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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9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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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阴道里的红枣与老太太的药膏
芦笛
刚才看见网友转来个讽刺帖,谓童子尿煮蛋既然可以去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那妇女下身泡枣也可以了。他还引用了陈忠实的小说解释了一番那是怎么回事。这我倒早就知道了。敝乡土改时枪毙了个“恶霸大地主”,罪名之一就是,他每天晚上要拿红枣给丫鬟们,令其塞进下身去,次早再取出来煮成汤喝,据说有大补的功效,能延年益寿,以致那地主鹤发童颜,云云。敝乡离陈忠实的老家十万八千里,可见这偏方并不“偏”于一地,是伟大宝库里的优秀遗产之一。
这玩意一般人只会觉得龌龊,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道理,因此现代人大概都会嗤之以鼻。问题是,那伟大宝库里还真有些玩意确实很奇怪,无法用科学解释,但又确实有效。例如那天我看到钱文军先生回忆当年,其中就有这么一段:
“未己,专案组限定回乡下的前一天,我忽然又得了脉管炎。左腿从股沟处到大脚趾,一条像红珊瑚般的线,弯弯曲曲有枝有杈,每天变一个走向。这条腿碰到任何东西都会疼痛钻心,根本不能走路。医院的外科主任是父亲的老朋友,他给找了省级权威专家会诊,用了日本出的红霉素都没法解决。医院甚至说要锯掉这条腿,否则将有可能转化成败血症,那就会有生命危险。专案组派人了解到这些情况,也就不来催我下乡了。
但我坚决不同意锯腿,政治生命已经完了,再搞成残疾,宁可死了。反正我的同学中,文革中武斗已经死了九个,另一位同学参军后排哑炮牺牲了,还有一位才子插队时上山砍柴失足坠山而死。我到他们那儿去也不孤单。但我父母亲却急坏了,四出寻医。有一天母亲用自行车驮着我到了一位民间草医那儿,这位老太婆从床底下弄出几个罐子,把调制好的几味药膏搅合了一下,涂在一片伤湿止痛膏中间,然后贴在我的股沟处。交代要等它自己掉下来才能去掉,并开了三副煎药。真没想到,回家后,第二天一早就不疼了。第三天那‘红珊瑚’都消失了。等这片药膏脱落,我已经行走如常,没一点事了。医院的陈主任还专门去找那位草医,老太婆闭口不谈。陈主任对我说,还是住进医院,反正医药费都是专案组负责的,把身体彻底检查一下,什么病都治好再说。我又回了医院。”
从他说的症状上来看,确实像是脉管炎。这病至今病因不明,只知道它不是感染引起的,可能是血管的变态反应导致的无菌性炎症,使得中小动脉血管壁狭窄闭塞,下肢因缺血而发生溃疡坏死。若引起严重感染,可致败血症,因此严重者必须截肢。老钱似乎就到了那地步。西医至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非是超声波消融、血管转流手术、药物治疗、介入治疗等等。但疗效都不是很理想,严重者到后期病人疼得受不了,日日夜夜受煎熬。若发生大面积组织坏死,最后还是只有截肢一法。老钱害病那阵子就更不用说了。那什么日本红霉素比较扯淡——又不是细菌感染,用抗生素顶多能抑制继发性感染,并不能消除血管阻塞。在那年代,百分之百是截肢的命。他若拒绝,就只有备受疼痛折磨后害败血病而死。
然而那老太太居然用点外敷的药物就把他治好了,而且第二天就见效!这真是不可思议,这种事只会在《聊斋》里有啊?莫非那老太太是狐仙?而且,已知吸烟是此病诱因之一。若他好了还坚持抽烟,而那病居然没再犯,就更加神奇了(不是说所有的烟鬼都会得此病,必须有遗传易感因素。我本人乃至我家所有的烟鬼都生命不息,吞云吐雾不止,但绝无可能害肺癌或是脉管炎。基因使之然也。但钱先生既然害了此病,说明本身有遗传易感倾向,再抽就不大安全了)。
然而我相信钱先生的遭遇是真实的。我有位表弟,当年当铁道兵,在施工中眼部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引起了外伤性青光眼。当时医生都束手无策,说他动手术疗效不能保证,只能靠降低眼压的药物暂时维持治疗,但那眼睛终将失明。他母亲不听那套,写信把他叫回老家去,找了位乡下的老先生,吃了几次草药煎剂(是草药,不是中药,两者有区别,前者应该是non-convention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吧),居然也就完全好了,连视力都恢复到了伤前水平。虽然外伤性青光眼要比原发性的容易治疗一些,但他原来症状那么重,后来恢复得又那么快,实在是不可思议。
又如张戎在《鸿》里说,她外公参加在理会,练习房中术,练到性交而不射精的程度,因此得享遐龄,这就很奇怪——为什么不会弄出前列腺炎来啊?
更奇怪的是,那天我看电视上有位喜爱中国功夫的西方青年到台湾去,一位修习铁档功的高手发功后,劈开两腿站着,让他使劲踢裆。他先是不敢,那高手一再鼓励,他便轻轻踢了一下,那高手喊道:Harder! Harder! 于是他便使劲猛踢,那高手什么事都没有。他觉得奇怪,伸手一摸,那玩意竟然不见了,缩进肚子里去了!
您说这是什么鬼话?往哪儿缩啊?就算那高手先天腹股沟闭合不全,能把睾丸提到腹腔里去(不可能,倘若此,则他从小就害腹股沟疝,腹压一高,小肠就会掉到阴囊里,跟我小学同学一样,必须做手术修补),那阳具又缩哪儿去?
所以,“宝库”里确实有点不可思议的玩意。而正因为它们不可思议,方舟子、唐好色等浅薄的科学教徒只会嗤之以鼻,采取“不承认主义”。这些人的脑袋是封闭的,认定“凡违反科学原理的就不存在”,对医学一窍不通还敢出来胡说八道。对上述例子,他们只会说:第一,那是安慰剂作用,第二没有经过统计检验,therefore,那是偶合,却死也不知道也不肯承认,科学不过是人类了解未知世界的一种极为有限的手段,并不是万能的,它不能解释、不能覆盖的领域多的是。人类之所以需要它,唯一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它是唯一可靠、可掌握、可持续发展的工具罢了。
说这些,当然不是否定我写过的有关中医的文字,跟着叫卖“宝库”,更不是向大家推荐“泡枣方”。说的还是那句话:宝库或许很伟大,很神妙,但它不是科学,不使用逻辑与实证,因而是难以利用、无法整理、无法确凿掌握、无法系统学习、研究与发展的打不开的充斥着无量垃圾的宝库,永远也无法从云雾中降下来,脱去它的“神妙”面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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