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1941年日军审讯被俘中国官兵记录

老木匠

日军机要文件翻译（之一）一一中原会战中国军俘虏审讯内容

日军机要文件［陆支密受第八三六一号］，日语名称［中原会战俘虏中主要干部取调内容（其二）］

原载：战史沙龙

原发：南瓜太郎

一．对谭友佛的审讯

　第三军少将参谋长。江苏省江宁县出生（５６岁）。宣统元年云南讲武堂入学，宣统三年毕业。历任团长、旅长、师长。民国三十年二月担任第三军少将参谋长。

　问：你担任第三军少将参谋长是哪一年?
　答：今年二月。
　问：你跟唐军长的关系如何?
答：云南讲武堂的同班同学。
　问：唐军长后来怎么啦?
答：听说５月７日１２时在县山自杀。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问：在受到日军攻击时，你们都发出了什么命令?
答：命令部队向后方撤退。
　问：说说第三军的干部教育的情况。
答：５月１５日军干部训练班开始，四个月内计划培训１５０名干部。
　问：主要培训什么内容?
答：师以上的各种战术。
　问：谈谈中国国内战力体制的情况。
答：这是最高军事机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战斗序列。
　问：对于中央政府的总反攻计划，你知道哪些?
答：现在正在准备中，各部队的补充和训练已经结束。但是总反攻所必须的实施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
　问：这个时机是在什么时候?
答：无法预测，但是肯定有这一天。
　问：你们的总反攻是否有取胜的希望?
答：肯定有。国际关系上也证明了这一点。
　问：你们抗日的目的是什么?
答：维护国家的领土完整。
　问：日本没有领土的野心，日本在新条约中已经申明了这一点。所谓维护国家的领土完整之抗日是没有意义的。
答：对于重庆政府的真实意图，我无法判明。
　问：就算重庆政府的真实意图无法判明，那么你根据中国现有国力，中国的抗战能否打败日本?
答：这是一个课题。
　问：本次作战，你对日军的兵力是如何判断的?
答：日军有五个师团。
　问：晋南的中国军兵力呢?
答：约三十个师。
　问：拥有三十个师的兵力，以中条山为天险、花了二年时间建造坚固的阵地工事，在只有日本皇军五个师团面前一溃千里，这个课题答案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答：本次作战失败的原因是部队的训练不足和补给不足，并不是完全的失败。以此来说明中国没有希望为时太早。
　问：最近，中国军对日军采用了怎样的战法?
答：日军采用的是中央突破（锥形突破）的战法，对此中国军采用的是两翼包围之战术。
　问：你对两翼包围之战术有自信吗?
答：有。
　问：对晋南日军的作战，你有何评价?
答：日军的钻孔战术确实很优秀。我军的高级指挥官指挥不良，应当负全部责任。中条山地势太危险，中国军应当退缩黄河两岸进行防守。
　问：你知道中日新条约和汪精卫的共同声明吗?
答：不知道。
　问：你如何评价蒋介石?
答：蒋先生是一个伟大的人物，象我这样的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评价的。
　问：现在，在蒋介石身边掌握着军政实权的人物是谁?
答：何应钦和陈诚。
　问：中国现在的抗日，你感到最困难的是什么东西?
答：重武器装备和汽油的不足。
　问：政治方面呢?
答：不清楚。
　问：那么经济方面呢?
答：法币的贬值确实带来了困难。
　问：对汪精卫的新政府有什么看法?
答：现在南京方面的状况不明，因此无法回答。但是我在民国二十七年给汪先生的艳电中曾给与过赞意。
　问：对共产党呢?
答：根本不赞同。国共只是互相利用，早晚都要分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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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刘荫轩的审讯

河北民军第一支队长（少将）。山西陆军斌业中学毕业。历任连长、中校参谋厅长等职。

问：你是哪一年加入河北民军的?
答：民国二十七年。在张荫梧开设保定行营民训处期间，招募了四、五百名中学毕业生编成五个干部队，并且广泛募集武装民众。现在的河北民军司令由乔明礼担任，人员最多时达到了五万人。现在减少到了八千人，分成两个支队。
问：最初是在哪里编成的?
答：在山西省陵川。河北民军的大部分成员为小资产阶级。由于在河北八路军根据地的这些小资产阶级抗议土地政策，揭杆而起参加了河北民军组织，经常同八路军作战。在我的部队中知识阶级较多，有很强的抗战意念。
问：对于抗战，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答：抗战是中国的国策。一般民众都对抗战的胜利和建国持有信心，因为日本是侵略者。
问：抗战可以建国吗?
答：我们认为抗战和建国是同时的。在抗战胜利的同时也完成了国家的重建。
问：抗战建国也是你个人的信念吗?
答：是的。我个人愿意同大家一起抗日。我一个人尽管不能挽救国家，但却可以为保卫家乡出点力。
问：你如何认为日本?
答：日本一直都在压迫中国。从二十一条、济南、上海、东北四省等事变，历史已经证明了中国人同仇敌慨、坚定抗日的决心。
问：你对汪精卫的和平建国之策有何看法?
答：汪主席与重庆政府的意见有相同的部分也有不同之处。汪主席提倡剿共、重庆政府主张抗战容共。抗战建国、和平建国均为挽救中国。但是面对日本的侵略，我们只能拿起武器自卫。
问：你对抗战的前途如何预测?
答：一片光明。
问：你们和中央军的关系如何?
答：协同困难。经常因为待遇不平等而不满。
问：民军支队的装备如何?
答：主要是步枪、轻机枪和手榴弹。平均每支步枪配备１００发子弹、轻机枪８００发，没有重型武器。
问：说说乔明礼的简历?
答：曾经担任过副旅长、旅长和师长。
问：８０军和民军关系如何?
答：我们是８０军的预备队。
问：你们是何时进入晋南的?
答：去年６月同八路军交战后撤退到了中牟、开封一带。去年１２月到达张茅附近。今年２月根据卫立煌将军的命令渡河北上进入晋南。
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答：河北民军这二、三年一直都在同八路军作战。对于八路军，我们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水火不容。强烈的反共思想使我们的主张与汪主席完全相同。
问：国共关系如何?
答：主义不同。共产党始终考虑的是打倒国民党建立自己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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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张振亚的审讯

陕西讲武堂毕业。历任团长、旅长和师长。

问：高级参谋都具体做哪些事情?
答：我通常住在洛阳，我不曾到第一线。我的指挥部在山东德县方面。
问：就抗战问题谈谈你的感受。
答：焦土抗战最终不是人民所希望的。相反却让人民陷入了苦恼之中。利用英美的援助使国家毁灭，将来等待人民的只能是分离和分裂。中日事变以来，我曾两次组织了武装部队，但是没有一个获得了地位的承认。在河南省我就动员了二百万人参军。现在，就在军政部第十八补训所就有二十多个新兵团，负责训练这些新兵的干部均为南方人。由于中国军之间存在差别，在山西和河南地区的军队普遍对中央军不满。因此，我对抗战没有任何信念。当然日本也决不可能灭亡中国，同样中国也没有能力驱逐日本。结局只能是日本与英美之争。
问：如何认识汪主席的和平运动?
答：我非常赞同汪主席的和平运动。为了到南京向汪政府表达我对新政府真诚合作之意，我专程到日本运城特务机关找冈村武夫。就在我怀揣证明书前往运城途经中马村时被你们抓住了。
问：如何看待共产党?
答：到处集结贫民煸动阶级斗争，搅乱中国秩序企图赤化中国。现在的国共合作也是非常困难的，就在洛阳地区正在实施剿共，洛阳的国民党部已经拘捕了二百多名共党分子（主要为教师和学生）。
（审讯记录注：此人对军事几乎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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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对李泽州的审讯

　第１５军第６５师第１９５团上校团长（３８岁）。河南省巩县出生。现家庭住在开封。中学毕业后考入陕西讲武堂。民国二十五年中央军官学校高等教育班第五期毕业。历任上尉参谋、营长和团长。

问：经常跟你在开封的妻子通信吗?
答：作战开始后没有通信。
问：谈谈你被俘时的情况。
答：我不认为我是被你们俘虏的。我是认为在继续抵抗毫无意义的情况下与５月２７日向日军安江部队主动投降的。
问：你的部下赞成投降吗?
答：我下的命令全体服从的。
问：总共有多少人?
答：当时有九百多名。
问：５月２７日之前损失了多少兵力?
答：本团原来总共有１７００名官兵。通过屡次作战都没有得到兵源的补充。此次作战共损失了三百多人。
问：贵官能够说服部下向日本皇军投降，做为军人我向你表示敬意。
答：你这么说让我惊恐万分。本来，军人的天职是精忠报国，既使战败也应当殉国以证明军人之魂。但是为了将来的和平运动，我非常惭愧地苟且偷生。我忠心祝愿将来祖国的复兴。
问：从家乡的来信中，你是否听说过开封地区日本占领地的情况?
答：作战之前妻子多次来信让我回家团圆，只因自身条件的限制，只能千里遥望、感叹。
问：你认为来中条山可以击溃日军吗?
答：根据抗战多年来的经验，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此次战败的原因主要是高级指挥官的指挥无能以及后方的补给困难。
问：你抗战前途有何看法?
答：民国二十七年之前我抱乐观态度，现在我持悲观态度。尽管高级将领一直都在宣传胜利的观点，但是事实通常总是跟宣传相反。在下级军官中持悲观态度的人较多。
问：抗战中坚分子对前途是怎样考虑的?
答：我想将来他们也会悲观的。因为物资的缺乏以及后方机关人员的醉生梦死必然带来中坚同志的愤慨，这是产生悲观的原因。
问：你说的醉生梦死指的是后方机关人员还是重庆政府人员?
答：我也说不清楚。
问：就有关和平运动谈谈你的感想。
答：为了将来东亚地区的明朗化，我很早就赞成和平运动。中日战争进行到现在无法得到解决，是由于政治的和平解决阶段还没有到来，但是最终应该是政治的和平解决。现在我方阵营中，赞成汪先生政治和平解决的同志越来越多。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决定放下武器投降、投身和平运动的。
问：对蒋介石有何看法?
答：他的抗战精神和人格是非常伟大的。只是他身边的人不都是这样。
问：说到蒋个人的伟大，有人说是把蒋偶像化的结果。
答：这是胡说。蒋身上确实有很多伟大之处。
问：你不认为他的抗战政策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让百姓认为他是民族英雄的同时，却让百姓陷入苦难吗?
答：对于他个人可以这样批判，但是从民族的立场出发是不可以这样简单地批判的。
问：谈谈抗战和国际关系。
答：未来的国际情势影响了中国抗战的将来。德国的速战速决最初有利于德国的进展，但是将来是一个未知数。
问：你比较一下今年三月的日军进攻和这次进攻。
答：三月进攻时损失比这次大。
问：谈谈这次作战开始时你部队的装备情况。
答：步枪５４０支，弹药每人１５０发。轻机枪３３挺，每挺２０００发。重机枪１８挺，每挺４０００发。迫击炮３门，每门１００发。尽管弹药还算充足，但是补充困难。
问：如果补充的话，需要几天才能到手?
答：大约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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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对孙梦龄的审讯

第五集团军参谋部第三科上校科长。云南省立第二中学毕业。云南讲武堂毕业。历任参谋、团长、副旅长。曾经担任汪主席的护卫队长。

问：你的职务?
答：参谋部第三科长。三月之前为第二科长。
问：谈谈你对抗战的信念。
答：中国地大物博，如能持久下去中国的胜算很大。日本是侵略者，它的未来很难预料。中国的抗战和建国是并行的，通过抗战可以加强团结，提高生产力。
问：提高生产力不会加重战区民众的负担吗?
答：不会。
问：你如何看待总反攻?
答：我只知道总反攻应当选择在国际关系出现好转以及日本出现疲惫之时为佳。
问：对蒋介石有何看法?
答：蒋是世界四大怪杰之一，是人人都崇拜的人物。
问：你知道近卫声明吗?
答：当然知道。自我成为俘虏以来受尽了各种痛苦，我理会了你们所说的所谓的友好。为了不毁坏你们自己的国家，我奉劝你们赶快撤兵。
问：谈谈将来的希望。
答：汪主席是党的最高领导者，有机会我要到南京见见他，并想同他好好地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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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对车子涵的审讯

第三军司令部上校副官长。云南省立第一中学毕业。云南讲武堂步兵科毕业。
历任少校副官、兵站长、驻京办事处长等职。身体强壮。

问：谈谈你对抗战前途的预测。
答：长期抗战将使日本消耗很大，由于补充困难最终战败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国际形势正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问：也就是说抗战前途一片光明?
答：抗战前途不能说是黑暗。新中央政府的和平政策已经明朗化，很多方面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状态。如果战争进入持久战，那么日本的将来就很难预料了。
问：你是说日本将会战败?
答：我坚信这一点。
问：抗战建国真的可能吗?
答：将来到底会是怎样，现在还很难预料。根据现在重庆政府的状况，仍然可以支撑。
问：对于抗战建国，最高指导者的信念如何?
答：现在的"官员"一面提倡抗战，一面提倡建国，以减少人力物力的持久消耗战，等待机会的到来。
问：对蒋介石有何看法?
答：蒋委员长个人的人格是非常高尚的，但是他的决心也容易动摇。但是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是一位盖世英雄。
问：你能够付出生命去执行蒋委员长的命令吗?
答：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不可违背的。
问：你不认为蒋是引导你们走向毁灭的魁首吗?
答：这个责任应当怪共产党。
问：你不认为蒋委员长是为了想让自己成为抗日英雄，而以牺牲你们为代价吗?
答：为了国家民族的生存，牺牲是难免的。
问：从中日事变到现在，蒋委员长的体制发生了什么变化?
答：最大的变化是中日事变初期，人们对蒋委员长的抗战成功多于乐观，因此对他的信仰很浓。但是现在他的命令很难贯彻。
问：阻碍蒋委员长体制贯彻的原因在哪里?
答：最大的阻碍是共产党不服从命令，以及人民希望和平。
问：在中国，如果没有蒋委员长会是怎样?
答：如果没有蒋委员长，人们再不支持汪主席中央政府的话，中国将会出现混乱。如果蒋委员长下野，最合适的人选是何应钦。何应钦的观点同汪主席很相似。但是只要重庆政府存在，抗战就会持续下去。
问：你认为中日两国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战争的?
答：九･一八日本的侵略、英美等国的煽动、共产党的威胁、中国一些无政治远见人士轻易挑起的事端。
问：你认为日本是在侵略中国吗?
答：毫无疑问。我同样视目以待。
问：日本在近卫声明以及新条约中明确表示，将协助中国建立共存共荣的关系，难道这也是侵略吗?
答：相互表示诚意，尊敬对方的独立自主，这样做才不叫侵略。
问：你认为英国怎样?　为什么你们要排英?
答：英国怂恿挑起中日战争，但是事变后却没有对中国进行任何援助，隔岸观火，心术不纯。英国是世界上欺负弱小国家的列强。
问：抗日真的是挽救中国之道吗?
答：我的抗日观念从满洲事变之后开始的。但是我认为抗日之外，中日两国存在提携合作的可能，但这取决于两国的诚意。
问：说说装备补给的问题。
答：第三军的兵工厂在宝鸡。一般说来，部队请求之后需要三、四个月才能受领。第三军的弹药基本上充足，每人１２０发子弹。
问：说说此次作战的意见。
答：此次中条山之战取决于能否坚持最后的五分钟。但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高级指挥部被毁、粮道被截断，造成了不得不溃败的局面。当然，逃兵太多，战意低落也是原因之一。
问：英美苏等国会对中国进行援助吗?
答：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想很困难。靠外援进行持久抗战等于是杯水车薪。
问：总反攻有可能吗?
答：在太平洋，英美苏与日本的开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问：谈谈中日合作的感想。
答：必须尊重主权和独立自由。过去的做法我不同意。近卫声明的三原则中，共同反共和经济提携两点没有疑问。至于邻善友好需要等到将来弄清真相之后才能知道。但是中日新条件对重庆政府来说是一种反宣传。
问：谈谈对汪主席的感想。
答：汪主席一直是国民党的首领。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汉奸。至于今后如何发展取决于汪政府自身的努力以及日本方面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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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对曹裴然的审讯

　山西第七专员公署督察员（上校）。

问：你的出生地在哪里?
答：山西省朔县。
问：你认识苏县长吗?
答：认识。我跟他还是亲戚关系。
问：在你的家族和亲属中，现在是否有人在山西省新政府机关里工作?
答：有。我的舅舅柳子厚现在担任山西省公署警卫队长。
问：既然你的亲戚在山西省新政府机关里工作，那你为什么不放弃抗战回到新政府机关里工作呢?
答：民国二十六年我在高平县公署担任秘书。中日事变后高平县成为了抗日前线。政府要求所有职员参加抗日，我也不能例外。尽管我一直在考虑放弃抗战工作，但是周围的环境让我无法实行。再有，我和我的同事都是阎锡山的部下，阎锡山抗战了，我们不能不抗战。
问：第七专员公署共管辖几个县?
答：共十二个县。分别是：曲沃、绛县、垣曲、平陆、夏县、苗城、永济、解县、虞县、冀城、闻喜、安邑。
问：第七专员公署所在地在哪里?
答：平陆以及夏县的涧阳镇。
问：专员公署的任务是什么?
答：指导所辖各县的行政、教育、建设、财政、警务等工作。
问：所辖十二个县的县长是否都已经任命?　各县的行政进展状况如何?
答：各县的县长均由省长任命完了。各县的行政进展不是太有效。
问：专员公署的军政关系如何?
答：军政方面的意见一直不统一。在军事上基本上都由卫立煌将军说了算。两者经常为了权力争斗，一直处于分裂的状态。
问：请你举例说明山西省的军政摩擦以及卫立煌和阎锡山的对立状态?
答：在民国二十八年至二十九年初期间，山西省的新旧两军发生了分裂。新军投向了中共，旧军退到了晋西南地区势力变弱。为此，卫立煌对阎锡山采取了蔑视的态度，并且企图侵夺阎锡山的政治权力。比如要求将各县的县长全部换成卫立煌的人。有些县城（比如翼县）的县长已经被更换了。
问：第七专员公署管辖下的各县是如何实施征兵法的?
答：第七专员公署还没有开始实施征兵。由于山西军没有实施征兵，中央军进入山西后也不敢征兵。在这样的关系下实施征兵是不可能的。
问：对于物资的运输，你们都是如何处理的?
答：山西省的公路建设基本上完成了差不多了，我们主要靠公路运输物资。
问：你们是如何征集粮食的?
答：以官兵每人每天三十两小麦为供给计算单位，计算出所需要的总量。由省长下达到各区、各区，按照比例征集。
问：有没有各地的部队直接向当地民众征集的情况?
答：有。在战时体制下为了方便，部队可以直接向当地民众征集粮食。
问：第七专员公署有没有特务工作?
答：没有。
问：在第七专员公署的十二个县中有没有新政府任命的县长?
答：有。新政府在平陆县设有维持会。垣曲县的县长是由新政府派遣的。其他还有，但是我忆不清楚了。
问：第七专员公署是否实施了经济封锁政策?
答：已经开始实施了。第七专员公署地区产粮不丰富，严禁向其他地区输出粮食并且实施封锁。
问：新政府的银票在第七专员公署区是否通用?
答：没有用。在该地区通用的是法币以及山西票（阎锡山发行）。
问：如果与新政府搞贸易交易的话，该如何进行呢?
答：通过中间商人进行。对换率为：新政府一元银票／法币２.５法元。因此，山西地区的奸商个个都是飞扬跋扈。
问：一般百姓对当前的状况都是如何认识的呢?
答：粮食的征收、财产的被分割、壮丁的强制等压迫，使一般百姓苦不堪言，已经陷入绝望的境界。
问：第七专员公署新政府管理下的百姓也是这样的状态吗?
答：县城附近（二十里地以内）的百姓还不错，二十里地以外抗战交错地带，百姓受到双重压迫，苦不堪言。
问：看到抗战下的百姓如此之痛苦，你为什么不尽早脱离抗战阵营，参加和平运动呢?
答：周围环境的限制无法脱离。
问：陕西秋林镇一带的民众是否了解新政府的政策?
答：由于受宣传和言论的限制，知道的人很少。
问：阎锡山知道民众的痛苦吗?
答：非常了解。
问：既然非常了解，为什么他不参加新政府呢?
答：他本人愿意参加。但是他的手下派系复杂。一部分人拥护他，另一部分人反对投降坚持彻底抗战。
问：是否有中共方面对阎锡山暗斗的例子?
答：没有。民国二十九年二月双方进行了调解、达成了协议。目前双方之间没有纷争。汾阳以北地区归中共管辖，以南属阎锡山地盘。
问：现在牺盟会的势力如何?
答：牺盟会实际上现在已经成为中共直属机关。
问：公道团现在还存在吗?
答：不存在了。
问：牺盟会和公道团合并成为了牺公会，阎锡山现在是不是控制着牺公会?
答：没有。民国二十九年初，新旧两军分裂的时候，牺公会投入了中共的怀抱。
问：那么，阎锡山现在拥有哪些思想团体组织呢?
答：精神建设委员会和民族革命同志会。现在这两个组织已经合并成一体由国民党领导。
问：现在山西的一般百姓对阎锡山持怎样的态度?
答：依然保持良好的态度。
问：阎锡山现在采用的是不是机会主义?
答：是这样的。
问：你对将来的政治线路抱有希望吗?
答：我出生在山西，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回到山西从事和平运动。
问：你对共产党持有何种感情?
答：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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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对任顺德的审讯

第三军军部参谋处第三科上校科长。贵州省典义县出生（３７岁）。贵州第一中学毕业。军官学校语言教育班第一期毕业。庐山军官团、洛阳干训团受训。

问：谈谈你对抗战的信念。
答：抗战的当初受蒋委员长通告的宣传，因此感觉可以获得胜利。但是通过这几年的抗战，现在的感觉是抗战损失太大痛苦太多，抗战的意识逐渐淡化。另外，汪主席的和平主张对抗战影响很大，我个人也认为比起抗战来，和平主张更好。
问：你认为是否存在抗战胜利的可能性?
答：物资缺乏、士兵作战困难、人民厌战，没感觉到会胜利。
问：谈谈你对蒋委员长的感想?
答：抗战前我对他非常地崇拜。但是轻易地实施抗战形成目前的困境，他成为了祸首。现在我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很多。
问：干部的团结情况如何?
答：比起抗战初期下降了很多。
问：知道近卫声明吗?
答：不知道。
问：谈谈你对将来的希望。
答：希望在新政府手下工作。
问：谈谈后方的工作状况。
答：１）补给线方面：绳池兵站负责第五支队的补给。南沟支部负责两路，第一路负责补给马村兵站，第二路负责补给武家坪兵站。２）通信方面：在下唐村设立了军部通信基地，架设了有线电话网。军部设在马村，第七师部设在王家河，第十二师部设在张家后。３）卫生方面：有第三军野战医院，车庄的师野战医院，另外还有两个兵站医院。

老木匠

九．对曹兆铭的审讯

第三军第二科上校科长。云南省凰仪县出生（３９岁）。云南省立第二中学毕业。中央军官学校第六期毕业。

　问：谈谈你对抗战的信念。
答：从前认为，为了国家抗战是必要的。但是从中日事变爆发后五年的现在情况上看，一切都没有解决。双方都陷入了有史以来少有的苦难。希望早日和平解决。
问：你认为是否存在抗战胜利的可能性?
答：根据国际关系的急变，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问：谈谈你对蒋委员长的感想?
答：我对他个人的人格充满了满腔的敬意。但是他的主张并不代表广大人民。
问：干部的团结情况如何?
答：越来越不行了。
问：对汪主席怎么认识?
答：赞同他的和平救国之主张。
问：对近卫声明有何认识?
答：很早就听说过三原则，希望保持诚意实际履行，争取早日看到东亚的曙光。
问：你对你自己成为俘虏有何感想?
答：中国军队的弱点太多，成为俘虏是理所当然的。
问：对总反攻做了什么准备?
答：做了很多准备，但是何时开始我不知道。
问：对共产党如何评价?
答：扰乱徒辈。无政府主义。挂羊头卖狗肉，祸国殃民。
问：谈谈你对将来的希望。
答：希望在新政府手下工作。
问：军部第二科的编制和业务是什么?
答：第二科长　　少校参谋一名　　　　情报收集和密侦派遣
　　　　　　　　上尉预备参谋一名　　情报记录整理
　　情报经费每月五百圆。便衣密侦二十名。
问：师部第二科的情报是如何收集的?
答：师部第二科设有搜索连（１２０名），一半是便衣一半是武装。由搜索连责任收集情报。师部第二科情报经费每月一千圆。
问：你担任的情报收集准确吗?
答：经费过少。尽管困难地完成了任务，但是准确性不高。

老木匠

十．对阎绍堂的审讯

河北民军第三团上校团长。吉林省阿城县出生。

问：为何要参加抗战?
答：家庭条件不好，为了个人的前途入伍参加了抗战。
问：对抗战有何感受?
答：当初的国际形势曾感到抗战有一定的光明前途。但是现在的国际关系让人觉得抗战就是亡国。我尤其对容共抗战政策表示不满。
问：如何看待汪精卫主席的和平建国运动?
答：我曾经同几位黄埔毕业的朋友一起谈起过汪主席的主张，我对他的主张表示信服。这次成为俘虏，我愿意加入日军工兵队，将来能为中国的建设做一些事情。
问：河北民军从中央那里得到了什么待遇?
答：民军是民众自发的民间军事组织，装备低下，没有得到中央任何补充。就我这个团来说，只有十几挺轻机枪，没有任何重武器装备。
问：对共产党如何评价?
答：无视人道，残害百姓。痛恨致极。
问：士兵战意低落的原因是什么?
答：衣食不足，士兵厌战，部队缺乏团结。

老木匠

十一．对刘毅民的审讯

　第２３军暂编第４０师第２８团上校团长。河北省钜鹿县出生。

问：你被俘时部队还有多少人?
答：还有九百多人。
问：阎锡山的部队还有多少兵力?
答：八个军约二十余万人。
问：作战前你的团有多少人?
答：到现在为止没打过战，原来就只有九百多人。
问：在山西军的军官中，山西人占了多少比例?
答：百分之六十。
问：阎锡山对山西人和非山西人的部下都是一样的待遇吗?
答：以往不一样，现在作战期间待遇基本上一样。
问：根据中央军事委员会的要求，民国二十九年秋，山西军做了一次改编。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答：中央为了整理整顿地方军，以军事委员会的名义下达的改编命令。并且同时派遣了陆军中将段树华到山西进行了实地考察。
问：听说山西军最近为了动真格地同日本军作战，又进行了改编。有这回事吗?
答：不是这样的。山西军缺乏战略战术，为此中央专门派遣军事人员到山西军实施的改编。
问：山西军的兵力是如何补充的?
答：现地补充。
问：有没有从山西省之外的地方补充?
答：基本上都是现地补充。只是新兵在河南省南阳地区训练时可能采用了部分当地新兵。
问：晋南作战时，中央下达了对同蒲线发起攻击的命令。阎锡山为什么没有执行这个命令?
答：这个原因我也不知道。
问：山西军不同日军作战的原因是什么?
答：保存自己的实力。
问：山西军的粮草状况怎样?
答：非常充足。
问：山西军和八路军到现在为止是否发生过冲突?
答：小冲突不断，大冲突没有。
问：第２３军军长是谁?
答：梁春浦。归第六集团军陈长捷管辖。
问：第４３军的赵世铃军长是何时加入中原会战的?
答：是在民国二十八年进驻中条山地区的。
问：谈谈２８团的装备情况。
答：步枪６００支（每支１００发子弹）。轻机枪２７挺（每挺１０００发子弹）。重机枪４挺（每挺２０００发子弹）。冲锋枪８１支（每支２００发子弹）。迫击炮４门（每门３００发）。
问：晋西南地区流通的货币是什么?
答：山西票和法币。
问：山西票和法币之间的汇率是多少?
答：山西票３元／法币１元。
问：新政府的联银票流通吗?
答：不流通。
问：这个汇率是何时开始的?
答：今年三月。
问：官兵的军饷是以哪种货币标准的?
答：法币。
问：山西一般民众对阎锡山的信赖程度如何?
答：大多数人跟过去一样。受历史和地理的关系，我想今后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老木匠

十二．对段烈亭的审讯
河北民军总指挥部上校参议。河北省宁晋县出生。民国十一年保定军官学校毕业。经历连、营、团长和参谋等职。
问：总指挥部参议是个什么职务?
答：是参与制定计划的高级干部。
问：乔明礼现在如何?
答：据说已经战死。我跟他均为保定军官学校的毕业生，他是第五期我是第八期。
问：河北民军的待遇如何?
答：河北民军的总数为七千余名，沿经费七万余元／月。我的军饷为三、四十元／月。
问：据说河北民军战绩显著，因此中央打算将河北民军改编成正规军，有这样的事吗?
答：有。但是一直没有实现。
问：你如何理解抗战?
答：由于日本的侵略，我等奋起抗战。我们想通过抗战建立国家。
问：你是否听说过有关中日新条约的近卫声明?
答：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宣传和统制的一种。
问：你现在还认为日本是在侵略吗?
答：我知道日本是为了东亚新秩序和中日共存共荣而战，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侵略。
问：谈谈你对蒋介石的感想?
答：蒋介石已经英美化，对英美的依赖心很强。短时间内很难与东洋达成和平。我个人觉得蒋介石是一个伟人，但是由于待遇的不公平对他有很大的不满。
问：你认为现在阻碍蒋介石抗战的原因在哪里?
答：共产党。国共思想主义不同，共产党的行为经常违反国策，阻碍抗战。
问：共产党不是也发表声明主张抗战的吗?
答：共产党受苏联的影响其目的是为了夺取政权。共产党的声明是为了扩大自身势力、是为了夺取政权的一个阴谋。
问：河北民军属于哪个部队?
答：第８０军。
问：补给如何?
答：由兵站负责补给。
问：谈谈汪先生的和平运动。
答：汪先生是国民党的元老，为了中国的复兴日夜兼劳。他不是在卖国，是为了救国。
问：在河北民军中，是否有中央派来的指导人员?
答：在政治部，派遣了一名叫舒皋的政治特派员。
问：这段时间对新政府管理下的民众生活有何感想?
答：民众安居乐业，进入正常轨道。抗战将会使民众陷入苦难。
问：谈谈你的家族情况。
答：我的外公康荣缓现在是北京大学医学院教授，舅舅是华北棉产改进会的职员。我的长子在天津经商。其余家庭成员现在都在宁晋县段羊盂村。

老木匠

十三．对刘演竞的审讯

　第４５师第１３４团上校团长。湖南省收县出生（３３岁）。中央军官学校毕业。民国二十七年晋升上校。

问：你是哪一天负伤的?
答：５月２４日在高平附近的战斗中负伤的。
问：在这之前是否也曾负伤过?
答：是的。在淞沪会战大场附近的葛家牌楼的战斗中也负过伤。在这次的战斗中，我的一个营全部壮烈牺牲了。
问：此次，你部从棱川地区西进时，你接到了什么命令呢?
答：为了渡过黄河，首先穿越高平～泽州之间的公路，直接到达太行山地区。
问：你认为此次战败的原因是什么?
答：军师长的指挥有错误。第一次穿越公路在夜间偷偷进行获得了成功。第二次以后，按照部署穿越公路应该也不成问题，但是为了等待夜晚的通过，部队太过于分散了。
问：贵团的装备如何?
答：步枪五百余支（每支１００发），轻机枪５４挺。重机枪１２挺。迫击炮４门。步枪基本上都是旧的。但是轻重机枪全部是新的。重机枪是"马克西姆"机枪。
问：对抗战建国方针有何感想?
答：抗战是一种理想的救国，实际上是亡国的方法。因此，我没有感觉到抗战的前途有什么光明之处。在成为俘虏之前，我过于相信宣传，不了解日本占领区的和平事实，因此坚信抗战建国理念。成为俘虏之后，看到高平、潞安、太原等沿道状况，感觉到了日本确实是为了中国的复兴来帮助中国的。这才感到抗战建国没有意义。国人提倡的［有一天抗一天，有一地建一地］的口号之错误在于；第一不能预测国际形势。第二不了日本的真意。第三指导者不了解中国的国情。
问：谈谈你对蒋介石的感想?
答：固执地坚持抗战，将来肯定会后悔。当然，抗战胜利的话他是功首，失败的话他是魁首。对于蒋介石的命令，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现在我是彻底反对。
问：你怎么认为英、美、苏的对华援助?
答：就算英、美、苏认为此次战役是胜利的，那么给中国的援助也是有要求的。蒋介石认为中国的抗战有外援最好，即使没有也要战斗到最后一滴血、守到最后一寸土地。鼓动民众实施焦土抗战政策。这种抗战政策最终使中国成为一片焦土。
问：谈谈你对共产党的认识?
答：共产党不但是中国的内敌，也是世界的公敌。共产党并没有祖国的观念，只是在苏联的指使下工作。即使同国民党之间达成了谅解，共产党的真面目是不会履行协议的。

老木匠

十四．对李杰三的审讯

军事委员会参议。

问：你是怎么成为俘虏的?
答：参议只是一个虚名。由于河北民军总司令乔明礼跟我关系亲密，同意给我一个军中职务，于是我便随他一起渡过了河。
问：你对抗战的信念?
答：民国十九年我离开了军界回到了故乡。中日事变后，我对日本侵略中国的行为表示愤慨，于是再次出山参加了抗战。但是我没有正式的军职。
问：你何时去重庆、又是何时离开的?
答：去年五月去的，八月离开的。
问：蒋委员长以及各将领对抗战是什么态度?
答：非常坚定。尤其是黄埔系的将领坚决执行蒋委员长的命令。
问：你的部队名称是什么?
答：西北军第六路第１３６旅（旅长）。民国十九年被解除了武装，一直没再担任职务。
问：谈谈你对未来的希望。
答：去趟新政府，见见汪主席。
问：你对抗战有信心吗?
答：在重庆期间，到处都在宣传新政府必将倒台、日本军必将衰弱。但是一年过去了情况并不是这样。但是一般军民的抗战空气还是很浓厚的。

老木匠

十五．对雷光霄的审讯

第七师中校副官长。云南讲武堂毕业。民国十四年在广东跟随朱培德将军。之后投入汪精卫的属下，在大沙头军官学校接受汪精卫的直接指导。

问：谈谈你对抗战的信念?
答：当初认为只有抗战才能救国，因此坚定地参加了抗战。但是现在，抗战已经四年了，我们却陷入了困境之中，生命难保。结果是中国的每一滴血都被英美吸干了。现在我认为抗战是毁灭，和平是建国。
问：你是否认为日本是在侵略中国?
答：自从近卫声明发表后，日本的共存共荣之和平之道被越来越多的人民所认识。
问：和平运动的将来如何?
答：只要日本有诚意就一定能成。对新秩序运动我没有疑点。
问：对蒋介石有什么感想?
答：对他的精神和坚定的意志表示尊敬。
问：谈谈你所在部队军官的情况。
答：以前我师的军官主要来自云南讲武堂。但是近来，中央军校的人员补充较多。营长以下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中央军校毕业的。出身的不同对部队是有一些差异，但是主要的还是指挥官的能力。
问：第七师的装备如何?
答：共有步兵三个团。每个团有九个连。每个连有步枪７０支，轻机枪３挺。每个团有３挺重机枪和一个迫击炮连。师部有一个山炮连，拥有六年式山炮４门、炮弹每门１００发。
问：补给的情况如何?
答：尽管多少会有点推迟，但基本上都能得到补充。除了机枪之外，包括迫击炮在内均为国产。
问：总反攻有可能吗?
答：第一线的将士都在流血流汗，努力抗战。但是后方人员却在醉迷中高谈国难，怎么才能让我相信那些高呼总反攻的人所说的话呢?

老木匠

十六．对梁擎宇的审讯

第三军通信营中校营长。云南省出身。广东省立高等师范学校毕业。广东工专电机毕业。训练总监部、通信学校、粤军东江讲部堂、长安军官团、陆空通信训练班受训。

问：入伍的动机是什么?
答：以前在电报局工作，后来根据上级的命令转入了军队工作。
问：谈谈你对长期抗战的感想。
答：抗战是国策，我个人没有理由反对。尽管我个人厌烦战争，但是我无法反对国策。
问：抗战建国是否有可能性?
答：现在谈论抗战建国的话题为时尚早。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对应的方法。
问：谈谈你对抗日的观念。
答：表面上是服从命令的原因参加抗日，但是实际上存在日本长期以来对中国的欺侮使我难以忍受。内心里对抗日是非常矛盾的。
问：你不认为拯救中国之道是和平之道吗?
答：是的。中日两国的长期战争只能给两国带来灾难，两国应当和平。
问：谈谈你对蒋委员长有什么感想?
答：蒋委员长的人格体现了无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坚强的必胜精神，这是我相当敬服的地方。但是他被一些小人包围无法采取妥应的措施。
问：三民主义能否救中国?
答：三民主义可以救中国，但是这样一来国民党内部必然分裂。
问：你觉得抗战可以持续?
答：如果没有外援很难持续下去。
问：你认为中国会夺得抗战的最后胜利吗?
答：徐州会战之后就没有取得过胜利。
问：对南京政府如何认识?
答：我个人对有些人故意曝露汪精卫与日本签定条约的内容以及所做的宣传表示强烈的不满。
问：谈谈今后的打算。
答：希望能在新政府的手下工作。
问：跟我们说说你们的通信组织情况。
答：组织情况如下表所示：
　军委会通信兵监　通信兵团　　　第一团
　　　　　　　　　　　　　　　　第二团
　　　　　　　　　　　　　　　　第三团
　　　　　　　　　战区通信指挥部　　军属通信兵营　　师属通信兵连
　　　　　　　　　　　　　　　　　　　　　　　　　　团属通信兵排
　　　　　　　　　特种通信指挥部　　陆空联络机关
　　　　　　　　　　　　　　　　　　普通交通动员机关
　　装备情况如下表所示：
　　　营通信部　　有线电二个连、共３２台（单机）、总机２台（交换机）
　　　　　　　　　无线电一个排　　５Ｗ机４台
　　　连通信部　　有线电三个排、共２４台（单机）、总机２台（交换机）
　　　　　　　　　无线电一个排　　５Ｗ机４台
　　　排通信部　　共五个班、共电话１２台、总机１台
　　武器装备为：一个连有三个排，一个排有五个班（每班８名）、兵枪２０支。
问：通信教育机关的内容是什么?
答：如下表所示：
　　　通信兵监　　　　通信兵专门学校（重庆）
　　　　　　　　　　　第一通信兵团教导队
　　　　　　　　　　　第二通信兵团教导队
　　　　　　　　　　　第三通信兵团教导队
　　　　　　　　　　　战区指挥部通信短期训练班（计划中，临洮或兰州）
　　　　　　　　　　　第三军通信兵营训练班
问：说说密码使用的方法。
答：三天前决定使用何种密码。密码种类很多，随时可以变更。

老木匠

十七．对周更生的审讯

预备第八师中校参谋。江苏省徐州出身。民国十六年八月军校军官政治训练班毕业。北伐后留在徐州，先后担任县兵役主任、区长和公安局长等职。民国二十九年八月开始担任预备第八师中校参谋之职。

问：日本军占领徐州时你是否在徐州?
答：台儿庄战役之后我就离开徐州去了宝鸡。
问：说说你对抗战的感想。
答：初期，对抗战抱乐观态度。但是随着英法相继失利、苏联保持中立，我对抗战这一国策表示了怀疑。对中国能否取得最终胜利已经不抱希望了。并且重庆政府的很多真相不明，虚伪的宣传太多。成为俘虏之后我才了解了山西省内的和平状况，现在才感觉到了我是盲目地参加了抗战。
问：对蒋介石有什么感想?
答：蒋介石是近数十年来中国出现的领袖人物，但是由于他固执地实行亲英美政策和被共产党所迷惑，因此我对他表示可惜。
问：在高级干部中，有对蒋介石不满的人吗?
答：很像在公开的言论中没有看出去。
问：蒋介石的统治力是否发生了变化?
答：在军队方面基本上没有发生变化。在政治方面由于受共产党的影响发生了左倾，其统治力略有发生变化。在军队的下级军官中，大多数都非常信赖蒋介石。
问：你认为中日战争是如何发生的?
答：直接的原因是卢沟桥事变，间接的原因是两国的国策之对立，根本的原因是两国经济的不协调。
问：你认为日本是侵略行为吗?
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一直认为日本是侵略中国。但是在了解了日本的本意之后，这种看法发生了改变。尽管在这之前我也看到过近卫声明，但是一直被认为是虚伪的宣传。通过这些来对近卫声明的正确解读，以及所看见的事实，使我对近卫声明有了新的认识。
问：你如何看待汪政权?
答：汪精卫的政府组织是通过发起和平运动来解救国家的危急，是想通过日本的支持，经由二、三年的努力，获得中国合法政府代表的资格。
问：你是分管哪个方面的参谋?
答：作战参谋。
问：说说５月２３日你们从棱川开始西进时，当时的情况。
答：５月９日根据卫立煌的向道清线方向发起攻击之命令后开始南下，由于日军警备森严，未能实施，１３日不得不重新返回原地。尔后又得到了与９３军汇合的命令，于是第４５和第４６师从高平北方向寺庄附近运动，２８师于２４日通过公路在西进途中与日军遭遇。２８师部不得不乘夜里再次返回原地，整支部队四分五裂。
问：当时９３军和９８军的状况如何?
答：当时９３军位于端氏镇北方地区，但是联络不上。９８军的第１６９师开始从阳城败退，处于崩溃的状态。
问：与４０军的关系如何?
答：我军５月９日开始南进时有过接触。４０军的第１０６师曾经到过我师的驻地。在我军返回原驻地时，该师也返回了原驻地。平时基本上没有同４０军有联系。
问：比较一下三月份日军的攻击和这次的攻击?
答：在三月份的攻击中由于撤退及时，因此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失，只是损失了大量的弹药和两个月的军粮。
问：你们与中共军的关系如何?
答：我们在壶关附近一直与中共军对峙，只要有一名中共军进入我军境内即将会被逮捕。但是中共军一直没有来过。当然，在行政方面，共产党系、新山西省系以及我方，为争夺县长之职一直处于纷争状态。
问：你们对共产党采取过特别的防范措施吗?
答：对军队没有采取过。防共措施主要是政治部的工作，主要还是以精神教育为主。
问：你认为抗战需要国共合作吗?
答：中共真正意图是为了自党势力的扩张，既使合作也是同床异梦。其实，搅乱中国的根源就是国内的敌人共产党。

吹笛在湖北

好东西，有意思，收藏了。

老木匠

这也是连载，南瓜太郎网友还没有翻译结束

这是抗战最黑暗时期，日军动员5个师团击破之敌后坚持了3年多的中条山中国军队。日军横行，进入法属印度支那，中国政府所有的对外联系道路都被切断，滇缅公路尚未完全开放，英美都还没有参战。但这些败军之将多数人仍然还能保持抗战的决心，能够正确判断形势，不容易的。

吹笛在湖北

看了一部分，觉得这些被审人员很有知识、水平和正气的。愿意听听老木匠的评点。

老木匠

十八．对刘次文的审讯

第五集团军中校参谋。安徵省合肥县出身（３４岁）。安徵省立第二中学毕业。西安陆军参谋训练班受训。

问：谈谈入伍动机。
答：为了保护国家。
问：家庭的状况怎么?
答：自给自足的程度，并不福裕。
问：谈谈现在的感想。
答：日军对我十分优待，我感到非常高兴。通过这件事情，使我对重庆政府的有关日军方面的宣传表示了怀疑。
问：谈谈对抗战的信念。
答：士兵素质低下、缺乏斗志。我想很难取得最后的胜利。
问：对蒋介石有什么感想?
答：印象不好。我根本不崇拜也不信任他。
问：你认为一般干部的抗战意识是否坚决?
答：并不坚决。
问：你对近卫声明有什么了解吗?
答：不知道。有关这些方面的消息全部被封锁了。
问：谈谈你对共产党的评价?
答：共产党到处杀人放火。尽管高叫抗日，其实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我坚决反对共产党。
问：总反攻会如何?
答：缺乏物资，不可能实施。
问：你认为应当采用和平建国还是抗战建国?
答：我本人喜欢和平。因此我主张和平建国。
问：你对中日事变的前途如何认为?
答：必须通过和平解决。
问：你认为造成中日事变目前的状况之原因是什么?
答：很多人错误地认为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通过持久战可以获胜。
问：你对日本最为不满的是什么?
答：没有。

老木匠

十九．对杨绍镛的审讯

第三军辎重大队中校大队长。

问：你是何时入伍的?
答：十六岁的时候。
问：入伍的动机呢?
答：为了中华民国的建设。
问：抗战的目的是什么?
答：打败日本侵略者。
问：谈谈你对抗战建国信念。
答：对抗战建国我抱有坚定的信念。
问：你认为抗战胜算如何?
答：不能确定。
问：日本如何?
答：对日本军人的服从精神表示敬佩。但是对日本的侵略表示愤慨。
问：你小子是国民党员吗?
答：当然是。
问：你坚信蒋委员长的抗战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答：当然。
问：总反攻何时开始?
答：今年七月（根据政治指导员的报告）。
问：蒋委员长如何?
答：人格伟大、抗战坚定。
问：谈谈辎重大队的编成情况。
答：第三军辎重大队　　　第一连　　　士兵２０２名　枪５０支
　　　　　　　　　　　　　　　　　　驮马１７０匝　马车１４辆
　　　　　　　　　　　　第二连　　　与第一连相同
　　任务：补给品的运输
　　弹药：从集团军兵站支部领取

三苗

的确有趣。

showcraft

中条山，包括其后的三光政策，据说是被百团大战拖累的。

三苗

百团大战离中条山好象时间并不短而且KMT在当地驻扎了很有些年头了吧，K粉们赖帐的本领可真高强。全面战争打了三四年了连起码的军事准备都没做好也能也敢也好意思赖？


一会儿“民族英雄”，一会儿又说得好象全面战争时期敌方还要受到“挑衅”才主动进攻似的……“凡是”啊……

showcraft

呵呵，三苗兄不用激动。我用了“据说”一词，在我显然也是未置可否，只是说有这种说法，大家商榷。

三苗

对啊，提出这个说法的明显没有常识。中条山的时候全面战争已经进行了三四年了，KMT军队在当地也驻扎了有年头了，难道KMT军队一点准备都不做的？难道真的指望敌方只有在受到“挑衅”时才进攻？或者说KMT军队认为自己可以主动选择敌方进攻的时间和地点？如果是这样，这样的军队值得吹嘘吗？

psyzjs

没有日语原件，这些资料的真伪还不好说。大家千万别被轻易忽悠了！

老木匠

28# psyzjs

这位南瓜君要比P才要靠谱得多

迅弟儿

阅罢无语。
向这些被俘的英雄前辈们（排除刘次文之流）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