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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楼
发表于 2012-6-11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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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这篇写于2010年,也算是当年日子的一个注解。
重访邦黛海滩
前些日子,和朋友一起去邦黛海边(Bondi Beach)喝咖啡。找车位的时候,我特意叫朋友开去我从前住过的那条街上转一圈,想看看那个曾经生活了四年的房子还在否。这些年那里的变化蛮大的,而我到底有多久没去邦黛了?掐着手指算一下,少说也有七八年了。什么叫弹指一挥间,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还好,那幢三层楼的红砖公寓还在。只是,隔壁原是一层的旅馆改建成了楼房,红砖公寓被挤压得不起眼了。我抬头望了望三楼的阳台,阳台自然也还在,只是,不知道从那里还能直接看到大海吗?
从1990年到1994年,我就住在三楼那个阳台上能看到大海的公寓里。虽然,如果我说出我那时的年龄,大家很容易就能算出我现在的年龄,一个蛮恐怖的数字。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想炫耀一把往日的美好年华。我搬去那里的时候,正是25岁的生日前夕。之前,我在Bondi Junction一个英国老太太家里寄宿。为了结一次本来不想结的婚,我才搬进海边的公寓。
在那个公寓里,我发现婚姻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和乏味,自己居然可以在婚姻中继续体验恋爱的感觉。在那间临街的书房里,我还写下了不少文艺腔十足的文字,寄去中港台的报刊杂志骗稿费。
那时的自己,好奇,贪玩,任性,骄纵,且有点小奸小坏。喜欢把大海当背景,在海滩上游戏人生,看形形色色男人们来来去去,此起彼伏,体验着生命的各种姿态。曾经,有一个男人很严肃地对我说,你一定要写出好作品,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我们了。哈哈,他们竟然成了我们。然而,很多年过去了,我似乎还在继续对不起我们的他们。
住在邦黛的那些年,过着热闹非凡,喧嚣尘上的日子。常常,半夜三更,我还在海边喝咖啡,或者,在酒吧里蹦迪。有时还心血来潮地在凌晨2点跑去英王十字街看真人秀。在这个悉尼最著名的观光景点,我把自己也当做一个观光的游客,我喜欢当游客的感觉,如同我喜欢在旅馆里睡觉那样。年轻真好,没有终点,只有起点,即便到了一个大家以为是终点的地方,你还是可以把终点当作起点。
在那个可以看海的阳台上,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我曾经以为,我的视野能抵达多远,那我就可以走多远。我喜欢那种未知的不确定的感觉,因为这样才可以拥有广阔无垠的想象空间,和令人感奋的期待。我无法忍受每天的日子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如果说,享乐也有额度,冒险也讲信用的话,我想我那时一定透支了太多。谁能料到,如今我会在远离闹市的郊区,在平淡中过着每天的日子,唯一惊心的时刻,是坐在客厅里看夕阳诡异的色彩变化。我似乎很习惯并享受目前的宁静平和,越来越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许多老朋友都惊讶我抽身喧嚣的那份从容与淡定。
要不是偶然又来到邦黛,我已经很少去想往日的Happy Hour。值得庆幸的是,我总算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没有浪费自己的花样年华,或者说,我曾经很奢侈地挥霍青春。如今激情不再,想疯也疯不起来了。更主要的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看来做人也可能无法在一条道上有始有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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