死刑台。1949年秋,韩国境内各地区都开始了围剿作战,相当数量的游击队因此被消灭了,但剩下的部分游击队隐藏在各地。1950年6月战争爆发后,他们立即开始重新活跃起来了。【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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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重回智异山

————战争挽救了已被消灭的游击队,作战名“抓老鼠”……重回智异山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23 08:51

照片是因1950年9月美军的仁川登陆作战和我军的洛东江战线反击而再三撤退的部分朝鲜军被抓获成为了战俘的样子。被逼退的朝鲜军的部分兵力隐藏在了智异山等韩国的深山里,加入到了游击队行动中。他们严重地威胁着韩国的后方治安。[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处]

    虽然游击队暂时从我们视线中消失了,但并不是永远消失。1951年,我再次回到了智异山。由于两年前我曾有过以全南光州5师团长和湖南地区战斗司令部司令官的身份围剿过游击队的经验,再次接到了必须消灭他们的任务。

虽然在1951年我带领着达到4个师团的全部兵力展开了围剿游击队的行动,但是彻底把他们赶出韩国是在1963年之后。我们动用了大规模的兵力投入到战斗中,但如此小规模的游击队却有着非常强大的生命力。韩国战争爆发前,我担任光州5师团长对游击队展开了围剿行动,但在兵力上根本没法儿相比。

所以从当时来看,要想把分散在深山中的小规模游击队全部消灭是不可能的。他们中部分游击队沿着险峻的山区北上,也有部分游击队伪装藏在韩国的深山和民间,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他们重新杀回来是在朝鲜军突然发动南侵,即1950年的韩国战争之后。之前的游击队的形象是,追崇共产主义信念、想征服韩国政府的单纯的叛乱军。但之后的游击队变成了丑恶的报复和杀害的代名词。韩国战争就是其契机。

在韩国境内活动的游击队变成了发动南侵战争的朝鲜军的前卫队,他们经常出现在1950年6月25日突然发动南侵战争的朝鲜军的进攻一线。

他们窥视的对象是被朝鲜军追击而准备撤退和避难的警察及右翼人士们。在游击队活跃的湖南地区,他们的行动非常粗暴。特别是还没来得及避难的右翼人士和当地有钱人成为了因朝鲜军的南侵而重新露面的游击队残忍报复的对象。

之前的游击队围剿过程中向军队和警察提供情报的居民们也被他们视作“反动合作者”,被残忍地杀害。将战线往南推的朝鲜军反而不过是助手而已。

不久前还和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以邻居相称并展开左翼活动、后来藏身到了山中的游击队,却成为了将村里的邻居和家人大举杀害的大屠杀的刽子手。由于他们的这些活动,使得处于战争漩涡中的整个韩国境内接连不断地发生悲惨的同族相残的悲剧。

在战争之前,发生了在全南灵光郡盐山面作为面国民会干部工作的右翼人士黄圭章(音)一家142口被在一夜之间全部杀害的事件。还发生了全南长城郡小西(音)面的大地主一家30多口被自家的佃农残忍杀害的事情。

在朝鲜军因1950年9月15日联合国军的仁川登陆作战而不得不撤退时,类似的悲剧更加频繁地上演。随着在那之前还持观望态度的朝鲜军也加入到了这场屠杀中,牺牲的人数就更多了。

全权负责全北沃沟郡米面人民委员会的金行圭(音)9月28日跟着朝鲜军撤退,杀害了43名右翼人士,然后将尸体埋在了一个叫新丰里的水井里,还将另外22名堆放在了有云(音)村落的水井里。

这发展成为在韩国军重新进驻村子后用相同的手段惩戒左翼人士及其夫役的形态。因游击队和左翼失去家人的人们展开了血债血还的报复。

这全都是左翼势力先挑起事端后发生的报复的恶性循环。现在需要有人出面把这条恶性循环的链子给切断。我们不能原谅不承认韩国而想征服其体制的势力们,但不管到哪儿,都得遵照法律和制度来处治他们。如果从个人感情出发展开报复,那就不可能有终结的一天。我担任光州5师团长展开第一轮游击队围剿行动后,获得了不错的成果。在与朝鲜军及中共军展开作战的两年后即1951年10月,为了消灭聚集在智异山的大规模左翼游击队,我需要再次奔赴现场。

期间,我在一线激烈的战场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带领着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成熟的大规模围剿部队朝着智异山进军了。部队队员们的枪口不会原谅那些不承认韩国的势力。但对于那些有改邪归正的念头、想在为韩国一员的游击队及其追随势力来说,还是可以商量的。

1950年6月25日开始的战争虽然有联合国军和中共军的参与,但基本已经进入了平稳状态。停战谈判开始后,战线上展开着相互争夺高地的小规模消耗战,而不是大规模的机动作战。随着可以从战线上选出部分兵力后,我就带着大规模的部队展开了围剿游击队的行动。

我离开了上任的地方——江陵1军团,朝着陆军本部所在地大邱方向去了。因为围剿聚集在智异山的大规模游击队与朝鲜军的残余势力的任务更加重大。我需要缜密地制定作战计划。作战计划的名称是“抓老鼠(Operation Rat Killer)”。游击队是老鼠,而抓的方法与两年前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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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军队开始行动

————“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第一支含有指挥官名字的国军部队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26 08:41

    在如今的韩国来,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1951年10月开始,韩国就显得比较奇怪,因为以智异山为中心,全罗道和庆尚道一带出现了另外一个“国家”。


照片是新募集到的新兵们奔赴战线前正行进在首尔市厅前。据推测照片拍摄于李承晚博士就任韩国第二届总统之后。市厅大楼的表面挂满了写有“大韩男儿,站出来吧。应征是我们的义务”、“放心地战斗,后方的问题由我来负责”的大字标语。这张照片收录在了美国战地记者约翰·里奇(John Rich)的摄影作品《通过色彩看韩国战争》(首尔Selection)一书中。

    苏维埃地区,这是共产主义者们实现自我信念与制度的地方。在1948年正经八百成立的韩国领土内,苏维埃地区却站稳了脚跟。这是让痛苦经历着韩国战争的韩国伤痛欲绝的又一个刑具。

韩国战争爆发后南下的朝鲜军因为国军和联合国军的反击而开始大举撤退,在这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没来得及回到朝鲜的落伍兵。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沦为了战俘或被我军所杀害,但一部分人藏到了38线以南的韩国的深山中。

许多从战争前就开始活跃的游击队也跟着向南逼近的朝鲜军犯下了各种罪行,在朝鲜军部队撤退时,他们也被一同击溃了。不过他们的北上之路非常不畅,因为机动力远远优于他们的美军和联合国军率先抵达了38线路口,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我军收复游击队活动的舞台——湖南和智异山地区是在1950年10月中旬左右。在马山一带防御朝鲜军6师团的美军25师团经晋州和河东,10月3日才收复了光州。这距离9月15日仁川登陆作战有18天的时间。那时,东部战线上的国军已经在向38线以北进攻了。

在全北一带,我军赶走朝鲜军花了近20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左翼、游击队和朝鲜军战败兵展开的暴行正如前一节里介绍的那样。他们利用这个空档,藏身在智异山等山区里。在收复的地区,因左翼势力而失去家人的右翼人士开始展开报复战。但这种报复只针对左翼势力周边的人,因为展开过大规模左翼活动的核心人物已经逃往了山里。

围剿他们的任务交由了国军11师团负责。师团长是崔德新准将,他后来经国外进入了朝鲜,在朝鲜度过了他的余生。带领国军11师团展开围剿游击队行动的人最终却去了朝鲜,这只能说是历史的悖论。11师团在围剿过程中犯下了令人无法原谅的居昌良民大屠杀罪行。数百位良民倒在了国军的枪口下,引发了巨大的冲击。但事实上游击队也因国军牢筑用于守备的隔墙、把田野清空以铲除敌军的“坚壁清野”的残酷围剿行动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1951年初,游击队因为11师团强有力的围剿行动而损失惨重,但游击队的分散行动却没有停止过。从朝鲜渗透而来的朝鲜游击队大大补充了游击队的力量,其中李铉相的部队所起的作用最大。

李铉相的部队跟着撤退的朝鲜军北上,但1950年12月中旬,他们却出现在了忠北丹阳一带。他们是接到了朝鲜指挥部的“构筑第2战线”的命令后南下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南下到智异山,其主要任务可能是在联合国军和中共军对峙的主要战线的正背面展开游击行动,从而扰乱战线。

但他们经几个地方南下后,最终回到了智异山。除了他们外,25、27、29团和由各种支援部队组成的朝鲜10师团、游击队1支队和3支队等也渗透到了大邱等韩国的后方地区。大部分部队都在与国军的交战中损失了相当多的兵力,但剩下的部队继续南下,隐藏到了智异山等山区里。原来的游击队、朝鲜军的落伍部队和新渗透进来的游击队等都集中在了智异山,形成了“苏维埃地区”,这里成了韩国境内的另一个“朝鲜”。这里只有白天几个小时可以进出,因为在昏暗的夜晚,不知何时会从哪里飞来子弹。我再次在智异山展开围剿行动时,附近居民甚至都说“最近都不曾去过智异山附近”。

全罗线铁路也随时被中断了,京釜线也因游击队的强势进攻而偶尔处于危险境地。智异山附近的警察署经常着火,也经常发生警察署因遭到突然进攻而来的游击队的偷袭而消失的事情。

如果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韩国就得受到北方的金日成军队、向南渐渐扩大势力的游击队的夹击。我肩上又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在大邱陆军本部完成作战计划的我一大早就坐上了专用吉普车。我的部队名字是“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Task Force Paik)”。在国军部队加上指挥官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

跟随我的司令部本部要员大概有500人,他们分乘卡车紧跟在我后面。我下令转移的围剿部队从东海岸和江原道杨口出发,朝着智异山移动。智异山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秋天,那里已经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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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000万张传单

————散发“把武器背在背上,两手举起,高喊韩国万岁”的投降证等传单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27 08:41

    当时活动在韩国地区的游击队的数字很难统计,但从推算来看,多则5万人,少则2万5000人左右。他们除了自己的武装之外,还有北上后因路被堵死在回来的过程中从联合国军或韩国军处缴获的武器,以及从朝鲜接收到武器等。

我所率领的“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有2个正规军师团、3个预备团和3个战斗警察团。我们当时在规模和火力上比敌人优越,但敌人们躲在深山,经常展开突如其来的奇袭,他们既有过去老游击队的老练游击战术,又有新加入的朝鲜正规军的兵力,还包括朝鲜游击队。这使得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不可轻视的对手。

最大的障碍是他们紧紧靠近良民。如果只有游击队聚集,作战更容易一些,我们向暴风一样扑过去以强烈的火力进攻就可以。但他们同良民们混在一起时问题就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无法进行果敢的攻击。所以作战最核心的条件是好好区分共匪和良民以及匪民,在攻击敌人的同时使居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我们战斗司令部整体的作战计划是由美国8军司令官詹姆斯·范弗里特(James van Fleet)制定的。我向陆军本部要求2个正规师团作为作战投入战斗师团,其中包括我在东海岸担任1军军长时下属的首都师团和继国军11师团后在湖南地区等地讨伐过共匪的8师团。

8军司令官詹姆斯·范弗里特曾经在希腊帮助当地政府扫荡过叛军游击队,非常老练。首先,他指示:“以智异山为中心向南北推进之后,再次分向东西区域进行作战。”

与此相照应,我指示江原道东海岸的首都师团以登陆舰LST登陆马山和丽水。我让他们在马山和丽水登陆之后北上,接近智异山南面。


“投降时要把武器背在身后,两手举起,高喊‘韩国万岁’。”随着1951年10月开始对智异山游击队进行剿灭,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制作并散发了包含这些内容的“投降证”等传单共1000万张。右边的照片是在战斗中被韩国军队俘虏的朝鲜军人【白善烨将军提供】

    我让8师团在驻地杨口继续南下,靠近智异山北面。他们都是在之前讨伐共匪的作战中对居民们展开过很好的安抚工作的部队,他们让居民们的损失降到了最低,同时适当地进行对共匪的扫荡作战,积累了相当的声誉。

他们的移动都是秘密进行的,我也带领司令部本部要员们秘密离开大邱来到了全州北中学校。全州北中学校在离市区稍远的地方,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我判断去那里不会被一般人注意到。

我非常关注区分共匪和良民的工作,因为我想要将良民的损失降到最低。当时游击队内混有很多的良民,他们并不是同意游击队的理念,而是被强行拉过去的。还有不少人为了照顾自己的游击队员亲戚才同游击队一起行动。将这些人同我们将要进攻的游击队隔区分开,让他们重新回到韩国的怀抱,这项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们也要救出在智异山周围生活的没有任何想法就跟随游击队的人们。

我拜托东京的联合国军总司令部,让他们制作1000万张包含敦促投降等内容的传单,还制作了最早的投降证。这算是“拿着这个传单来就接受”的投降许可证,我在上面盖上印有自己名字的图章,然后散发到山里。

而且我们还先建造了俘虏收容所,可在南原和光州收容大量俘虏。在建完俘虏收容所之后通过这些传单诱导有意向投降的游击队员下山,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战术。

我还带来了广播组。司令部在全州北中学校停留了一周左右后到达了南原,我把东京联合国司令部的广播组带来让他们进行安抚广播。劝降的广播不断通过电波传到躲在智异山深处听广播的游击队那里。

把司令部安在南原之后,我把各个机构派来的检察院、警察、法院和各道行政官员聚集到了一起。为了尽快处理投降的游击队,我构建了行政和法律体系。

但最重要的是“除交战之外绝对不能任意杀伤”的方针。我向各部队下达了彻底执行这个方针的命令。为了给当时血债血还的游击队和左翼处理问题的方法画上终止符,我们要杜绝个别的、带有感情色彩的报复。这是一个阻止无辜牺牲的、应该最严格坚守的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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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扫荡游击队


————切断了所有村子的电话线“D天(day)H小时(hour)”……像夜雾一样进军智异山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28 09:03


这是身穿1950年11月发放的冬衣的国军士兵。第二年11月组建的智异山围剿队也是穿着这样的冬衣同游击队战斗的。智异山围剿队在上山的时候会将白色和红色的标记贴在背上。作家朴岛(音)引用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处的资料编写的《韩国战争Ⅱ》中有此记录。

    其实我担心智异山所剩的游击队没有多少了。因为如果我们大规模动用了军队和警察力量,而到的时候游击队已经从智异山逃走,我们就会扑个空。事实上我方部队的所有行动都是在极度的保密状态下进行的。

幸运的是游击队似乎低估了这次大规模作战的意义,因为主力部队等相当数量的游击队没有逃走,而是继续留在了智异山。但如果稍有不慎,以2个正规师团为首的韩国军队将展开行动的事实事先曝光,游击队也许会逃到别的地方。

为了保密,我们切断了智异山附近村子所有的电话线。切断村子和村子之间的通话线路是为了不让韩国军队和警察的行动泄露。1951年11月末,我所率领的“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本部悄悄地从泉州转移到了南原。为了配合转移,我们切断了作战地区所有村子的民间电话线。

最终将“D天H小时”(作战开始时间)决定为12月2日上午6时后,我们宣布从12月1日0时起除了釜山和大邱之外的大田以南所有地区执行紧急戒严令。主导围剿的首都师团和8师团安顿好后,阻挡游击队退路的3个预备团和3个战斗警察团也被部署到了指定的位置。

司令部本部要员停留在全州北中期间,白天也从不行动,天黑后才为了补给和联络而行动,我们用毯子等遮挡住教室窗户,以防止灯光照到外面。我们也没法正常吃饭,睡觉的时候就把教室的桌子拼在一起当床睡。吃不好饭,睡觉时还在瑟瑟发抖,当时我们吃了不少苦。

游击队似乎也预想到了韩国军队的围剿。因为在智异山的树叶都落了的秋季和冬季是韩国军队和警察经常进行围剿作战的时期。我不认为游击队对我们的行动一无所知,但因为我们进行了彻底的保密工作,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方所有部队移动的规模等问题。

从展开围剿的我方立场上来看,智异山绝不是很难的作战区域。智异山是在日本帝国主义时期京城帝国大学、九州帝国大学、京都帝国大学等作为练习林的地区。它也是各大学的农业专业实习的地区,当时智异山是很少见的树多地区。但树种大多是阔叶树,一到秋季树叶就都落了,游击队就不适合隐藏在树林里了。

而且海拔1500米以上的地区长不了大树,在树叶掉落、下雪的季节,游击队不可能在这里长时间隐藏。智异山在此之前还被视为游击队的主要舞台,但从客观的条件上来看,那里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场所。

但那里山势很深,况且还可以掌控全罗道和庆尚道一带的主导权。用军事用语来讲,那里是可以控制全罗道和庆尚道一带的“制高点”。制高点是在高处俯瞰对方的行动并很容易展开作战的地方,从军事上来讲非常重要。

游击队部队在占据智异山的同时还窥视着岭南和湖南。在西面可以窥视宽阔的湖南粮仓、京釜线和全罗线的铁路,以及可以进出其周围的所有国土。

因此通往南部的韩国的动脉经常被切断,他们的出没导致所在地区人员和物资无法通行。当时韩国军队正在以三八线为中心,同朝鲜军队和中国空军进行战斗。因为通向前线的补给线经常不通畅,不止一次导致前线的战斗出现问题。

所以1951年末展开的大规模围剿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展开的作战。如果要讲规模,当时的围剿可以说是世界级的,是非共产阵营开展的对游击队作战中首屈一指的规模。如果游击队事前得知这次围剿并逃走,那次作战很明显都不会取得一半的成功。

我们就那样像夜雾一样包围了智异山。虽然我们像悄无声息地扩散的夜雾一样靠近智异山周围,但呆在南原司令部时我还是非常担心,担心敌人“或许事先知道了我们的作战规模而逃走了”。

当时的金点坤大校是从1948年整肃军队开始直至韩国战争初期和我一起作战的终身同志,他当时来“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担任参谋长。我从大邱陆军本部要前往智异山时曾经表达了希望他一起去的意思,金大校欣然接受了。他是总管智异山周围所有作战的参谋长,他作为一个老练的战略家很好地掌控着智异山周围的敌情。

在D天之前秘密研讨作战情况的时候,金大校找到了我,他的手里拿着什么。我一问道“那是什么”,金大校立刻回答道:“这是金性洙副总统发来的亲笔书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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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副总统的信

————300名游击队携带迫击炮偷袭……牵走50头牛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29 09:17


    我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这封信来自当时的副总统、仁村金性洙先生,他的故乡是全北高敞。不论是作为副总统或是故乡,信中都包含了金性洙先生对在智异山进行的剿匪战特别的关心及感情。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人民正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要正视军警加重了人民负担这一残酷的现实,一定要做到爱护人民、避免给人民带来负担、确保治安以使人民能安心生活”。

每次作战之前我都会想起金副总统的这些嘱托。开战、剿匪会给国民带来巨大的痛苦,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军队和警察如何去做才能确保国民的安全极为重要。

我担心扰民的心情正是如此强烈。我十分了解这点,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建立收容所也就别具意义了。



这是拍摄于1952年2月、全南罗州茶道的警察支署的照片(上图)。它像军队一样有堡垒。“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南原云峰游击队俘虏收容所(中图)曾积极地推进活捉共匪。下图为边看智异山地图边指挥作战的白善烨将军。

    过去围剿游击队作战时通常会出动一个师团将游击队隐藏的地方夷为平地。在“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之前,其他作战中从未出现过“活捉游击队”的概念。因为即使被捉住也不会透露一丝情报的游击队员让人难以对付。

除此之外,主要围剿游击队的警察与军队具有不同的立场。由于左翼与右翼的对立,很多警察的家人都是被敌人杀死的,因此他们十分憎恶游击队。所以自然在很多情况下,只要警察发现了游击队员,就会当场将其击毙。

因此,游击队都认为“只要被围剿队抓住当场就会死”,所以当遇到围剿队时不想死就得拼死搏斗。在我们开始作战的一段时间内,游击队一直被这种想法包围。但是我们开始建立起了俘虏收容所,我们希望能够拯救更多的游击队员以及那些毫无想法跟随而来的人们。

我命令每个部队“尽可能地活捉游击队”,并承诺会给成功俘虏敌人的将士三天休假的奖励。然而,即使做了这些准备,我心中依旧不安。我总会担心“敌人会从何处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呢?会不会提前逃跑了呢?”

在D日前,我军与敌军曾发生过一次交火。交火地是首都师团所在的地方。战斗很偶然地开始于庆南河东郡岳阳面。11月29日凌晨,直属于南部军的81、92师团及庆南道党的57师团的300多名武装向岳阳面展开了突袭。岳阳的左侧是兄以弟峰及神仙峰的山脊为界的花开面,右侧则是由七星峰和鸠在峰等围绕的蟾津江边肥沃的盆地。

一接到岳阳遭受攻击的消息,首都师团的26团就出动了。因为游击队的兵力、火力占有决定性优势,所以当时在出动军队之前,当地的警察只能看着游击队抢占居民的粮食和牛而无法采取任何措施。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警察也会努力地坚持直至韩国军到达。被包围在警察署里的警察拼命坚持,在水喝光了之后接尿喝,坚决地进行了抵抗。

恰好这时我正在视察部队。了解完情况后我立即前往交火地,观察我军与游击队以兄弟峰为中心展开的战斗。占据着兄弟峰方面位置的游击队的火力不亚于一般的正规军队,所以他们与动用了机关枪及迫击炮的首都师团26团战斗的场面绝对不容小觑。

战斗从上午8点开始,到下午4点结束。当26团占领了兄弟峰及鸠在峰、收复了岳阳时,敌人已经带着50多头牛和数百名居民经过青鹤谷,开始越过青岩面了。

我们没能将敌人追击到底。我们看着他们越过了青岩面,偶尔也会看到身穿白衣的居民脱离队伍逃跑的情况。因为敌军中混有很多居民,所以我们也无法继续使用迫击炮。

虽然让敌人逃跑了,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心情却很好,因为我知道“山里还剩有很多敌人”。敌军使用了迫击炮和机关枪,因此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游击队的主力,而这点也明确地说明了敌军的主力依旧在智异山一带活动。

此外,从游击队在明知有围剿队的情况下还敢为了“供给斗争”而下山战斗这一点看来,山中应该还存在着大量需要粮食的“家人”。这样,岳阳遇袭一事顿时消除了我“若敌人已经不见了该怎么办”的担忧,我知道现在只需要展开真正的战斗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间,D日临近了。12月2日上午6时,我开始带领整个部队向前行进。首都师团和8师团各团对智异山周围南北两面展开了网络式搜索。空降兵在上空驾驶着飞机,贴出了用肉眼可以识别的红白相间的对空布板等。

我在后方预备了三个团的韩国军兵力及三个团的战斗警察兵力来迎接漏网的游击队。广播组利用散播电波的方式展开了劝降工作,我们还在智异山上散发了很多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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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黑狗、黄狗和野猪

————塞斯纳“L19”起飞……我在空中指挥“捉野猪”


刘光钟 记者 | 2011.09.30 08:59

    游击队把我们称为狗,他们把身穿黑色战斗服的警察称作黑狗,把军人称作黄狗。相反,我们则称游击队为野猪。从最近偶尔在电视节目中出现的画面来看,狗和野猪似乎永远都是宿敌。我们是捕捉那些平日藏在深山中、偶尔到村子里开垦农田、种植作物的野猪的猎人。而当他们看到我们时,也总会一边高喊着“黑狗来了”、“黄狗上来了”一边展开反击。

从D天H时起,围剿队就展开了紧密的网络式搜索,彻底搜查山区,表现出了强大的力量。为了方便我、每个师的师长以及团长们可以随时从作战地的上空观测到围剿队的进攻状况,我之前曾向美军申请派送十架L-19型飞机。该飞机是当时新型的塞斯纳(Cessna)轻型飞机,性能很好,也不需要修建很长的跑道。我将跑道修建在了南原代表性文化遗产——春香的背景地、广寒楼前的蓼川边一带。


照片中是美军的塞斯纳轻型飞机L19进行越南战争时的样子。1951年末,在智异山中进行讨伐共匪作战时,美军支援给“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10架L19型飞机。

    其中一架塞斯纳轻型飞机是我的专用飞机。我乘坐飞机从那里起飞,虽然记不清时间了,但是飞机好像经过了春香的广寒楼。我还记得我瞥见了春香的肖像。但由于战况紧急,我无法追思春香的贞洁,就只能这样平静地环视一下广寒楼了。

若要让我回想一下历史,反而是在南原通往咸阳路上的云峰令我印象深刻。这是使朝鲜王朝的缔造者——太祖李成桂于高丽末期在将军中声名远扬的地方。

高丽末期最棘手的事情就是阻止日本倭寇渡海抢劫。倭寇从全罗道登陆,以嚣张的气焰在周面地区放火抢劫、大开杀戒、令居民倾家荡产,但却因李成桂遭到重创。

传说就是在这里李成桂曾用箭射飞敌将阿只拔都的头盔,之后又补射一箭射中了他露出的脸,将其当场击毙。这场胜利被成为“荒山大捷”。与发生在和平时期的李梦龙与春香的爱情故事相比,负责讨伐游击队的我则更关心李成桂有力的箭技及击退倭寇的气势。

我从广寒楼出发,乘坐着塞斯纳轻型飞机L19向智异山上空飞去,我需要观察作战的情况。背上粘贴着红色对空布板的围剿队正在登山。我满眼都是从巨大的智异山山脚下徐徐上移的围剿队的对空布板。

我耳中只能听到飞机引擎的声音。下面围剿队看来似乎像是在悠闲登山的队伍,但他们却是用迫击炮、机关枪、性能优良的M-1步枪武装的军队,是经过反复训练、只要一看到敌人就会毫不留情地展开攻击的部队。

他们不光搜索山脊,还按照我的命令搜索任何一个敌人可能会隐藏的地方。他们会一点一点地、慢慢地、丝毫没有遗漏地搜索每一个山谷。有一种搜索方式是“赶兔子”,是指每人都手持棍子等武器在兔子可能出没的地方徘徊,一旦发现兔子就把兔子赶到队伍中将其包围,然后捕杀的捕猎方式。

但是,我并没有发现有交战的情况。虽然我军已经布置了强有力的围剿网,但是第一天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因为我军的围剿队从山脚开始就进行了精密的搜索,所以这就说明了游击队应该都已经藏到深山中了。

围剿队按照计划继续登山,虽然还没有取得明显的成果,但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首都师团已经在把道里、松亭里、岳阳面、九谷山、内大里一线建立起了搜查网。8师已向天马山、栗峙、德头山、三峰山、王山一线前进了。我军与敌人虽有小规模的近战,但是我们仍没有看到游击队本部部队的影子。第一天的作战就这样结束了。

我本期望能在第一天就捉到游击队的,而现在看来想要取得成果就只能再继续等一等了。第二天也就是12月3日,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交战。虽然我们将包围圈进一步收缩,向南部进军,但还是没有发现敌人。在8师所在的作战地中,负责中央部分的21团(团长是全副一上校)发现想要逃出包围网的4个游击队小部队后与其展开了激战。首都师团26团也发现了曾参加过D日之前岳阳战战役的300多名游击队主力部队。虽然21团与敌人展开了激战,但并未取得特别的成果,首都师团26团也仅向再次相遇的敌人进行了炮击威胁。

一到下午,智异山就会起刮大风。我坐在塞斯纳轻型飞机里忍受着剧烈的颠簸,还要一直俯视下面的情况。背上粘贴着红色对空布板的围剿队仍然在不停地移动着。游击队究竟藏在哪里,又会在何时出现?我坐在飞机里,迎着智异山透进机舱寒冷的冬风陷入了这样的忧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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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美8军总司令来访


————L19因空中气涡在数十米高空中翻跟头……智异山的上空也很危险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04 09:20

    记者们正蜂拥而至。现在,距离韩国战争爆发已经过去一年零六个月了,战争已经进入到停战协商阶段。三八线周围各战线中只有一些为抢占高地而进行的小规模战斗。但随着在智异山展开了世界规模的围剿游击队作战,这里吸引了韩国政府等社会各界的巨大关注。

因此,很多韩国国内外记者都来到智异山附近,展开了激烈的采访战。作战一开始,对战况进展程度的关心就会刺激很多记者要求访问。

但我几乎没有话可以对他们说,因为我军在展开作战后的两天内没有取得任何值得说的战果。我心里既烦闷又急躁。

美军8军也极其重视这场战役。因为现在需要不断地向三八战线输送物资,此时若放任游击队在智异山附近自由活动,那么从战略上看来我们必将遭到严重的打击。若允许游击队在此活动甚至控制全罗道及庆尚道,前线战争也将无法顺利进行。

因此,美军8军总司令詹姆斯·范佛里特(James Van Fleet)任命我为大规模围剿队总司令,将我派往了智异山。在D日后的两天里,我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虽然我继续关注着作战情况,获得了从围剿队一线传来的所有报告,但除此之外我军尚未取得任何战果。敌军一直隐藏在深山中躲避着围剿队的枪口,避免与我军正面对决。

照片为1951年12月,我们在全南潭阳捉到的游击队及劳务者。智异山围剿队“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开始作战的第三天即12月4日,我军正式地开始扫荡隐藏在智异山一带的游击队。这张照片作为已故战地记者李坰谟先生的作品被收录在《动荡期的现场》中。

    我一天平均会乘坐两次个人专用L19轻型飞机,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上午时还好,因为那时智异山上空的气流不会引起晃动。但是下午乘坐飞机时会有很大的问题,因为下午时气流会有很多的变化。当强风骤起时,飞机会因空中气涡(air pocket)在数十米高空中翻跟头。

我登机时通常都会戴安全帽。当飞机遇到因大风引起的下降气流而迅速下翻时,我的头经常会撞到飞机的顶板上,而戴安全帽的话受到的冲击相对会减少一些。开始时我有些不适应,经常晕机,也吐了无数次,但我还是固执地坚持继续飞行。

因为我需要亲自确认作战的情况。在之前进行的游击队扫荡战中发生的谎报事件并不在少数,也出现过很多担任围剿任务的作战部队没有上山却谎称已经执行了作战任务的虚假报告。

但是这次不同,因为我让部下在背上粘贴对空布板后爬山,然后命令指挥官乘坐飞机在空中直接确认执行的状况。基于这点,担负着最终指挥作战任务的我不能因空中气涡而在飞行问题上犹豫不决。

即使这样,作战开始后的两天里我军依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这令我萎靡不振。聚集在司令部中的记者们都希望听到关于战况及战果的消息,然而对于这样的期待我却做不出任何回应,这确实令我非常困惑。

两天的作战丝毫看不到一点成果,似乎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这时,美军8军总司令范佛里特来到了南原司令部。我把他迎到我的办公室后,如实禀报称“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取得特别的战果”。虽然范佛里特将军在战略方面十分重视这场战役,但是听到报告后他的表情并不凝重。

他听了一会儿我做出的报告,只是激励我说“再等一等吧,不要太担心。以平静的心情等待,相信会有好结果的”,我甚至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范佛里特将军的反应令我不知所措,因为与我一样十分期待围剿作战取得成果的美军8军的总司令的态度确实令我颇感意外。

正如之前曾经介绍过的那样,范佛里特总司令是曾经在希腊成功地指挥了反游击队作战的老练的军人。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向我强调,需要以优越的火力与兵力慢慢地驱赶游击队。但是范佛里特总司令并没有进行更详细的说明。

他似乎认为,如果包围网布置得精密,作战计划也能据此精密地设计,那么时间将会站在兵力及火力占优势的剿共队一方。我也不需要他再说些什么了,因为从他的反应中我读到了“不要管速度,只需要慢慢地、精密地展开作战”的信息。

我只得继续专注于作战。范佛里特总司令没再做其他嘱托就回去了。他回首尔之后,我重新检查了作战情况。我没有发现较大的异常情况,只是判断出游击队主力正在边隐藏行踪边逃跑。但是范佛里特总司令向我转达的需要等待的战略仅在第二天就取得了成效。终于在作战开始后的第三天,事情似乎开始有所进展了。

通过安装在我司令部办公室中的电话和无线通讯设备,围剿队正不断地向我传达着消息,他们向我报告了与游击队交战的情况以及取得的战果。果然,游击队还是无法在树叶落光、银装素裹的智异山中更好地隐藏行踪。现在,作战状况板开始忙碌起来了,报告交战情况及结果的标签也经常出现在作战状况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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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一个个被抓到的俘虏

————我军仅于五日间就俘虏了626名游击队员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05 09:21



    冬天的智异山充斥着枪声。随着围剿队进一步收缩包围网,喧杂的枪击战开始在智异山各处爆发。一接到地面部队请求空中支援的信息,空军部队也会到处开展喧闹的轰击。现在,正式的围剿已经开始了。

随着交战的展开,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就火力及兵力方面,游击队要抵抗围剿队的进攻是非常艰难的。因此,游击队无法维持长时间的交战,他们与带走的一般居民开始下山。

开始作战后的第三天,即12月4日,各处都开始爆发战斗。其中首都师团装甲兵团的战果最为显著。该团在九谷山中建立了前方指挥所(CP)后,逐步向中山里谷及巨林地区逼近,最中在巨林一带与敌人相遇。

所遇到的敌人正是在开战日——D日前发生的岳阳战争中曾与首都师团进行过一次交战的游击队。由南劳党庆南集团直接管辖的部队及李永会带领的57集团以巨林谷为据点汇集在一起。他们继在岳阳发动抢夺居民的大米等粮食、牛等家畜的“供给斗争”后,再次汇合于此。


照片中,被捉到的女护士兵金峰淑(音)正在俘虏收容所中接受审判。这是拍摄于1952年11月、刊登在美国照片专业杂志《Life》中的一张照片。这位当时18岁的女性基于曾在战争中精心地治疗过两名负伤的韩国军人的事实而被宣布释放。

    当时与之进行作战的装甲兵团团长李龙上校曾这样回顾当时的战斗场面,“我们连后方的预备大队也一齐出动,包围了巨林谷一带。我们首先通过空军联络军官,请求庆南泗川的空军部队用可以发出最大声音的炮弹进攻我们部队将士们用对空布板所表示的区域。当时整个大山中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炮声……”

随着空军部队实施炮击,他们看到了身穿白色衣服的农民们因受到声音的惊吓而四处乱跑。接着,我们拿着用纸做成的扩音器高喊“我们不会开枪,请迅速出来”,立即就有有数百人牵着牛向部队方向走来。向对于剩下的游击队,装甲兵团则选择向其扫射。在这场战役中,装甲兵团共绞杀反抗的游击队员34人,俘虏了510人。据称,被捉到的人中多数为被游击队强制带入山中的一般居民。

驻扎在智异山北部的8师团21团也立了大功。他们与曾活跃地展开过游击活动的全北道党所属部队相遇后,于现场杀死10人,并继续追击逃走的敌人。追逐敌人的21团于5日及6日两天间进一步收缩包围网,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至此进行的战斗为智异山第一期前半期作战。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围剿队共歼灭163人,俘虏了626人,缴获47支枪。

之后,我们立刻将捉到的人转移到了俘虏收容所里。之前我也提到过,我们在司令部所在的南原及光州都设立有俘虏收容所。我还看到了俘虏们到达南原时的情况。这些刚从山上下来的人们面貌十分狼狈,身上还散发着恶臭,以至于不捂鼻子的话根本无法从他们身边经过。

俘虏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人:属于进行南侵的朝鲜军兵力的一部分,因撤退时退路被截无法逃跑最终只能躲藏在智异山中的朝鲜将士、因在朝军占领地中参加过各种组织而害怕遭到报复故逃到山中的服役者、被游击队强制带走做一些杂事的一般居民。

但是,在这些人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在韩国战争爆发前就开展过游击活动的所谓的“旧游击队”,他们应该是因为已经充分地积累了在山中活动的经验而掌握到窍门逃跑了。

收容所里的人必须要接受DDT的洗礼。虽然现在这种药性强烈的杀虫剂不能被随意地使用在人体上,但是就当时来说,这是清除寄生在人身上的虱子的最有效的东西。虽然俘虏们都被使用了DDT白色粉末,但是根据出身不同,他们的语气及态度也明显不同。

越是那些使用北方方言、出身于正规朝鲜军的干部或属于军事部的人,越会进行粗暴的反抗。这明确地说明了他们虽然迫于绝对性的武力而投降,但是内心却丝毫没有屈服。但是,那些并未直接参加过军事性行动的政治部干部们却只会想着如何才能活命。

那些出身于战争前就曾在韩国领土上进行过活动的南劳党的入山者中,越是干部,越会卑微地请求饶命。相比之下,反倒是基层战斗员们常常会表现出坚持的态度。当时看来这真是非常奇怪的现象,但是如今想来,理由就非常简单了。

军事领域的正规朝鲜军干部是非常憨直的,他们迷恋地相信朝鲜所鼓吹的“解放战争”的正当性,并且还维持着军人的刚直。而政治方面的干部或南劳党的干部们在外表上看着似乎很无力,但是心里确深深地坚守着自己的理念。

当时,他们虽然会露出为活命而变得卑微的态度,但是他们一旦活下来就将开始图谋今后的事情,并会设计一些水平相当高的计谋。那些一般的朝鲜军士兵们已经对战争带来的残忍及无情感到厌倦,所以很容易投降。但是,那些出身于地方、自愿加入游击队的入山者们,相比于心怀理念,他们的丧亲人之恨以及复仇之心更加强烈,那些看起来非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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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一位游击队员的家人


————为照顾住在“患者窝棚”中肺病晚期的游击队员儿子而进山的70多岁老人哀求“请让我的儿子安静的去吧”,我们举起了枪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06 08:58

    冬天的山,其南、北部倾斜面的温度差十分明显。阳光照射时间较长的南面非常温暖,而很少有机会受到阳光照射的北部则十分寒冷。

为躲避严寒,游击队主要聚积于智异山的南斜面上。很多游击队员不顾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在南部山坡上用芦苇和落叶等做伪装建立了秘密联络处,并隐藏于此。

那些遵从理念而成为游击队员、把枪口对向新生的韩国的人是绝对不可以被原谅的,应该把他们放置于韩国严苛的法律框架中,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如果他们还继续进行极端的反抗,围剿队就应该用手中的枪结束他们的生命。不过也有特殊的情况。

智异山南面的区域主要由首都师团负责,从该独立团26团一大队、二中队、三小队队长张昌浩(音)中尉的经验谈中,我们可以得知当时是如何处理游击队及周围的人们的。

照片为1948年10月丽水和顺天的14团叛乱事件发生后,为作战而出动的军人及警察正在丽水治疗受伤居民的场景。这张照片刊登在美国的照片专门杂志《 LIFE》上。在1951年12月爆发的大规模智异山围剿战争中,军警为保护居民采取了积极的措施。

    “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围剿游击队的第一期前半期作战在进行了全面搜查智异山后落下了帷幕,之后我军动用了中队规模的兵力展开了搜索高地的山谷、森林的后半期作战。在此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所谓的“患者窝棚(患者隐藏的窝棚)”。这是一种搭建的窝棚,但是因为主要是被游击队患者所使用,故被称为“患者窝棚”。正如其他的秘密联络地点一样,游击队把这种隐匿地建立在了靠近水流的地方。韩国国军发现的许多窝棚都已经是空空如也了,看上去是游击队已经放弃了大部分食物及其他物品等逃跑了。

在后半期作战的第三天,即12月10日左右,张中尉在搜索大成谷(音)某山谷时,发现了“患者窝棚”。当时,一个士兵为解手而走上树林深处的山坡,他偶然地抓到被砍断的竹子,并不怎么费力就拔了出来。

小队长首先命令吃过午饭的队员进入非常状态。队员们包围了竹子被拔过的地方后,开始一根一根地拔竹子,都是并不怎么费力就拔了出来。但是当队员们走到山坡上进行仔细地观察后,便发现了利用芦苇伪装外部的3个小屋。这些游击队窝点若从山谷两侧是绝对看不到的,只有爬到山坡上才能看到。

队员们开枪射死了从这里逃跑的2名游击队员。当要继续向窝棚进行集中射击时,对方举起了白旗。停止射击的队员们走过去发现了一位70多岁的老人以及一名濒临死亡、枯瘦如柴的男子和4名女子。

濒临死亡、枯瘦如柴的男子是一名游击队员,那个老人是他的父亲,剩下的女人则是男人的妻子及两位已经成为寡妇的嫂子,另外一个女孩是他的孩子。游击队男子似乎得了肺病,估计活不长。

老人的前两个儿子都是已经丧生的游击队员,当老人听到第三个儿子进山之后也即将死亡的消息后,便带着媳妇及孙女进山,希望能照顾儿子。

小队长背着小女孩,队员们用担架抬着患有肺病的游击队员,3小队就这样带着他们前进。但是部队的前进速度因此变慢了很多。小队长利用无线设备向总部报告了队伍行动延迟的情况,这时,老人走到张中尉的面前哀求道:“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你们把他带走他也活不长了,我请求你们让他就在这里安静地走吧”。最终,那名游击队员在毫无思想意识的状态下被射杀、埋在了那里。

同样作为一位父亲,张中尉十分理解老人是为了亲手埋葬自己的儿子才出了这种请求。他回忆说“一切都是从父爱的角度出发的。他们有好几次都哭得声嘶力竭,但是仍然向我表示了感谢。即使现在想来,他的表情也是非常率真的”。

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游击队中都流传着很多关于围剿队会随便乱杀人,尤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那些难以对付的人的传言。从张小队长的回顾中可以看到,当时韩国国军在作战时会尽可能的拯救、照料每一个人。野战战斗司令部曾明确地向每个部队转达过决不能滥杀无辜的方针,各部队也都在为忠实地维护此方针而努力。

在当时,一般的人根本无法在智异山最高峰天王峰,以及帝释峰、烟霞峰、三神峰、烛台峰连接的东部山脊的险峻峡谷中留下足迹。作战进入第一期后半期时,围剿队连这种地方也都进行了彻底地搜查。由于围剿队的此番作战,游击队几乎无处可躲。

与此同时,心里战也在活跃地进行着。南原司令部的广播组不断地用电波向智异山输送包含劝降内容的声音。搜查过程中,队员们在智异山细石附近发现了一部曾属于游击队员的收音机,这一点充分说明了我们广播组宣传的内容极有可能已经转达给他们了。

用侦察机散播出去的广播也发挥了作用。我们把扩音器安装在L19等轻型飞机上,不停地广播“投降不杀”的内容。与此同时,在智异山山谷行进的围剿部队们也背着扩音器劝降敌人归顺。我们还对生活在山中的居民发出了“不许配合游击队”的警告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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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开始进行第二阶段围剿作战

————覆盖智异山的劝降传单……甚至被游击队用作烟纸、卫生纸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07 08:55

    由东京联合国总司令部印刷、劝游击队归顺的传单覆盖了整个智异山。在12月2~15日展开的第一阶段作战中,派发到智异山战区的传单就达到了322万张。智异山中凡是展开过战斗的地方,肯定都会有传单。我坐在L19轻型飞机里经常会看到智异山的山脊及山谷都被传单覆盖的景象。

传单中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既有单纯劝降的广告,也有为让大家理解方便而画的漫画,以及已经归顺的游击队员写给自己同僚的信等。我认为传单在分裂游击队队员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自韩国战争爆发以来,几乎在所有的时间里,我军都在与敌军不停地展开散发传单的竞争战,因为这是心理战的一个部分。在我军围剿智异山的游击队时,游击队员都喜欢把我军的传单用来卷烟,所以我们干脆就制作了被称为“卷烟纸”(左边)的传单。似乎是为了反应当时恶劣的卫生环境,我们还散播了写有“我们偶尔会洗澡”内容的传单(右边)。(中央照片)

    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后来,我们听到被抓的俘虏对其周围的人说,很多传单被敌人用成临时性便笺或用来卷烟。我们从这点出发,还曾制作并散发过一部分“卷烟用途”的传单。还有一部分传单被用作卫生纸及女性的卫生巾。在有很多情况下,我们的部分物资会被敌人反过来利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通信线。

我还记得在“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结束作战开始最后清查藏在智异山及附近山脉中的游击队残党时,我们曾发现过样子奇怪的窝棚。那不是别的,正是“通信线窝棚”。当时,我军的通信线是美军支援的,整个电线外面都包裹着厚厚的PVC等,这是当时最高级的通信线,在韩国并不能轻易获得。

这些通信线有很好的防潮性,其中一部分非常粗。在“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开始作战时,会在智异山中铺满了连接各个部队的通信线。大部分的线会在撤兵时被收回,但也有很多线就那样被扔掉了。游击队可能是这些通信线收集起来,覆盖到窝棚的外面。据相关人员的转述,这些窝棚不会漏雨,而且看起来相当坚固。

即使我军动员了如此大量的物资来进行作战,作为全面围剿指挥官的我心中仍并不能平静。因为虽然截至12月15日,我军进行的第一阶段作战结束了,但我军还是没能粉碎可以称为游击队的主力部队。到那时为止,我军共杀敌940人、俘虏1600多人。

虽然不能说是毫无战果,但是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水平。因为只有捉住敌军的主力部队,才能算作是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到第一阶段作战为止,我们还只是停留在射杀或俘虏战斗力明显下降的游击队扫尾部队及那些跟随游击队的劳役者们。

这样看来,游击队的主力似乎已经成功地避开了我军撒网一般的搜索,并成功地从智异山中脱身了。围剿部队曾多次发现过敌人的主力部队,并在后面认真地对其追击,但是游击队的主力经常就这样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他们会在地面上挖一个冰窖,然后藏身于此,在寒冰中坚挺着,直到围剿队离开为止。他们还会打探到围剿队力量相对薄弱的地方,然后趁机逃走。

虽然围剿队对智异山全山进行了认真搜索,捣毁了大部分游击队曾住过的窝棚,但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这样做还是不能射杀或俘虏到敌人。虽然围剿队在智异山森林里展开了作战,但是因为一个团的正面作战范围只能达到15~30公里等,因此无法捉到那些已经逃出此范围的敌人了。

随着第一阶段作战落下帷幕,我们判断敌人的大部分主力都已经逃出了智异山。在开始作战时,我们就曾预计到这一点,并且还提前猜想到了他们的逃亡路径,之后做了防备工作。金点坤参谋长预想到敌人将会向智异山南部的白云山、北部的德裕山及云长山、东北部的伽倻山等3个方向逃跑,特别是向北部逃亡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我军已经提前在那里安排了部队。

但是,游击队还是躲开部队逃走了。他们竟然打探到围剿部队间的地界线,之后趁机逃跑了。部队与部队间的交界地区确实会产生不少的漏洞,这里也经常会发生互相推卸责任的事情,让人很头疼。因此,司令部重复地向此地部署军队,采取了尽一切力量不放走一个敌人的方针。

即使这样,游击队似乎还是非常善于寻找我军的弱点。他们凭借着长时间的山中生活及老练的战斗经验,看穿了我军的弱点,找出了逃跑的路线。但司令部也已经配备好了方案,为预防此种情况,我军决定展开第二阶段的作战。

在智异山中行进了十五天左右后的围剿队接到了下山的命令。这些在山脊及深谷中反复进行搜索、围剿工作的队员们丝毫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虽然我们对此感到很抱歉,但是现在却必须要迅速地展开第二阶段作战任务。

15日,首都师团的装甲团、26团、1团分集合于顺天、求礼口、求礼;负责智异山北部的8师团的16团、21团、10团分别集合于南原、东部地区、咸阳。虽然将士们的脸上全都充满了倦容,但是为了保证不给敌人一丝喘息的余地,他们必须要再次出动。这样,将士们再次向智异山周围的主要山岳地带进军。

游击队自智异山分散逃走后,正在向周围的山脉汇集。他们与以前就在智异山外围活动的小规模部队汇合后,将对战斗队伍进行重新整理。汇合后迅速分离,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重新汇合,这正是游击队特有的作战方式。他们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在智异山中未受到我军围剿队攻击的全南、全北道党的游击队是我们在第二作战阶段中的主要敌人。我军开始悄悄而迅速地向敌方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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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再次树立对民军纪

————从智异山中逃跑的敌人,以前针对有钱人家进行“供给斗争”遭到围剿追击后便碰到什么抢什么,与小偷毫无区别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0 08:58

    1951年末,“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所制定的围剿游击队作战计划是,分为南、北两边向游击队所在的智异山一带进行逼近。这也是第一阶段作战的核心内容。接着,我军将东、西方向的地区作为作战区域,展开了围剿游击队的第二阶段作战。我们一开始就预见到了游击队在第一阶段会从智异山脱身,并逃到周围的山中。虽然在作战的第一阶段中就能扫荡所有游击队是我们所期望的,但是那似乎仅是一个希望。因为老练的游击队主力部队紧盯围剿队的薄弱地方,并趁机逃出智异山,躲进了附近的险峻山岳地带中。

第二阶段作战不再以智异山为中心,与第一阶段相比,第二阶段的作战地区更加宽广,将东、西方向的地区作为作战区域。第二阶段作战从12月16日开始,至次年即1952年的1月4日。与第一阶段开始作战时不同,第二阶段时,围剿队不断地得到了相当可靠的消息。

因为我们坚持不懈地进行了安抚工作,居民明显开始协助围剿队进行工作了。到了现在,居民开始用另外一种视线来看围剿队。而在这之前,山村里的居民多数徘徊于围剿队及游击队之间勉强度日。

由韩国国军或警察组成的围剿队进行的作战常常只是一时的。很多情况下围剿队都仅进村一次,如果捕捉到游击队就会烧毁房屋,或者找出服役者对其实施报复。但是在作战结束后,很多游击队还会再次出现在该地,他们会报复并杀害那些曾经帮助过围剿队的人们,或者抢夺他们的粮食和家畜。


照片中为1952年5月光州游击队俘虏收容所。“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在着手进行围剿游击队前,就在光州及南原早早地建立了俘虏收容所。随着对游击队进行围剿作战,很多游击队员都被抓进这里。这张照片作为已故的知名战地记者李坰谟的作品被收录在的《动荡期的现场》一书中。

为了生存,居民不会随便地协助军队和警察,因为他们无法相信只是展开一时作战的围剿队。但是, “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 进行的是根除一切的围剿作战,因此,有越来越多的居民们开始主动地向我们提供关于游击队的情报。

虽然智异山很高很深,但是山中的居民却并不多。在作战的第二阶段,为了能围剿那些躲藏在智异山周围山脉中的游击队,我们必须要依靠这里比智异山更多的居民。因此,我们就有必要频繁地展开加强对民军纪的工作。

如同在作战第一阶段一样,为了不扰民,我也花了很多的心思。为了不给居民增添负担,我命令围剿队在作战中尽量不要到居民生活的村子里宿营。

我还做出了把部队吃剩的粮食分发给居民的指示。围剿队当时有充足的供给品,这样,把剩下的粮食及一般的消费品分给居民的话可以使我们得到民心。

也与作战第一阶段一样,我军禁止滥杀无辜。就算是攻击游击队时,也尽可能地保留他们的性命。我们会尽可能地把在战斗中抓到的俘虏带回收容所中,让他们接受审判。

与游击队进行作战时,最大的障碍就是居民。敌人的供给品、火力、兵力都是很有限的,所以他们必然要经常以居民作后盾。从围剿的立场看来,面对居民要比对付游击队要更加困难。若不能与居民建立起协助关系,那么根除游击队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进入第二阶段作战,我开始非常慎重地对待我军与居民的亲疏问题。我们将游击队经常出没地区的居民转移到别处,这样可以切断敌人的供给线,把他们逼入绝境 。

我将他们安置在离作战地区半径4㎞之内的其他村子里。若没有收容设施,我们则会临时提供草棚或帐篷。我们会把他们居住的地方称作为“战略村”,我命人在周围建上篱笆,并排军队和警察守护村子。居民们白天离开“战略村”到自己的农田里干活,晚上再重新回到“战略村”里。

阻止了居民与游击队接触,也就等于切断了游击队的供给线。并且,干脆消除了那些因为没有食物而加入游击队的居民入山的余地。我们还会为想进战略村居住的居民提供钱和房子。

游击队则正好相反。他们离开“棚窝”到达其他山间地区后,很多情况下都是没有食物的。当年的天气也非常寒冷。因此,游击队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非常明显的掠夺。之前游击队的“供给斗争”一般还会针对比较富裕的人进行,但是在遭受我军追赶的紧急情况下,一看到居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们的抢夺方式就会变得十分幼稚了。居民与游击队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越来越疏远。居民们对游击队也越来越冷淡。对于居民们来说,游击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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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再次上山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1 09:28

    我军的作战区域以全州~南原~求礼~顺天一线为中心,分为东西两面。西面由8师团负责,东面则由首都师团负责。每个团都有自己的特点。正如前面所说的,崔荣喜准将所带领的8师团过去曾在混有居民及游击队的地区进行过围剿任务,该师团在对民关系方面具有其特有的亲和力,所以相比于其他部队更适合负责分布着很多村落、有很多居民居住的西面区域。而由宋尧赞指挥的首都师团具有在山岳地带间作战的丰富经验,正如该团长的别名为“宋老虎”一样,该团既勇猛又具有火一样热烈的性格,所以可以出色地完成山岳间战斗任务,适合负责多山的东部地区。

游击队的分布状况非常多样。以45团为中心、拥有2000~4000名兵力的某全北北部部队在泉州云长山一带活动;46团及53团等全北南部部队则在内藏山及淳昌北部的回文山、长水西部的圣寿山、长水东部的长安山一带分布有1500~2500名的兵力。

全南道党部队在道党委员长朴英发(音)和总司令官金善宇(音)的指挥下,在和顺北部的白峨山和宝城郡外西面北部的曹溪山、光阳北部的白云山一带分布有大约2000名的兵力。

位于忠南的68师团向德裕山周围移动并展开了活动,庆南道党的部队除57师团进行独自活动外,其他部队辗转于山清及居昌·咸阳一带的山岳地区。整体看来,全南和全北道党带领的游击队的比较活跃,忠南及庆南道党的部队虽具有一定势力,但是气势较弱。

宋尧赞(1918~1980)将军所率领的首都师团和崔荣喜(1921~2006)将军所率领的8师团为“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的主力部队。照片为1960年担任陆军参谋总长一职的宋尧赞将军(右)与新任崔荣喜参谋总长进行会见并在看上去是与交接相关的文件上签字的情景。

    在与主要以智异山为活动中心的游击队进行作战的过程中,我军能够得到关于在周边布阵的游击队的比较准确的情报。各种情报都被传达到司令部中,由捉到的游击队俘虏及居民所提供的情报也陆续传来,这样我们便可以确切地掌握敌情。

我再次下达“讨伐训”,这是在围剿过程中各级队员必须遵守的核心指南。我反复强调不要滥杀无辜,还强调了“若作战时给人民带来麻烦,就绝不可能得到民心”这一点。与第一阶段作战相比,第二阶段需要接触更多的居民,因此就连入山者的家人,我们都要用心去照顾。因为,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在作为围剿部队主力的首都师团及8师团活动的同时,我还命令预备部队开始行动。为防止游击队再次逃回被围剿队扫荡过的智异山,我军在智异山及光阳白云山一带建立了由金龙培准将指挥的西南地区司令部。

最初,“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可以使用的兵力有两个正规步兵团、三个团的预备兵力、三个团的战斗警察。预备团已经牢牢地包围了智异山一带,可以防将根据地转移到临近山区的游击队再次返回。

战斗警察则形成了据点。他们在首都师团和8师团的作战外围及后方建立了据点,这样便可以快速地了解敌情,并堵住想伺机逃跑的游击队的退路。

为充分发挥我军的空军作战能力、让敌人无处可逃,我命令在淳昌和潭阳、葛潭和井邑之间修建飞机场。因为分别在这些地方建立了飞机场,所以美军供应给我们的L19轻型飞机可以顺利地实现起飞及降落。

但是,军队在行进中所花费的时间要比想象中长。当时的道路主要是日本统治时期修建的马路。虽然道路在开始时非常宽广,但是由于战时的行政不齐全,大部分的行军道路都已经被毁坏了。

我军在行进的过程中还要修理部分路况不好、到处是坑的道路,所以行军速度非常慢。此外,通往山岳地区的路不仅狭窄,还会被先经过此地的游击队员胡乱挖掘毁坏,所以状况十分不好。

在布置部队的过程中,虽然花费的时间比计划的要长,但是各级部队却一边解决类似问题一边开始迅速地移动。作战开始日为12月19日,我军于早上6点开始行动。16日,首都师团装甲兵团自镇安郡程川面向西、1团自富贵面向北、26团子完州郡向东,分别进行了移动。我军一边包围云长山,一边狠狠地勒住了游击队的退路。

8师团向顽强抵抗的全北道党所在的回文山一带逼近;10团驻守于东南部、16团则驻守于东北部;21团在西部准备好警戒线后展开了埋伏工作,准备给逃走的游击队致命一击。

在首都师团的后方,各战斗警察部队都坚守着岗位,确保了大芚山、永同、茂朱各地的据点。警察部队在8团后方形成了长水~南原~井邑、锦山~茂朱~长水~南原~井邑一线的警戒线。

18日,一切都已安排就绪。我视察了各部队,一切准备都很严密。各部队按照司令部的指示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次日,军队发出了紧急命令,各部队开始慢慢地登山。在延续了险峻而幽深的智异山山势的周围山岳地带充满了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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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围剿司令部的一天

————不顾生命危险在智异山上空飞行40多次……美国空军颁发了“空军荣誉奖章”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2 08:22

    作为司令官是非常忙碌的。我在1950年韩国战争爆发后,就立刻来到了前线指挥师团和军团作战。在战况频发的前线,司令官要为整个部队的命运负责,所以理应忙碌勤勉。司令官在帐篷里制作的战略、战术决定着战斗的成败,此外司令官还要每时每刻确认供给物资是否顺利到位。因为这些都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所以担任于最高位置带领部队作战的前线司令官是一件极累的差事。

虽然前线并不是发生动荡的情况,但是要围剿经常移动的游击队的作业也不容小觑。我们要提前预想到四处逃跑的游击队的逃跑路线并指挥我军部队进行迅速转移,还要确保所有物资都及时送至前线。此外,要保持密切的通信,以紧紧追捕迅速躲藏、逃跑的敌人。

当时,“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的我的处所安排在了南原小学里。之前我当师团长、军团长时也是如此,都是借用了学校的值班室。当我布置完作战命令就寝后,会在次日5~6点左右起床。当时已经快到冬天了,醒来之后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起床后我首先会去的地方就是简报室。

这是美国政府颁发给率领“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展开围剿游击队战斗的白善烨将军的“空军荣誉奖章”(最左边的照片)及嘉奖令。这个奖章是颁给在有可能被袭击的敌军上空进行过20次以上任务的人。其中记录有白善烨曾于12月20日到次年1月9日在敌阵飞行的情况。白善烨将军自围剿开始后,每天上午及下午都会乘坐一次L19塞斯纳轻型飞机进行作战指挥。此外,被颁发有“空军荣誉奖章”的人还有美国前总统老布什、指挥过海湾战争的诺曼·施瓦茨科普夫(Norman Schwarzkopf)将军、海军飞行员出身的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参议员等。【白善烨将军提供】

    简报室是可以让我一目了然地把握之前的战绩如何、曾展开了怎样的作战情况的地方。我独自吃完早饭后会于早上8点开始进行简报。通常,我会坐在长桌子的首席位置上,司令部的参谋会坐在我的左边,美军顾问则坐在右边。简报室的最前面,也就是我正前方的墙上挂着比例尺为1/50000的智异山及周围地区的详细地图。简报会的进行方式是各负责人说明到当天凌晨为止时的敌情、围剿队的作战情况以及战果,最后我还会再确认一下天气状况及供给关系。除参谋及美军顾问外,参加会议的还有空中联络军官、各级部队的联络官,这样简报室里大约会有50人左右。简报会一般将持续一个小时左右,会于上午9点左右结束。

简报结束后,我会立即前往广寒楼蓼川边的飞机场,然后在那里乘坐L19轻型飞机环视作战区域。后来,美国空军授予了我“空军荣誉奖章”, 这是颁给在有可能被袭击的敌军上空进行过20次以上任务的人的奖章。

在敌军上空飞行被称为“under enemy fire”,这是一个为表彰那些不顾会遭到敌人威胁而勇敢飞行的人的制度。虽然我是指挥围剿队的最高司令官,但是整天只坐在司令部中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之所以不辞辛劳地进行飞行活动,是为了能够细致地掌握作战情况。

美军当时并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是美国空军飞行员认真地对我的飞行情况做了记录,然后将记录交给本部后我才获得了此荣誉奖章。我虽然记不清具体的飞行次数,但是我至少在上空飞行了40多次。

首都师团和8师团的团长们也曾多次像我一样乘坐飞机指挥过作战。

但是与各团的团长相比,作为统帅并指挥着两个正规师团、一个师团规模的预备部队、三的团的战斗警察的司令官,我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我很注重“现场”。若与敌军的交战地不远,我总会去查看现场。我经常从南原的司令部出发,去首都师团指挥部所在的求礼进行访问,也经常会去看望同样都把指挥所建在南原的8师团。当然,我也是各师团下属团的常客。

野战战斗司令部的司令官到现场视察会取得一定的效果。若亲临现场评估战时情况,那么则可以给各级部队的指挥官一定的压力,使他们不会懈怠。若部队真的展开了不错的战斗,我会豪不吝惜地对其进行表扬。在通过陆路行进时,我会乘坐吉普车,车后排还会坐上随行的副官和无线电通讯兵。因为这样做能够随时了解战况并取得交战地区的情报。

我会亲自给取得战果的部队打电话,或者通过无线电向他们的指挥官转达“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辛苦了”。而对于警察也是一样的,也一定会对作战优秀的警察部队的队长进行表扬。

在深山展开了相当长时间作战的我军部队员的辛苦也是不容忽视的。当时我军的供给情况非常好,随着围剿游击队的快报在韩国全国流传,首尔或大城市的有名人士们来访时会进行捐款,或带来大量的慰问品。

但是,也有很多情况下,在山中待了很长时间的作战队员不能及时得到物资、只能靠饼干充饥。在这些部队结束作战任务后,作为犒劳我会给他们充足的慰问品。

战争就这样进行着。我自信那时的围剿战作为反游击战是具备世界性水准的。我们的作战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的规范。我们尽全力禁止滥杀无辜、最大限度地展开安抚工作、活捉游击队员,也尽量不去扰民。随着战果渐渐明显,韩国国内外对此作战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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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放走了游击队的主力

————游击队不断突破包围网,宋尧赞将军每天都乘坐L19型飞机观察战况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3 09:00

    在我军展开围剿作战的过程中,一直听说游击队有倒着穿鞋的习惯,尤其是在面对我军围剿队穷追不舍的情况时,游击队经常会使用的这种扰乱战术。因为如果倒着穿鞋,地面上就会印出与其逃跑方向相反的脚印,他们便可以借此甩开围剿队了。

但进入到作战的第二阶段时,却几乎再也没有见过游击队这样倒着穿鞋留下的脚印了,只是看到了像是在紧急、慌乱地进行逃跑时的脚印。随着大规模密集的围剿队慢慢发出威力,他们似乎仅是在和时间作战了。

首都师团向全北镇安的云长山发起了主攻。海拔1126米的云长山矗立在镇安高原的西南部,非常高大,因其周围与许多山脉相连,所以此地是最适合游击队展开活动地方了。隐藏在此处的游击队甩开围剿队的追击后,迅速地逃往主峰方向。首都师团虽于12月19日上午6点从三个方面进入并扼守住了云长山,但是面对迅速转移的游击队,力量似乎还是有些不足。


照片为1952年1月,韩国国军8师团的队员们向游击队发起迫击炮袭击的场面。这张照片作为已故知名战地记者李坰谟的作品被收录在《动荡期的现场》一书中。

    围剿队发现并捣毁了敌人存留的60多个“窝棚”,当次日最终抵达主峰并进行了全面搜索后,还是没有发现迅速逃走的游击队。不过,围剿队还是发现了部分向镇安郡上面田方向逃跑的游击队,与其展开交战后射杀了13人、俘虏了29人,但是收获的战果仅此而已。游击队果然还是在展开作战后逃跑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就是犯了千虑一失的错误。展开追击的首都师团于21日凌晨1点左右进入营帐时,游击队的1000名主力部队员突破了装甲兵团与1团之间的地境线逃走。被称为地境线的地方是经常让指挥官感到头疼的地方。

虽然我军在能力范围内力求完全,但是无论怎样进行防备,与其他地方相比地境线总是会薄弱一些。作为指挥官,我对这点是十分了解的,但是作为冲出地境线的敌人来讲,发现这一点却极其不易。或许是由于拥有老练的山中生活的经验吧,游击队最终发现了我军的薄弱之处,成功逃走了。

随着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作战,这次似乎又重演了最让人痛心的事情。我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把司令部的参谋及首都师团的联络官叫来,对他们大声呵斥了一翻,同时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松警惕。被称为“宋老虎”的首都师团团长宋尧赞将军也没能控制其火爆的性格而大发雷霆。

他在放走游击队主力后的一周时间内,每天都会乘坐L19轻型飞机在首都师团的作战上空盘旋。他即使发现有一点不够牢固的地方,也会立即在上空对其进行呵斥。当时率领装甲兵团的李勇(音)上校在回忆当时情况时曾说“每当在地面疯狂奔跑后想稍微休息一下而停止进行部队进攻的话,师长就会通过无线电斥责‘在干什么哪!’”, “作为上校的我有时都无法乘坐吉普车而要在各地奔跑,由此就可以知道部下们的辛苦真是难以形容的。就是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头大,六神无主”,坦诚地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8师团的情况也是如此。师团的主攻方向是回文山与如纷山·龙湫峰相接的回文山地区和内藏山的部分地区。该地区的游击队则包括了全北道党南部游击队——卢岭兵团、46师团、周边各郡党。

回文山一带,特别是全北淳昌、任实的分界处有很多山峰及峡谷,形成了令人寸步难行的山势,所以在此很难展开作战。作家李泰的小说《南部军》曾把此地作为文章背景地,也很好地对此地进行了介绍,而游击队中战队力相对较强的全北道党所属的部队则在此地形成了根据地,还在山谷各地建立了解放区。进攻并进入回文山地区的8师团虽仅取得局部成功,但也算是小有战果了。

但是,21日晚上,8师团还是同样沿袭了首都师团所犯的错误,游击队的主力再次消失在我军的眼皮底下。被16团、10团逼往西面的游击队主力部队遇到21团的封锁线后,于晚上展开了奇袭战,最终突破了包围圈。

看到继首都师团后,8师团再次犯了同样的失误,我再也难掩郁愤之情。天一亮我就前往8师团位于全南潭阳所在的临时指挥所。我到达时崔荣喜师团长已经乘坐L19飞机出去侦查了,而放走敌人主力部队的21团团长全夫一(音)上校则在不知我会来的情况下,正好走进我所在的师团长办公室。

大家可以充分地想象到放走敌人的团长与围剿司令部最高司令官见面时的场景。我对他很冷酷,对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却还是强装冷静的他进行了狠狠地批评。他推门进来刚一看到我时,明显地吓了一大跳,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后来全夫一(音)上校这样回忆过当时情况,“渐渐传来了包围网被突破的报道,我苦等了几天,最终一切却都变为了泡影,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我用电话向崔师长作出‘敌军已经突围了’的报告,还补充说‘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我们一定会紧紧追击敌人的’。崔师长只是说了一句‘早上来师团一趟’,就再也没说什么了。第二天早上我一进指挥所,没有看到崔师长却看到了白司令官。他坐在那里,看到我后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向他敬礼,他立刻对我脱口大骂“你这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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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怕看歷史的東西﹐因為明白了自己幾十年活在狗身上。
174、 管理部下的方法

————出动F-86飞机、联系警察……最终截断了敌人主力的生命线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4 08:35

    怎样管理部下是前线指挥官经常要考虑的问题。若下达无理的命令,令部下因无法执行而急得团团转、使他们陷入困境的话,那么这样的指挥官绝对不能称之为是A级指挥官。指挥官下达的命令要正确合理,只有这样,跟随他的部下才能明确地行动。

但也有特殊的情况。我绝不认为站在我面前的全夫一(音)上校是因为偷懒才放走敌人的。我知道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尽了全力,只因为遇到熟知当地山势且趁着夜间转移的游击队主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即使这样,我还是严厉地追究了他的责任。因为问题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有用尽全力、捉到敌人主力的意志。他在回顾中虽然也有所提及,但是当时我真是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在回顾中也曾写到我对他的这番斥责:“逃走的敌人为了能潜入智异山正在向淳昌山梁方向移动,你要在30分钟内追赶并捉住他们。如果这次还放走他们的话,那么你就完了。”

他的回忆是真实的。命令似乎真的很严格,但是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全夫一上校发挥出全部实力、迅速捉到正在移动的游击队。我虽然冷酷地批评了他,但是我这样做的原因希望他能奋发、不论如何最终可以捉到游击队主力。

他像遭遇了秋霜一样冻在了那里,对我的命令无条件地都回答“是”。从潭阳至淳昌要走很长的路,虽然路程还不到20公里,但是考虑到当时的路况,想要在30分钟内捉到逃跑的游击队主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能在极端的情况下取得突破,我费尽了心思,总觉得应该采取一种不同的方法。全夫一上校应该是饱经风霜的人,最终他致电给敌人逃向地——淳昌的检察官署长,询问是否已经在我军预想的敌人逃跑路线上布置了防御兵力,警察署长回答说“已经在那里布置了警察部队”。

全夫一上校急忙利用车辆将部队向该地转移,刚一到达就发现警察的防御兵力正在与游击队主力展开交战。全上校率领支援部队从后方刚一赶来,游击队觉察到自己无法突破警察的防御线便开始转身向西南方向逃跑。


照片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韩国战争爆发时,美军F-51(木匠注:照片说明有误,这分明是F-86)战斗机正在水原机场接受保养。为了围剿智异山的游击队,1951年12月展开攻势的“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在庆南泗川的空军基地接受到了F-51战斗机的支援,之后便展开了效果明显的空、陆联联合战。【美国国防部资料】

    全上校紧急联系了空中联络将领,请求空军支援。及时出击的F-51韩国空军飞机开始向敌人狂轰滥炸。虽然放走过一次敌人,但是以强大的意志一直追击敌人主力到底,全夫一上校的部队大获全胜。被空军的炮击截断了退路的游击队与全上校率领的部队及警察部队间展开了较量,最终以大败结束。

首都师团和8师团不凑巧都是先放走了敌人的主力,之后再重整军队、全力展开追击战,最终将敌军一举粉碎。首都师团首先容许了敌人巧妙地突破了我军警戒线一事,然后师长亲自反复乘坐飞机督战,进行追击。就这样,首都师团一部分兵力于21日停留在长安山中,其他部队向东南部发起了主攻、紧追游击队,终于于23日在圣寿山附近大败敌军。

但是,23日晚,首都师团的包围网再次被敌军突破。因此从24日开始,首都师团将留在云长山的部队也用车辆转移过来,将长安山层层包围,在到28日的5天时间里向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进攻。

首都师团通过不断的追击战,共射杀敌人790人、俘虏478人。首都师团的队员中也有29人牺牲、29受伤。但是这场战争截断了敌人主力的生命线,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只是,我们此次并没有捉到当时的道党委员长方俊杓以及保卫师长孟峰(音)、45师师长黄义智等敌军的核心干部。

8师团也在结束了对回文山一带的进攻后,再次围剿躲藏在内藏山一带的游击队。我们开始认为已经无处躲藏的敌军会进行激烈的反击,但是与我们的预想不同,他们因寒冷、饥饿已经无法顺利开展战斗了,归顺者也明显地增多了。直至27日,8师团在回文山及内藏占一带进行的围剿战斗中共有39名战士牺牲,射杀敌人417人、俘虏851人,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作为我军预备部队的西南地区司令部的3个团在首都师团、8师团在云长山及回文山一带进行围剿作战时做了很好的辅助工作,成功地阻截了想再次逃往智异山的游击队。101、117预备团及第200警察团联合作战,再次强烈紧逼游击队的81、92师及李英回(音)率领的57师。

19日,110团第3大队在般若峰东部发现并全歼敌人50名。同日,警察200团在巨林附近地区再次集合,击退了战中的150名游击队。21日,117团在老姑坛俘虏了33名游击队员。

虽仍有敌人在继续躲藏,但是他们都已经极度厌倦了。随着武装围剿部队以顽强的意志展开了有力搜索,敌人再无躲藏之地了。天气越来越冷,也开始经常下雪。现在只需要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就这样,我们成功地完成了第二阶段前半期作战任务,现在该是进入到后半期作战的时间了。

围剿队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31日,首都师团展开了对德裕山、岷周之山的围剿攻击战;8师团命16、21两个团南下,开始向全南道党集合地——和顺的白鹅山一带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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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陌生的解放区

————10团郑江上校乘坐四人轿指挥作战


刘光钟 记者 | 2011.10.17 08:48

    游击队把其占领的地区称作“解放区”,解放区是朝鲜军队在韩国领土上理直气壮地高挂朝鲜国旗、实行共产主义理念和制度的地方。韩国国军8师团在向回文山发起攻击、驱逐游击队时,经常看到这样的解放区。

解放区是很奇怪的地方。居民们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当他们看到游击队在前面逃跑,韩国国军在后面追击时,常常会作出陌生的反应。

通过人或仅通过风而传来的消息被称为见闻,人们只有经过这个过程才会动心。正确地了解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所在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为了能够正确地对“世界”作出反应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张照片是1951年2月,韩国国军在全南长城上给帮助过我军作战的民间劳务者点烟的场景。游击队通过宣传和弄虚作假,希望让所有住在其所占领的“解放区”内的居民们心中怀有“韩国马上就会消失了”的荒唐信念。这张照片作为已故知名战地记者李坰谟的作品被收录在《动荡期的现场》一书中。

    基于这一点,解放区的消息、情报都是滞后的。因为虚假的信息太多了,以至于人们会颠倒黑白。他们对于一年前就爆发的韩国战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支配自己的游击队现在究竟处于怎样的状况一无所知。

郑江(音)上校率领的8师团10团占领了名为双置面驾马谷(音)的地方。当时,郑江上校在“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中相当有名,因为在展开作战时,他不仅没有以起痔疮或生病为借口逃离前线,反而挺身而出,坐在王朝时期才可以见到的4个人抬的轿子——四人轿上亲自指挥作战。

后来,他在朴正熙少将发动5·16军事政变时因明确地提出了反对意见而饱受牢狱之苦,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他有名得甚至连我都听说过他因生痔疮而坐轿指挥的事情。当时他凭借自己敢打敢拼的精神最终收复了地形上很难攻占的双置面驾马谷。

在当时担任10团作战主任的李范准(音)大尉回忆说“为进入双置,我们沿着淳昌~井邑道路前进,在距离淳昌大约15千米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个村子,那真是另外一个世界”。他说在驾马谷入口处发现了大约50多名游击队,这些游击队进行反抗后逃跑了。

他进入的驾马谷的情况是这样的。“这是仅听说过的解放区。朝鲜国旗在村中高高地飘扬着;韩纸制造厂、印刷厂、人民学校还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孩子手中拿着满满都是“釜山马上就将沦陷”等荒唐内容的书;居民好像长时间都与外部世界隔绝的样子,甚至连我们是韩国国军都不知道,还问我们“你们来干什么?”

他还特意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遇见了1948在淳昌肃军工作时被拘留入狱,然后趁战乱逃跑的陆军2期学生崔某的夫人。崔某和李大尉在原州8团分别担任军需主任和前任下士,关系很好,崔某甚至还帮助过李大尉通过考试,他还特别拜托过他的同期生、担任当时陆军考试官的前总统朴正熙给予李大尉考试合格的事情。

在淳昌曾经见过崔某夫人的李大尉得知崔某在战争占领地中做了朝鲜人民军的军官,北上后便不知所踪的消息后,劝说其夫人“现在放弃找他,改嫁算了”。但是崔某的夫人一边哭着说“不可以那样吧”一边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李大尉把这件事件告诉了崔某陆军时的同期生郑江团长,郑团长说“真不放心她现在的处境”,并送给她一袋大米。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到感动,崔某的夫人详细地介绍了郑江团长打算进攻的双置面驾马谷一带的情况,给作战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意识形态猖狂的社会中的人们总是喜欢追究。把人们的思想禁锢在一起,如果人们不服从他的话就会残酷地对待他们。共产主义尤其是这样。正如看到的解放区一样,人们完全与外部断绝、无法得到正确的情报和消息、只相信“釜山马上就将沦陷”的荒唐言论、做梦也不会想到游击队马上就要迎接被消灭的命运。

一个连外部世界发生的情况都无法亲见亲闻的地方,这就是解放区的真面目。但是即使再无坚不摧、巨大的意识形态也无法割断人与人之间自然建立起来的情理。郑江上校、李范准大尉、因整肃军队而入狱后成为朝鲜军人的崔某,还有前总统朴正熙之间看似断了、却又没断的人类间的关系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郑江上校通过李大尉送给崔某的夫人一带大米、在困境中受到贵重礼物的她则向李大尉介绍了双置面驾马谷的情况,发动进攻的8师团郑江团的成功完成作战任务等,全都是能说明人们之间的缘分和情理绝对不微弱的轶事。

总之,“白的野战战斗司令部”的攻击顺利地展开了。我们接手了一个个将人的嘴和耳朵全部堵住,连思考和感情都禁锢到一个地方的共产主义游击队的“解放区”。为了给虚假宣传猖獗的该地带来真正的解放,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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