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余英时《现代危机与思想人物》中看到一段资料,该资料来自胡适《日记》。这资料是一二九抗日运动期间北大一学生写给胡适的信: 适之先生: 塘沽协定签字以后,你曾替它辩护过!现在丧心病狂的军人又把整个华北出卖了,你还替它辩护吗?......唉!我的胡适老师!!! 在这样危急的环境之下,凡属热血的青年学生,谁不比丧了父母还难过!激于爱国的热情放出一声惨痛的呼喊,以求鼓起同学们的猛醒,这你能说是不正当的吗?这你能说是轨外的行动吗?倘若你以为这是不当,那你真是丧心病狂了!该杀的教育界蠢贼!! 今天一院的通告(洪森按:指学生张贴煽动游行的通告),你亲自撕下去了!在你撕的时候,你的耳朵还红了一红!我们看见你那样的心情,真是哭笑不得!胡先生,我们深切明白了你的人格!你的人格连一个无知的工友都不如!只有用粗野的手段对付你才合适!你妈的!难道华北卖给日本以后,你还能当北大的文学院长吗?你把我这热心的青年学生残杀几个,陷害几个,你心还很痛快吗?即使你阻止了我们爱国心的沸腾,于你有什么好处?!于你的良心也过意的去吗? 现在警告你:向后你若再撕毁关于爱国的通告,准打断了你的腿,叫你成个拐狗!勿谓言之不豫也! 将来杀你的人启 十二月十日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一二九运动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策划煽动的结果,而中共又是按照共产国际的指示来策划煽动抗日高潮的,其目的就是避免中日议和,挑起中日大战,为苏联提供安全屏障以及趁国民党在抗战中削弱力量为中共夺取政权铺路。 我提出《假如中国不抗战》,是完全针对当时具体的历史条件的,可是梧桐和童兄,撇开这些具体的历史条件不谈,把它变成抽象的战与降问题。 刚才又偶然看到当年北大学生的这封信,我发现时过境迁七十年,一些人的思维方式还是和当年那个北大学生一个样。其实这些人也谈不上什么思维模式,只是在长期的舆论灌输之下,对事情只有情绪化的反应了。 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本来就不可两分,即使勉强可以分,那么我在论证自己观点的过程中显然是引用了大量的事实和数据的。而反驳我的梧桐以及童兄至今未见他们拿出任何事实和数据来证明他们的论断,也许他们认为他们所掌握的是无可辩驳无可怀疑的绝对真理,所以不需要举例,可是我偏不信有这样不需要证明的绝对真理。也正是出于不信,我才自己去寻找结论。 我和梧桐和童兄一样是在被灌输被洗脑的环境中长大的,然后出于怀疑再自己来“清污”,所以我的思考和结论是反洗脑后的产物。现在你们依然使用官方的一套意识形态话语来和我争辩,实在难以让我产生应对的激情。因为我已经是“过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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