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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
发表于 2009-6-30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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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童志刚 于 2009-6-30 11:44 编辑
交代材料之十九
关于我在永邵工作时情况的交代材料(1968年9月4日)
1948年3月我由叶服尧介绍到永邵煤矿工作,当时分配在土测股当工务员,那时土测股只有一个工务员,叫做黄鹄成,暂时由叶服尧兼管股内的事情,在我到职以后不久,就分配去一个股长,叫单传中,是一个土木工程师,是跟郅人杰他们一起由当时的北方煤矿撤退到永邵去的。
我到永邵以后,开始同叶服尧住在一个屋里,大约二个月左右,叶服尧的家来了,我就搬到独身宿舍,同梁源绘住在一起。当时住在独身宿舍的还有刘雍政、王德熙、汪中立、谢允中、石颂明等人(我暂时记起的有这些人),还有一个雷清泉。
那时永邵的工程技术人员中有派别斗争的,以陈廷瓒、叶服尧为首是局长陶勋亲近的,以唐宋为首的另一方是陶勋所不太喜欢的。同陶勋一起的其他行政人员如总务课长左宗彝、财务课长刘XX、股长张XX(此人会打鼓,陶勋爱唱京戏是陶勋的亲信)、股长金国梁、营运课的股长刘XX、总务课的股长曹XX、材料课的沈一鸣(此人名字不一定记得对),还有一些人都是拥护陈廷瓒的(这是在郅人杰、丁子培这些北方干部没有来以前的事),在郅人杰他们来了以后,唐宋同郅人杰的关系逐渐加深,就形成了暗地的南北派别斗争的形势。
当时陈廷瓒是沿江口井口主任,唐宋是牛栏塘井口主任,叶服尧是助理工程师(1949年7月提为付工程师,我提为助理工程师)兼管土测股的事情(土测股股长),我是土测股的工务员,石颂明是牛栏塘井口的工务员(1949年7月石颂明没有被提为助理工程师)。石颂明和唐宋都是湖南邵阳人,我和叶服尧、陈廷瓒都是楚怡的学生,在湖大的时候,我和石颂明、叶服尧又是矿冶系的同班同学(以后我因湖大闹学潮被停学一年,他们没有停学)在学校时因为石颂明这个人有点神经质,性情又比较特殊(固执一些,还看不起别人),我们就很少接近。到永邵以后,我搞土测,他搞现场工作,虽然住在一个宿舍在思想上、行动上也是不太接近的。唐宋这个人也是湖大的学生,比我大约早毕业5-6年是学采矿的,在永邵时他一直搞现场工作,性情急燥,好骂人,在现场有打骂工人的行为,工人对他都很害怕。我和唐宋在永邵时没有什么接触,不过唐宋这个人我是认识的。
唐宋和叶服尧、陈廷瓒怎么闹意见的起源我不知道,我到永邵以后慢慢的就听到一些反映,叶服尧、刘雍政、王德熙都谈到过唐宋的为人,说他性情固执,看不起人,不好接近。唐宋是大学生,陈廷瓒是楚怡高职毕业生,唐宋有一套“理论”水平,陈廷瓒有一套现场“经验”,互相看不起。在局长面前陈廷瓒又吃得开,陶勋是喜欢他的,工人对陈廷瓒也比较有好感。反过来唐宋就不一样,有个架子,对工人又不好,在局长那里又好顶个牛,局长是不太喜欢他的。这里就存在着他们之间的相互斗争,加上叶服尧有是陈廷瓒介绍到永邵去的,是陈廷瓒在楚怡的同班同学,是和陈廷瓒很亲近的,在陶勋那里也是吃得开的。我是叶服尧介绍去的,当然对陈廷沾叶服尧是亲近的。至于陈廷瓒、叶服尧与唐宋、石颂明之间的具体矛盾是些什么问题,我还是不知道。不过对于石颂明这个人在学校时(湖大)我就对他没有好的印象,这个人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好说个道理又说不清道理,还看不起别人,到永邵以后叶服尧也对我说过,说石颂明不行搞点东西颠三倒四的讲不清道理,还要坚持意见(那时叶服尧在工务课,管现场的一些事情,石颂明在牛栏塘井口),说石颂明同唐宋都是邵阳人,邵阳人就是那股劲,有时我到陈廷瓒、叶服尧家去也谈过唐宋的事情,他们说唐宋有个架子,脾气大,对工人厉害,好大骂工人等等。
以后,大约是1948年4、5月间,郅人杰、丁子培、单传中、赵白璧、雷清泉、梁源绘、孙工程师(记不起名字了),还有一个耿XX(此人是丁子培的连襟,是一般工作人员,搞财务的,50年我调来东北时,在北京我到过他家,是我走时丁工程师要我去的,我们在北京还照了一个像,现在我家里还有这张照片)撤来永邵,郅人杰分配为永邵的总工程师,丁子培为工务课长。因为唐宋与陈廷瓒、叶服尧有矛盾,在郅人杰他们来了以后,唐宋就同郅人杰他们开始接近,又形成了一个南北的斗争。不过这些斗争的具体情况我还是不知道,当时我是一个小小的工务员,我同北方干部的接触还是比较好的,我同梁源绘(他也是北方撤去的干部,他本人是湖南资兴人)、雷清泉(他是河北人)经常到丁子培、赵白璧、单传中家去玩,有时打牌,有时闲谈,这些情况,现在沈阳铁法矿务局的雷清泉知道我的一些情况,梁源绘更知道我当时的一些情况。
1949年9月20,永邵解放了。当时来接受的有四个军代表,为首的一个军代表(姓名我忘了)是陈廷瓒、叶服尧在楚怡时的一个同班同学,据53年我在北京煤炭部见到陈廷瓒时他告诉我说这个人是湖南省重工业厅的厅长了。永邵解放的当时这个人在永邵没有呆多长时间就走了,留下三个军代表,由杜钦负责,还有一个陈代表和高代表(姓名我都忘了)。在那个主要的代表来接收永邵的时候,我记得抓了三个人,一个是唐宋,因为唐宋在牛栏塘工作时,有打骂工人行为,民愤大,被抓起来了,以后听说放了出来。另一个是沈一鸣(此人的名字不一定对,他有两个老婆)有特务嫌疑,被抓起来了,还有一个是秦桂生,是永邵的地头蛇,民愤大,也被抓起来了。(据51年刘雍政给我来信说,秦桂生以后被镇压了。)
永邵解放以后,当时我代表一部分独身人员的意见,提出修一条简易轻便道代替年久失修不能使用的大木桥(一百多米长)来运煤,这个工程由干部劳动来完成。当时我们一部分年轻人如刘雍政、梁源绘、谢允中等人都不喜欢那些官气很大的管理人员如左宗彝、金国梁等人,想要他们也来挑挑土篮子试试。这个意见提出后军代表杜钦很重视,对我有了一个较好的看法,1949年12月左右就把我调到沿江口当井口值班工程师,1950年2月又把我调到画眉山井口搞复工工作,同时还指派我为工会筹备委员。在我调来画眉山的时候,把原来在画眉山搞复工工作的一个北方干部孙工程师换下去了。我在画眉山搞复工工作不久,大约是1950年2月末的一天,我从画眉山值夜班回独身宿舍,正是天刚亮的时候,我在干部宿舍前面的路上碰到军代表杜钦急急忙忙的往牛栏塘那边走去,杜代表看到我时问了我一句“下班哪”,我说“下班了,回宿舍去”。当我到宿舍洗完脸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宿舍里就传开了说是出现了反标,贴在立井井架上,画着一个人伸着一个大手遮住了太阳。这张反动漫画究竟画了一些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看到这张漫画。事情发生后,大约是第二天,就把毒蛇宿舍一个搞事务工作的XXX抓去了(这个人我记得是财务课长刘XXX的亲戚),抓去以后,听说是放在矿警队,还用了刑(这些都是传闻的,我都没有看到),以后这个人听说也放出来了。到1950年4月22日,在军代表杜钦从汉口还是长沙开会回来的第二、三天,就发表我调北京燃料工业部的命令。当时我也感到很突然,我不想到北京去,因为我估计到北京就是到东北,离家太远了怕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那时我还有一个对象在衡阳,她也不会愿意去的。但是我没有向军代表提出不同意见,我那时的政治觉悟是很低的,对党根本没有认识,我认为现在是听人摆布的时候了,去就去吧,到东北搞几年想办法再回来。我在离开永邵的头天晚上,我到陈廷瓒家去辞行,陈廷瓒对我说:“去就去吧,去了也好,这个地方也很复杂,上次出现的反标,有人还怀疑是你搞的,机械厂的工人替你说了话,才没有事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我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思想,所以我听了陈廷瓒的话以后,我不感到是个什么问题,反而增加了我离开永邵的勇气。但是到了长沙以后,我还是不想走,我到周翰夫家同周翰夫研究,想到长沙有色金属管理局去,就自己跑到湖大找了那时的代校长易鼎新假称自己没有工作,请求学校介绍到有色金属管理局去。学校同意了,我也到有色局接了头,但是再同周翰夫一研究不行,1)我领了去北京的旅费,没有地方交,不交又是贪污,不好处理;2)用色局和永邵都属中南重工业部管理,以后一查出来不好办,所以没有办法,在50年5月5日我就离开了长沙到北京,在北京等了七天,就分配到沈阳煤矿管理局,1950年5月25日到辽源。
交代人 童储祥 196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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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郅人杰,从北方来到永邵后担任了总工程师。该人可以查到一点资料:他是20年代开封办学的福中矿务专门学校后来改名为福中矿务大学(这个学校好像就是中国矿业大学的前身,在焦作)的学生,参加过学生运动,属于进步青年。1955年10月第二届武汉市民盟常委名单中有个叫郅人杰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在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的“永邵煤矿局职员任命案”中,有“煤業總局呈請調派{#郅人傑#}為永邵煤礦局正工程師兼工務課課長”字样。
文中提到的永邵煤矿局局长陶勋,据有关档案,1949年5月左右外出公干“因交通困难永邵煤矿局情况不明已无法前往……赴贵阳……”,后来似乎被民国政府任命为“贵州煤矿公司”经理,并在1949年11月就任。
文中提到易鼎新是位知名人物:易鼎新(1887—1953),湖南省醴陵县(今醴陵市)人,1914年考取纽因大学研究院电机部研究生,1915年获理科硕士学位。1929年任杭州电厂厂长兼总工程师。1933年任湖南电灯公司总工程师兼湖南大学教授,用两年时间筹建了两万千瓦新发电厂,称道于华中数省。撰写出版了《有线电报》、《有线电话》等著述。是一位著名的电气学家和电工专家。建国初期,历任湖南大学校长兼校务委员会主任委员、湖南大学教务长、副校长、代理校长,并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长沙市人民政府委员、省人民政府财经委员会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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