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君冲击波应该大写特写。

转杭州作家赵健雄一文(出自其博客)

那另一种声音并没有消失 (2008-01-13 11:57:56)
标签:文革 音乐 文化   分类:时论与随记

北京刚刚落成的那颗“巨蛋”,首映剧目终于还是交由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当年江青费了许多心思弄出来的八个样板戏之一,是文革在艺术上的标志。仅仅由此即可看出这些年来,中国尽管经济上有了近于翻天覆地的变化,意识形态上仍固守着从前的疆域。(不知道那个在狱中自杀的老女人,九泉之下是否因此感到些许欣慰?)
也许不该以人来论一个剧的废存,但当年样板戏的政治性太强了,如今尽管不那么强了,仍无法避免其背后的喻义。有意思的是,即使网上,也未见多少批判甚至只是持疑的看法。是因为见怪不怪,还是由于长期习染,它的影响已经渗透到我们的潜意识中,乃至有意无意地喜好?
有一种精神性疾病叫“斯得哥尔摩综合症”——指被侵害者对加害于他的人生出依赖甚至近于爱的感情。经历过文革的人,有多少传染了这种疾病?至今没作过统计,而当事者是无知无觉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无孔不入的“红色朋克”——造反音乐与毛的颂歌,可谓深入人心。张爱玲有言:“通往女人心灵的道路经由阴道。”说得可能不错,然而至少还有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经由耳朵,并且不止女人如此,男人亦然。声音对人的濡染甚至超过语言的灌输,真正“深入”灵魂,文革音乐对塑造一代人无疑起了重大作用,至今影响尤在。
令我不能忘记的是一桩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事,著名诗人北岛来内蒙游玩,某天在我那个破屋里与一帮当地的爱诗者喝酒,按蒙古人习俗,大家以歌助兴。有意思的是,唱得最多的,竟都是赞颂毛的文革时期歌曲。北岛文化上的批判态度,至少到那时为止是无可持疑的,但音乐显然是更加潜在的东西,渗入青年时代的记忆,彼此纠缠在一道,乃至根本无法分离。
因此才出现这样奇怪的现象,一边对毛时代持否定态度,另一边却热衷于(更准确地说,应当是不由自主地)唱赞颂他的歌曲。
和许多人一样,我也会唱许多文革歌曲,至今有时漫不经心地,仍会随口哼出。表面上看,它们完全被抽去了原有的政治意味,但从更深层次上分析,难道不是佐证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文革中,我们一派也参预其间的上海中串会,曾排演过一出大型歌舞,叫《前进,毛主席的红卫兵!》作曲作词编舞参演均由中学生自主自为,缺乏经费,大家卖血筹集。
我虽未亲予其事,但对它里面一些歌曲,至今能唱。而自己身在的组织,也在“革命”之余,为了宣传需要,排演了“钢琴伴唱《红灯记》”——那是殷承宗改编并首演的曲目。
不能说我当时就讨厌那些东西。
即使今天,尽管我已接触到来自全世界各种各样的音乐作品,有了一定的辨别与欣赏能力。但恐怕和许多人一样,心底的某个角落,仍让从前的魅影占据着。它们并没有完全消失。
三十年后,中国的改革要再跨前一步,仍如此艰难,原因可能也就在这里。
或许一个真正的新时代,只有在我们之后才能到来,尽管我们渴盼着它,却注定没有与其遭逢的福气,而那原因只在我们自己。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19,澳洲广播电台的音乐节目

1978年8月,中日签订和平友好条约,12月,中美建交;1979年元旦,《告台湾同胞书》发表;邓小平出访日本、美国,举世瞩目。对台政策大转弯,台湾的真实形象也有了转变。在这样快速变化的形势下,另一个世界的文化产品也自然而然地进入民众的日常生活中,有的是大张旗鼓,有的是偷偷摸摸。

日本电影《追捕》、《望乡》、《生死恋》、《人证》陆续上映,不客气的说,真的是把中国观众看呆了,看傻了,高苍健、栗原小卷、中野良子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田中绢代的精湛演技令人激赏不已,《人证》的插曲《草帽歌》的风靡程度不亚于《啊朋友再见》。中美建交后,中国观众第一次正式观看的美国电影是名不见经传的《车队》,相对于当年出品的经典好莱坞电影来说,《车队》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大家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在这些日美电影中,中国观众看到是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人,很多细心的观众特别注意影片中的细节:高楼大厦、街道数目、商店、小汽车、网球场,人们的服饰、举止神态,以及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这些景象击中了刚从蒙昧中醒来的我们,既向往又有点不舒服。

在音乐方面,那几年对我们有冲击最大的是澳洲广播电台的音乐节目和邓丽君的歌曲。

79年代末,我正在上中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班里几位同学迷上了澳洲广播电台的节目,我跟着迷了大半年,后来因为学习紧张才作罢。每晚7点到7点半,澳广有个听众点播歌曲节目,每次播出六七首中文流行歌曲,我至今还记得几位奥广主持人的名字:贾凡、马健媛、林慧卿、王恩禧…..他们的普通话不甚标准,但听起来舒缓、柔和、亲切,跟我们习以为常的铿锵调门完全不同。

在澳广的节目里,我们接触到了一批70年代活跃的歌手:东南亚的黄晓君、张小英、马艾妮、黄清元、罗宾……台湾的邓丽君、凤飞飞、刘文正、银霞、黄莺莺、尤雅、青山、杨燕、欧阳菲菲……经常听到的歌有《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情诗写在彩云上》、《忘记了》、《苹果花开的时候》、《爱的路上千万里》、《怕分离又分离》、《追》、《春湖》……

这些纯粹的靡靡之音,几年前屡被老师告诫绝对不敢碰的东西,听得我们如痴如醉,大有偷吃禁果的快感。当时有一首歌叫《爱的祝福》(马艾妮),印象非常深刻:

“献给你花一束,代表真心的祝福,从此分隔天涯路,两地长相思。离别愁绪一丝丝,挡也挡不住,但愿明年花开时,春光莫虚度,有情人终成眷属。同心协力来创造,美满的归宿。”

按现在的眼光看,这首歌的词、曲和演唱都跟平常,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中国听众的钟爱,点播率极高。估计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这种风格的曲调和歌词,这些70年代的海外流行歌曲或许庸俗浅薄,没有格调也没有深度,但对我们这些与世隔绝多年的人来说,那种新鲜、奇妙的感觉是无法言说的。

在澳广经常露面的歌手中,邓丽君的歌播出得很频繁,记得当时点播较多的歌有《路边的野花不要踩》、《美酒加咖啡》、《何日君再来》……不过,奥广并不是我们接触邓丽君的唯一渠道,下一节就来聊聊70年代末期邓丽君歌曲的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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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祝福》 马艾妮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 黄晓君



《忘记了》 贝心瑜

20,邓丽君歌曲的流行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1979年的那个春天发生了很多事,并不只是划了一个圈而已:《告台湾同胞书》发表,邓小平访美,南线闪击战,西单人行道上人群攒动,小泽征尔率波士顿交响乐团来访,中央决定试办经济特区……而在民间,从1979年初开始,邓丽君的歌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传扩散,奠定了她无可取代的崇高地位。

邓丽君的歌主要是以录音带转录的形式在民间传播的,传播的速度的范围非常惊人,我记得在我们那个偏远的省分,周围没有人见过邓丽君的原版母带,都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儿孙带,再转录N次,一传十,十传百,像老鼠会一样蔓延(这也造成了砖头式盒式录音机以及录音磁带的普及,当时流行的三洋录音机和TDK磁带大概是日本产品第一次涉足中国消费品市场,惊人的畅销),传到我们手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这些音质已严重受损的磁带,照样让我们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我已记不得听过多少邓丽君的歌曲磁带,从早期的民歌小调到70年代末的日本改编曲,听得兴致盎然。当时有人用心制作了一盒邓丽君精华集锦,人手一盒,很受大家的欢迎,我还记得这盒集锦的大致顺序:《香港之夜》、《小村之恋》、《月亮代表我的心》、《你怎么说》、《雨不停心不定》、《谢谢你常记得我》、《再见,我的爱人》、《黄昏里》……这些歌里,《香港之夜》特别打动了我们:

“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避风塘多风光,点点渔火叫人陶醉。在那美丽夜晚,那相爱人儿伴成双,他们拍拖,手拉手情话说不完,卿卿我我情意绵绵,写下一首爱的诗篇。Hongkong Hongkong,和你在一起,Hongkong Hongkong,我爱这个美丽晚上,有你在我身旁。”

夜幕霓虹,红灯绿灯,点点渔火,说不完的情话……这些意象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动人,这是难以企及的美好生活的表征,对我们这些青春期少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满足了我们潜意识里的需求,还有对境外生活方式的向往和想象。邓丽君的歌打开了一扇小小的门,让我们了解或者想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在那个万物复苏的年代,邓丽君作为当时境外流行音乐的代表人物登陆成功,是偶然也是必然,当时的社会氛围需要这样的人物和作品来调剂一下干涸的精神生活,就算没有邓丽君,也会有苏丽君、蔡丽君、齐丽君席卷而来。

有趣的是,由于信息的缺乏,我们对邓丽君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连她来自什么地方都不确定,有说香港的,有说日本的,有说台湾的,也有说新加坡印尼的。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甚至有人写信到澳广去问主持人,主持人说邓是“圆脸”、“笑起来很甜美”,于是我们私下里忖度,邓的嗓子这么棒,容貌也应该不差,一直到了1980年夏天,才在一份香港旅游手册的唱片广告上一睹邓丽君的庐山真面目。

邓丽君走红之后,邓的独特唱法也跟着走红,不知道有多少日后的巨星以模仿邓起家。1979年末,沈阳歌舞团来本地演出,有一位叫张小梅(张晓梅?)的歌手以标准的邓腔演唱了邓丽君的早期小调歌曲:《小小水仙花》、《心爱的马车》、《向日葵》等,受到观众近乎狂热的欢迎,现场的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经久不息。就这样,70年代在邓丽君和模仿邓丽君的歌声中宣告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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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之夜》



《小小水仙花》

邓丽君风靡大陆,其实还有一个东东要提起,那就是小日本向中国倾销的砖头录音机,那时到处都是捧着砖头听邓丽君,想来恍如昨天。
结束啦?
向数帆兄再喝声彩。
呵,当年的四喇叭收录机,时髦青年走路时还提着它,把“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的哀怨之音,像洒水车般地洒了一路,真是恍惚。
查老歌时查到这个网页,感谢!!!感谢数帆老弟!
这次回国唱了《我为伟大祖国站岗》、《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回延安》等革命歌曲。可惜歌厅里没有《毛主席的光辉把炉台照亮》。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邓丽君的歌最早喜欢的是《我心深处》,

多少情感
在我心深处
直到今天
从没有向你吐露
每次相聚
想要对你倾诉
时光短短
我又怕说不清楚
静静的夜
长长的路
留下了多少
爱情的脚步
青翠的山谷
碧绿的小湖
是我们两个
爱情的归宿

多少情感
在我心深处
默默地爱
使爱情有了基础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谁有这些老歌的音频文件啊?求!
仁者很喜欢的一首歌
天上布满星 月牙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申 万恶的旧社会 穷人的血泪恨 千头万绪 千头万绪 涌上了我心头 说不尽的阶级仇 比海深 不忘哪一年 北风刺骨寒 地主闯进我的家 狗腿子一大帮 催我要地债 凶狠似虎狼 地主狠心 地主狠心打死我爹和娘 可怜我这孤儿 漂流四方 茫茫今夜 苦难没有头 走投无路入虎口给地主去放牛 受尽人间苦怒火然心头 盼望救星 盼望救星指引革命 满怀阶级恨 我定要报冤仇 春雷一声响 东方出太阳 东方出太阳 人们翻身斗地主 穷人翻身把家当 人民从此得解放 不忘阶级苦 牢记血泪仇 不忘阶级苦 永远跟党走
70# 什么都略懂一点

请提供信箱地址,我给您寄一份。
那年月什么歌能唱全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台一播全国各地就跟着唱。除楼上几位列举的以外1972年电台播放了4首歌:罗天婵唱的《打起手鼓唱起歌》;张越男(之后是李双江)唱的《北京颂歌》;张振富唱的《雄伟的天安门》和李双江唱的《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除了《雄伟的天安门》以外,其它三支歌现在还时常在音乐会上有人唱。
小小竹排
72# 数帆老人
谢谢楼主
我的邮箱是[email protected]
仁者请您给我一份资料
除了18、19、20,其他的都够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