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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楼
发表于 2011-8-3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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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老程 于 2011-8-3 11:49 编辑
有时天灾之际却是我们开荤之时,我们去的第二年天大旱,沼上养的牛眼看都要饿死,没办法大队只好把那些几乎站不起来的牛杀了,皮扒下来,肉就地煮熟凉成牛肉干,我们分得了一些。
有时牧区遇灾,牧民会赶着羊群到农区来卖,大羊一只5元、小点儿的3元,杀了得把皮交还给牧民。
一次我们买了一大两小共三只,先把大的杀了解馋,没舍得那两只小的,结果夜里便宜了村里的狗。那年头人饥狗也饿,人狗同患一种疾病:胃亏肉。
这种病的临床表现就是饭量大,平常稀松不敢猛吃也得一顿一斤左右。邻村有个身高1.55米,体重不足百斤的北京女孩曾创下连吃6碗高粱米饭(一碗4两有余)的记录。幸亏知青冬季返城探亲,北京至少每月有半斤肉票,我们这群饿狼回家,亲人总设法给我们治亏肉病,一般半个月后饭量就降下来了。
农民可就没有这治疗期了,几乎家家粮食严重匮乏,连队干部家也没余粮。尽管我们那儿人均土地15亩,亩产也过了纲要,但国家政策不允许农民提留。好劳力每年还有百余斤工分粮可提,老人孩子不出工每年只有规定的口粮。村民为了多分粮食就多生孩子,孩子小时他那份口粮(和成人一样)可以救救急。可等孩子大些他就成了家庭负担: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上世纪80年代前我国人口出生率高居不下的根本原因就是源于农村的口粮提留政策。
我们还养了十来只鸡,每次攒够10只鸡蛋就炒一回。有一阵我们吃炒鸡蛋的频率高了起来,鸡没多,产蛋率也没高,蛋怎么多的呢?这要归功于做饭的女生,当然,她没特异功能自己不会下蛋。我们住的房子后面是生产队的牲口棚,附近村民养的鸡每天去马槽下面吃漏下来的豆饼残渣,它们有时会溜达到我们院子里来。开始做饭的女生往外轰,后来她看出有的母鸡肚子里有蛋,她用粮食把母鸡引进屋,捉住后关进我们的鸡笼,等它下了蛋再放。鸡生蛋有记忆性,有些村民养的鸡慢慢习惯了到我们鸡舍里来生蛋。后来这个秘密被村民发现,大家哈哈一笑了事。
我看过有些知青写的东西,写了一些人遭当地村干部迫害的事情。我想事情总有它的另一面,其实我们下去时当地政府还是执行国家政策的,只要是知青不管什么出生都可以参加基干民兵;第一年队里出工给做饭;发一套冬装。我们那一带农民很厚道,总觉得我们这群十七八的城市孩子可怜,挺关照我们的。
很多问题出在知青自己身上,到了第二年很多知青点内部矛盾增大,有的甚至大打出手,结果自行分户,相互拆台。再加上因饥饿有的知青开始偷鸡摸狗,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如果成了习惯必会招致多数村民不满。我们村天津知青开始和我们一样挺受关照,后来内部打架分灶吃饭。一次其它村有几个天津孩子来伙同我们村一名天津知青偷了村供销社。案子很快破了,人赃俱获,外来的有前科被县公安带走,我们村的那个被专了政和村里四类分子一起改造了一段时间。同年春节前队里放他回去探亲,回来后不了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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