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乌龙茶 于 2010-5-3 13:52 编辑

有关汪晖抄袭的争论,我一直没有参与,一是因为我自己就没看过汪晖的著作(没兴趣,看过他的一些文章),二是因为,我发现这场争论已经演变为倒汪派和挺汪派的争论,而我对倒汪和挺汪都没有兴趣。秦非兄认为汪晖的抄袭行为已经铁证如山,批评我说“汪晖固然不好王彬彬更为恶劣之类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想先声明的是,我的原话不是“汪晖不好”,而是“不喜欢汪晖”,同时,这件事与我认为“王彬彬的问题更严重”,没有关联。我既不想倒汪,也不想挺汪。我只想就事论事地说,在看主贴的第一段后,我的感觉是,王彬彬要么是无知,要么是无赖。但我怕这样说会引起大家的误解,以为我也跃跃欲试地要加入到挺汪派中去。所以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措辞改成了“王彬彬的问题更严重”。
    指控汪晖抄袭,与批评汪晖的观点是错误的,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要指控他抄袭,就要拿出他抄袭的证据,并且证据在手时,就应该斩钉截铁地下结论:汪晖抄袭了。
    在“换一个主语,就能指鹿为马吗” 这一段,我看不出哪个地方是抄袭的,我也没看到王彬彬斩钉截铁的结论:汪晖是抄袭了柯林伍德的。我只看到他说:“汪晖先生对柯林伍德的话做了些增删,于是,柯林伍德的‘时间关系’和‘逻辑关系’都被弄乱了。”但这种指挥是不能成立的。首先,“逻辑关系”和“时间关系”并不属于柯林伍德的原创,如果王彬彬认为这是抄袭,那他应该去查一下柯林伍德抄袭了谁,而不是拿来作为汪晖抄袭的证据。其次,在这一段中,汪文的要点,是借助“逻辑关系”和“时间关系”这对概念,分析吴稚晖的自然观的实质内涵,如果柯林伍德的著作中有相似的话,但不是用来评论吴稚晖的(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那就不能说汪晖抄袭了柯林伍德。而只能说,汪晖在分析吴稚晖的自然观时,采用了与柯林伍德类似的分析方法,甚至相同的分析工具和概念工具。但这不叫抄袭,最多只能说它是雷同。如果指控汪晖抄袭了柯林伍德的证据是,汪晖没有做注,说明他的这一段是模仿了柯林伍德,那就需要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文中的核心概念——逻辑关系和时间关系——是柯林伍德的原创,而这不是事实;第二个条件是,柯林伍德已经对吴稚晖做过相同的评论,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以上我的分析只想表明,如果王彬彬在“换个主语,就能指鹿为马吗”这一段,试图指控汪晖抄袭了柯林伍德,他是不会成功的。事实上,王彬彬在这一段没有下这样的结论,他很聪明地把问题抛给了关注此事的读者:“如果汪晖先生那段话确实是对柯林伍德的生吞活剥,那该怎样为这种行为定性? ”但是很遗憾,在这段话里,我读出的是王彬彬的不诚实。
    或许大家还会有另一种看法,觉得不管怎么样,汪晖那段文字,与柯林伍德的文字是极为相似的,所以即使不能指控汪晖抄袭,至少可以批评汪晖没有自己的观点,也就是批评汪晖著作中有大量文字与名人名著雷同的现象。
     现在,如果批评像上面说的那样,是指向雷同的,我必须先说明,我没有资格来做鉴定,因为我没看过汪晖的原著。但同时我还要说,仅凭王彬彬给出的对比,我还是看不出来那是不是雷同。因为当我们批评雷同现象时,我们的意思是,汪晖著作中的核心观点或主要观点,是柯林伍德或其它什么人早就说过了的,不是汪晖的原创。但要证明这一点,就需要把汪晖的著作与柯林伍德或别的什么人的著作拿出来仔细对照。我不知道这样对照的结果是什么,我也没有兴趣做这件事,但我认为,即便我们从对照中发现汪晖著作中确实有太多与他人雷同的观点,但这仍然不等于证明了汪晖抄袭,而只能说,这证明汪晖的思想是贫乏的——如果事实的确如此的话。
    最后我要再次表达一个前面已经说过的观点:汪晖是否抄袭,与汪晖的观点是否能接受,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不喜欢汪晖的观点,并且想批判它,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指出汪晖观点中的逻辑错误或事实性错误。在这场争论中,我还看到有人在批评汪晖的文风,比如晦涩等。在我看来,这类批评是不着边际的,而且有些批评简直就是在夸奖汪晖。不过这扯得远了,就此打住。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鲁迅的思想中,奴才和奴隶主的思维是一样的
所以,奴才的反面,不是奴隶主,而是独立的个人
反对奴隶或奴才,也不必然意味惦着让别人给自己当奴隶或奴才
本帖最后由 心中有刀 于 2010-5-3 20:50 编辑
鲁迅的思想中,奴才和奴隶主的思维是一样的
所以,奴才的反面,不是奴隶主,而是独立的个人
反对奴隶或奴才,也不必然意味惦着让别人给自己当奴隶或奴才
秦非 发表于 2010-5-3 18:34
秦非兄:

这是个游离主帖的话题,本不想深究的,既然你很顶真地回掐了,我倒也不得不顶真一把。从事实层面来看,奴隶(奴才)与奴隶主的思维一定是大不相同的,正如地主和农民,总体上思维不可能一致。至于鲁迅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不知者不可言说。有刀读鲁迅不多,不敢妄自揣测,这就请秦兄赐教,鲁迅哪篇大作显示,在他老人家眼里,奴才和奴隶主的思维是一样的?

那不会是汪晖的研究成果吧?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汪晖赶快去写一篇《重温<死火重温>》,哈哈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毛的脖子骑不得。
据《北方城镇报》报道,隐居北美小镇的著名哲学家哈尼,近日继《纯粹感性批判》后,又完成了三卷本的《实践感性批判》,即将由道格出版社发行面世。该著作打通从老子到康德的伦理路径,对从孔子到马克思再到后现代的道德先验一剑封喉,指出感性是价值判断之基本,对逻辑与语言、时间与空间、感觉与物质的对应与关连进行了由本体论抵达范式观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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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燕丝 于 2010-5-4 11:26 编辑

35# 李大兴
废话少说,到时候一定想法买一本来看。嘿嘿。
据《北方城镇报》报道,隐居北美小镇的著名哲学家哈尼,近日继《纯粹感性批判》后,又完成了三卷本的《实践感性批判》,即将由道格出版社发行面世。该著作打通从老子到康德的伦理路径,对从孔子到马克思再到后现代的 ...
李大兴 发表于 2010-5-4 01:02
哈哈,大兴兄的ID头像,正是哈尼生活照。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回LS640604:

关于奴隶意识或奴才意识的反面究竟是什么,如果当奴隶可悲或当奴才可憎,是否意味着当奴隶主才算人格高洁、足以自豪,鲁迅的确没说什么。这个问题是有刀自拟的,随便一说而已。不过奴隶也罢,奴才也罢,对应的是奴隶主或主子,假如奴隶、奴才皆非上品,那倒确实不妨追问一句,惦着想让别人给自己当奴隶或奴才,难道就伟光正了么?心中有刀 发表于 2010-5-3 11:07
回有刀兄:

谈到奴隶可悲奴才可憎时,在我的思路里不会联想或对应到“奴隶主”,如果一定要追问的话,我要追问的也仅仅是如何摆脱奴隶的处境和奴才的意识。如果说奴隶意识或奴才意识的反面是什么的话,我的回答和“秦非”兄一样,那就是公民权利和公民意识。
有关汪晖抄袭的争论,我一直没有参与,一是因为我自己就没看过汪晖的著作(没兴趣,看过他的一些文章),二是因为,我发现这场争论已经演变为倒汪派和挺汪派的争论,而我对倒汪和挺汪都没有兴趣。秦非兄认为汪晖的抄 ...
乌龙茶 发表于 2010-5-3 13:47
一剑封喉
乌龙茶兄和汪晖果然都是搞学问的,让我辈见识了学问究竟应该怎么搞,佩服得紧,以致无言。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毛的脖子骑不得。
说实在话,我自认为还达不到汪晖的水平,所以彼兄把我和汪晖联系在一起,过于抬举我了。
    这么说吧,我所看到的、由王彬彬从汪文中摘出的、与柯林伍德极为相似的那一段,在我看来只是极为平常的雷同。如果一定要把这种雷同定义为抄袭,那就可以从比汪晖身份高得多的西方哲学家的原著中,发现大量的这类“抄袭”。如果不是指责抄袭而是指责雷同,那么在我看来,王彬彬不具备这种实力,说得难听点,可能也不具备这种资格。只看了人家一本著作中的某一节中的某一段话,就定义著作者没有自己的东西,完全是拾人牙慧,这样打假,未免也太轻率了。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茶兄对“雷同”的理解,与常识相悖。所谓雷同,指的是不约而同、不期而遇,类似撞衫。假如汪晖没有提到柯林伍德,然后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读过柯林伍德《自然的观念》一书,或许还有拿“雷同”来强辩的一隙余地。可惜,他读过了,而且还引用过了。换句话说,汪晖已经没有资格与柯氏雷同了,好比俺读过《管锥编》,且自诩读得还算认真,那么,我就没有资格与《管锥编》雷同了,一旦《管锥编》里的句子以未加引号的方式出现在小文里,没话说,只能认定俺抄袭。
抄袭有程度之别,认定对方抄袭,确实,只要一段话就够了。剩下的只是程度问题。鉴于判断抄袭并非高端学问,所以,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一个小学生也可以指出大学者抄袭的。就算王彬彬的学术能力远远不及汪晖,也不妨碍他指出汪晖抄袭。因为,只要他确实抄了,看出抄袭就是件简单的事。而且,操作上讲,揭露抄袭允许“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只要一点成立,抄袭即可成立。至于抄袭者在学术上另有能耐,属于另一回事。张汝伦在哲学上也非没有能耐,王铭铭在人类学上也非毫无造诣,但他们抄袭了。
泽雄兄对抄袭的定义有过强之嫌。生活中,两个人各说了意思大致相同甚至完全相同的一句话,这是常有的事。在学术论文中,如果两个人在分析或论证某个问题时用的是相同的概念工具,那么这两个人的表述大致相同也是常有的事。道理很简单,如果概念工具是相同的,那么证明的方式或思维的方式就有可能是相同的。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数学领域,人们不会说,两个数学家或学者在某一个数学问题的证明上采用了完全相同的符号和推理方式,就说其中一个抄袭了另一个。除非其中有一个是原创的,而另一个在用了别人已经用过的证明思路后,没有注明那是别人已经证明过的。
    所以,我的看法是,要判断汪晖有没有抄袭,需要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逻辑关系”和“时间关系”是柯林伍德的原创,第二个条件是,汪文中与柯林伍德极为相似的那段话,是汪文中的主要观点或立论的根据之一。前者不是事实,因为早在人们研究康德有关时间和空间先天地存在于我们的心灵时,就已经有逻辑在先和时间在先这两种说法;后一个是需要对汪文做全面地比较研究的,如果汪文中与柯林伍德极为相似的那段话,并不是汪文中的主要观点,也不是主要论据,则说汪抄袭了柯,是没有道理的。王彬彬并没有提供这样的证据,主贴中,他声称自己是挑着看的。所以他对汪晖的指控,也不具备第二个条件。我提出资格问题,就是这个意思。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柯林伍德算什么?在哲犬哈尼眼中,康德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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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兄过激了。在我看来,外界的情况是,汪晖有没有抄袭的问题已经不是这场争论的焦点(本来应该是),焦点是倒汪还是挺汪。学术规范问题演变为立场和派系斗争,我以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好事。学术打假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打假者自身有问题,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很难说是在端正学风、净化学术空气。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泽雄兄对抄袭的定义有过强之嫌。生活中,两个人各说了意思大致相同甚至完全相同的一句话,这是常有的事。在学术论文中,如果两个人在分析或论证某个问题时用的是相同的概念工具,那么这两个人的表述大致相同也是常有的事。道理很简单,如果概念工具是相同的,那么证明的方式或思维的方式就有可能是相同的。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数学领域,人们不会说,两个数学家或学者在某一个数学问题的证明上采用了完全相同的符号和推理方式,就说其中一个抄袭了另一个。除非其中有一个是原创的,而另一个在用了别人已经用过的证明思路后,没有注明那是别人已经证明过的。
    所以,我的看法是,要判断汪晖有没有抄袭,需要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逻辑关系”和“时间关系”是柯林伍德的原创,第二个条件是,汪文中与柯林伍德极为相似的那段话,是汪文中的主要观点或立论的根据之一。前者不是事实,因为早在人们研究康德有关时间和空间先天地存在于我们的心灵时,就已经有逻辑在先和时间在先这两种说法;后一个是需要对汪文做全面地比较研究的,如果汪文中与柯林伍德极为相似的那段话,并不是汪文中的主要观点,也不是主要论据,则说汪抄袭了柯,是没有道理的。王彬彬并没有提供这样的证据,主贴中,他声称自己是挑着看的。所以他对汪晖的指控,也不具备第二个条件。我提出资格问题,就是这个意思。

乌龙茶 发表于 2010-5-4 23:07
茶兄说,王彬彬的文章没有读完,只读了“换个主语,就能指鹿为马吗?”就停止了。我想,你如果继续读下去,只要再读一段,就不会出现上面的说法了。我替你再摘出下面一段:
——半借半拿,是可以的吗?
      将他人的一段话,截为两部分,一部分加上注释,作为引文出现,另一部分则稍做字句变动后收归己有,作为自己的思考出现在书中。这似乎也是汪晖先生喜用的方式。在关于吴稚晖的这一节中,此种情形就不只一处。先举一例。
     汪著第1273-1274页,以引文格式引用了柯林伍德的这段话:
     不承认自然界、不承认被物理科学所研究的世界是一个有机体,并且断言它既没有理智也没有生命,因而它就没能力理性地操纵自身运动,更不可能自我运动。它所展现的以及物理学家所研究的运动是外界施与的,它们的秩序所遵循的“自然律”也是外界强加的。自然界不再是一个有机体,而是一架机器:一架按其字面本来意义上的机器,一个被它之外的理智设计好放在一起,并被驱动着朝一个明确目标去的物体各部分的排列。[159]
      如读者所见,在这段话后面做了一个注释:“柯林武德:《自然的观念》,页5。”引文结束后,便回到正常的论述格式,汪晖写道:
      像希腊思想家一样,文艺复兴的思想家们把自然界的秩序看作是一个理智的表现,只不过对希腊思想家来说,这个理智就是自然本身的理智,而对文艺复兴思想家来讲,它是不同于自然的理智——非凡的创造者和自然的统治者的理智。这个差别是希腊和文艺复兴自然科学所有主要差异的关键。
      这里,这番以黑体字排出的话完全是以汪晖自己观点的面目出现的。如果不查证,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也是柯林伍德的话。柯林伍德《自然的观念》第5页:
      不承认自然界、不承认被物理科学所研究的世界是一个有机体,并且断言它既没有理智也没有生命,因而它就没能力理性地操纵自身运动,更不可能自我运动。它所展现的以及物理学家所研究的运动是外界施与的,它们的秩序所遵循的“自然律”也是外界强加的。自然界不再是一个有机体,而是一架机器:一架按其字面本来意义上的机器,一个被它之外的理智设计好放在一起,并被驱动着朝一个明确目标去的物体各部分的排列。文艺复兴的思想家们也像希腊思想家一样,把自然界的秩序看作一个理智的表现,只不过对希腊思想家来说,这个理智就是自然本身的理智,而对文艺复兴思想家来讲,它是不同于自然的理智——非凡的创造者和自然的统治者。这个差别是希腊和文艺复兴自然科学所有主要差异的关键。
     看过这段完整的话,我们就明白了:汪晖将这段话截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引文出现,另一部分则变成了自己的思考。当然,有两个细小的变动。——如果两处完全一样,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作者在引用时的疏忽,把柯林伍德的话不小心变成了自己的话。但有了两处变动,尤其是收归自己部分的开头一句话的变动,就不能不说,这收归自己,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了。这样一种行为,该怎样称呼之?
————
我想,茶兄应该可以看出,这里不存在你强调的“概念工具”,这里只存在完整语意的赤裸裸窃取。
此外,茶兄关于判断汪晖抄袭“需要两个条件”的说法,不符合公认的抄袭界定,近似给汪晖先生法外施恩了。抄袭一般仅指表达方式的相同或相近,只要该表达方式不具备巧合性且作者没有明示或暗示出处,抄袭即可成立。依此而论,两篇文章里都出现“老王,你饭吃过了吗?”是不足以判断抄袭的,因为那种话符合茶兄提到的“生活中,两个人各说了意思大致相同甚至完全相同的一句话,这是常有的事”,反过来,两个人同时说出“文艺复兴的思想家们也像希腊思想家一样,把自然界的秩序看作一个理智的表现,只不过对希腊思想家来说,这个理智就是自然本身的理智,而对文艺复兴思想家来讲,它是不同于自然的理智——非凡的创造者和自然的统治者。这个差别是希腊和文艺复兴自然科学所有主要差异的关键”,则断无可能,尤其,一方还声称读过另一方的著作。茶兄的解释只能为“老王,你饭吃过了吗”开脱,却无法为后一段话譬解。
大兴兄过激了。在我看来,外界的情况是,汪晖有没有抄袭的问题已经不是这场争论的焦点(本来应该是),焦点是倒汪还是挺汪。学术规范问题演变为立场和派系斗争,我以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好事。学术打假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打假者自身有问题,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很难说是在端正学风、净化学术空气。
乌龙茶 发表于 2010-5-4 23:37
倒汪或挺汪,这种现象的确存在,但窃以为不是王彬彬揭露抄袭的核心,将一件严肃的学术性揭露归结为倒汪、挺汪的派性之争,是误把现象当成了本质。我早说过,假如抄袭者是朱学勤或秦晖先生,我的愤怒不会有所减低的,我还表示,我只有在朋友犯事时才会选择沉默。
尽管存在倒汪、挺汪这两种派别,但公正的做法,是最大程度地回避派系之争,专就文本本身说话。
文字是一种思想的创作,即便有“雷同”的意思,也说不出“雷同”的话来。汪晖不是在一两个名词、概念上的“雷同”,是整段整段的雷同,这样的“雷同”只能是抄袭。
群众滴眼睛是雪亮滴
雪亮滴眼睛是不明真相滴
本帖最后由 乌龙茶 于 2010-5-5 00:17 编辑

泽雄兄:我没看过汪晖的原作,手头上也没有,你摘录的王彬彬的这段指控,我无法查证。但是在看了王彬彬摘录的王文中的两段话,我觉得非常奇怪:第一段已注明是柯林伍德的,第二段据王彬彬说,是没有注明的。但这两段话都是在谈希腊和文艺复兴,并不是在谈吴稚晖。换句话说,王彬彬认为是汪晖抄袭了柯林伍德的那后一段话,并不是汪晖著作中所要谈论的问题。据说汪晖这本书的书名是《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王彬彬承认他挑着看的是其中评论吴稚晖的一节。然后他发现,汪晖在一本评论中国思想的著作里,先是引用柯林伍德的,后来又移花接木地抄袭了柯林伍德有关希腊和文艺复兴的一段评论,但汪晖抄袭的部分竟然不是用来评论吴稚晖的,而是用来评论与他的主题毫不相干的希腊和文艺复兴的。这不是奇怪吗?由于我读了王文的第一段,就已经无法相信这个人,所以我不得不表示怀疑,王彬彬的动机究竟是要学术打假,还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或者另有野心。我是没有精力和时间来证实这件事了,不过我相信迟早会有人揭露真相的。
      把王彬彬指证汪晖抄袭的这段话贴在下面:
      像希腊思想家一样,文艺复兴的思想家们把自然界的秩序看作是一个理智的表现,只不过对希腊思想家来说,这个理智就是自然本身的理智,而对文艺复兴思想家来讲,它是不同于自然的理智——非凡的创造者和自然的统治者的理智。这个差别是希腊和文艺复兴自然科学所有主要差异的关键。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回茶兄:我也“没看过汪晖的原作,手头上也没有”,但我不认为这很重要。孙周兴揭露张汝伦抄袭案所据的那本浩瀚德语工具书,当时全中国都没有一本,因而无人有条件去查证。只要举证的方式正确,我们理应表示信赖。当然,一旦举证不准确,性质就完全相反,不是被举证者抄袭,而是举证者涉嫌诽谤。所以,如果你要查证的话,只是为了说明王彬彬是否诽谤。
“然后他发现,汪晖在一本评论中国思想的著作里,先是引用柯林伍德的,后来又移花接木地抄袭了柯林伍德有关希腊和文艺复兴的一段评论,但汪晖抄袭的部分竟然不是用来评论吴稚晖的,而是用来评论与他的主题毫不相干的希腊和文艺复兴的。这不是奇怪吗?”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茶兄为什么认为“不是用来评论吴稚晖”的就会很“奇怪”,你把抄袭理解得过于复杂了。作者只要把一段他人的话假充为自己的,抄袭即可成立,至于该段抄袭语用于何种目的,乃题外之论。
我是不问动机的,假如茶兄讨厌挺汪倒汪的派系之争,那就同样应该免问动机。王彬彬是否鸡蛋里挑骨头,那没关系,汪晖若能做到不让鸡蛋里出现骨头,不就没事了吗?众所周知,鸡蛋里本来就没有骨头的,并非别人只要“另有野心”就能挑出来的。所以,一旦被人挑出“骨头”来了,只能说明,汪晖原来就不是一只鸡蛋。
回泽雄兄:        
      孙周兴揭露张汝伦抄袭案,我不清楚。不过“孙周兴揭露张汝伦抄袭案所据的那本浩瀚德语工具书,当时全中国都没有一本,因而无人有条件去查证。”我想这段话可能是笔误。那本德语工具书全中国没有一本,并不等于没有人有条件去查证。当然我是没这个条件的。
    我同意,举证的方式是很重要的。如果方式不对,即使有证据,证据也可能被错误地使用。反之,证据也是重要的。如果举证的方式是对的,但没有证据或证据不足,那就难以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对于王彬彬,我的看法是,他在举证方式和证据这两个方面都有问题。
    据说,钱理群认为汪晖的问题是不规范,而这种不规范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学术界是普遍现象。例如,当时我们可以看到国内一些权威学术期刊(有些还是某专业的顶级刊物),对参考文献和注释的要求就是很不规范的。我在看了王彬彬给出的证据后,看法与钱理群是相同的。比如你在46楼贴出的那段据说是抄袭了柯林伍德的文字,总共100来个字,照王文所说,上一段已经注明是柯林伍德的,这一段同样是评论文艺复兴和希腊自然观的差别,显然也是引用了柯林伍德,但却没有注明,而是直接写进了正文里。如果事实的确如王彬彬所说,则我仍然认为,这不是抄袭,而是不规范。因为没有人会这样傻,一边抄袭一边还主动地告诉你我抄袭的是谁的书以及抄袭了这本上的哪一段。
    当我们揭露抄袭时,我们是有动机的。而且我们对抄袭是一种恶劣的行为的看法,本身就包含了我们对抄袭的动机是恶劣的判断。在前面我说,这个事件现在已经演变为倒汪派和挺汪派之争,这场争论的本质是所谓自由派与新左派之争。参与这场争论的人各有其动机,但却并不都是出于维护学术规范的动机。比如在指责汪晖抄袭时,又附加了对汪晖的文风乃至观点的厌恶,究竟要批评汪晖什么?
    假如以后的事实证明,汪晖真的不是鸡蛋,那是好事。我想表达的只是这样一个观点和立场,以不规范的打假去打假,不会打到假,只会越打越假。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51# 乌龙茶
茶兄:“没有人这么傻”,显然不成为理由。很多傻事都是聪明人做出来的,学术剽窃尤其如此。在我看来,已经错了,却不认错是最傻的,可是余秋雨就要做反驳这样的傻事,搞得人人皆知,你能因此认为余秋雨没有那么傻,所以他的反驳就成立了?汪晖的抄袭事件搞得这么热闹,钱理群等人的辩护可谓功不可没,不也是聪明人做傻事么,真正起到了“阶级敌人起不到的作用”。
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比如在指责汪晖抄袭时,又附加了对汪晖的文风乃至观点的厌恶,究竟要批评汪晖什么?
============
这是乌龙最典型的战法,把自己的看法问着问着,就强加到别人头上去了。

我想表达的只是这样一个观点和立场,以不规范的打假去打假,不会打到假,只会越打越假。
=============
打假要规范,揭露抄袭怎么规范法?难道在大街上喊声有小偷,必须是南京话,伸出兰花指,身段还要是昆剧的不成?
今天,我就是高瑜
文字是一种思想的创作,即便有“雷同”的意思,也说不出“雷同”的话来。汪晖不是在一两个名词、概念上的“雷同”,是整段整段的雷同,这样的“雷同”只能是抄袭。
网事情缘 发表于 2010-5-4 23:57
听说过一句俏皮话:纯粹从概述上讲,一只猴子在键盘上跳跃,也可能写出一篇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但那是什么概率呢?我搞不弄,反正,得加上令人晕眩的N次方,总之,是一件只能在数学上推算假设而无法在人间复现的奇观。
汪晖因为自称读过柯林伍德的书,所以,连这番超级概率学也无法助他脱困。
51# 乌龙茶  
茶兄:“没有人这么傻”,显然不成为理由。很多傻事都是聪明人做出来的,学术剽窃尤其如此。在我看来,已经错了,却不认错是最傻的,可是余秋雨就要做反驳这样的傻事,搞得人人皆知,你能因此认为余秋 ...
阿吕 发表于 2010-5-5 14:56
确实,乍一看,茶兄“没有人这么傻”的理由是成立的,但可悲的是,这么傻的人偏偏还不少。我发现过抄袭小文者,而我之所以发现,就因为他还提到了小文。犯傻总是有理由的,如此犯傻的理由是什么呢?那是因为两种欲望的同时勃兴:一个人既按捺不住抄袭之念,又同时按捺不住炫耀之念,这种傻法就会源源而出。另外,有一种三流聪明人特别易犯的错误是:把别人想像成傻瓜。大量出自聪明人的傻行,都是在他自以为可以把别人看成傻瓜时,犯下的。实际上,真正的聪明人,会永远切记:切莫把别人想像成傻瓜。我以为,这是判断大聪明和小黠慧的泾渭。
同理,我撰文揭露过林国荣对《西方正典》的抄袭,林氏文章本来就是评论《西方正典》的,按说,他对《西方正典》的抄袭最可能被人发现,但他同样自以为聪明过度(换个说法就是假设别人都不会认真去读这本书),像汪晖那样,他以为只要颠倒一下语序、调整几个句子,就可以瞒天过海、混充渊博了。结果,至少落在我眼里的,就是笔墨一派狼藉。我得承认,假如他在评论《西方正典》时抄袭别人的书籍,以我之疏懒脾气,倒未必能够发现。但他偏偏这么傻,把自己的抄袭对象事先昭告了。
回泽雄兄:        
     回泽雄兄:        
      孙周兴揭露张汝伦抄袭案,我不清楚。不过“孙周兴揭露张汝伦抄袭案所据的那本浩瀚德语工具书,当时全中国都没有一本,因而无人有条件去查证。”我想这段话可能是笔误。那本德语工具书全中国没有一本,并不等于没有人有条件去查证。当然我是没这个条件的。……
乌龙茶 发表于 2010-5-5 13:58
再回复一下。茶兄说我“可能是笔误”,我想澄清一下,不完全是笔误。茶兄方便的话,可以去搜索孙周兴先生《实践哲学的悲哀》一文,即知其详。孙周兴揭露张伦汝抄袭的那篇文章,依据是一套

《哲学历史词典》(HistorischesW rterbuchderPhilosophie》),据孙周兴介绍,该书“是德国学术图书协会出版社(WBG)出版的一套大型哲学概念史词典,共十二卷”,孙周兴也只是正好在德国当访问学者时,才在大学图书馆里见到这套书,当时该书只出了十卷。


当然,国内某机构当时已出巨资买了这套书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虽然可能性不大。

有关汪晖抄袭的帖子,是我在燕谈最早贴出的,在转之前,我自己先看过一遍,基本可以断定,汪晖抄袭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支撑我作出这一判断的,倒还不是“梁冠鲁戴”的例子,而是该帖摘录中的第二个例子,我这里再引一下:


汪晖《反抗绝望》:那么,康、梁、谭、严等后期改良派开始产生了一整套的资产阶级性质的社会政治理论和哲学观点作为变法思想的巩固的理论基础,显示了对“传统”的更为彻底的批判和对西方社会文化的更为彻底的肯定。(第60页)
李泽厚《中国近代思想史论》:应该充分估计到,开始产生了一整套的资产阶级性质的社会政治理论和哲学观点作为变法思想的巩固的理论基础,是这一阶段改良派思想最重要的发展和最卓著的成就。




很明显,中间大段文字基本上是照搬,就算汪晖对此问题的认识与李完全一致(这很正常),也不可能作出如此相同的表述,好象泽雄说过,所写文章中只要有十四个字与别人的相同,他就从此搁笔,而这一长段句子,数一数,“雷同”之处超过四十字,这还不算抄袭,算什么?有此一例,即可证明汪晖抄袭一事成立,其他例子能否坐实,不过是证明抄袭的程度深浅而已。
大兴兄过激了。在我看来,外界的情况是,汪晖有没有抄袭的问题已经不是这场争论的焦点(本来应该是),焦点是倒汪还是挺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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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兄过激了,本来没人“倒汪”,是钱理群等纷纷替他强辩,搞成了“挺汪”。于是有了相对应的“倒汪”。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毛的脖子骑不得。
茶兄,一路看下来,我同意泽雄所言,追问王彬彬的打假动机是不必要的,而且王本人的学术水平高低也不影响他的打假资格。作为一名读者,我在看任何一篇考据文章的时候,多半不会专门再去逐一复核考据的论据,所以,我读王彬彬批汪晖抄袭的文章时,是假定王彬彬引述的柯林伍德之类著述都与原样相符的。如果王彬彬用他自己伪造的东西作为批汪晖抄袭的根据,那他才是可耻的。

坦率地讲,我的读后感是王彬彬这次确实点到了汪晖的大穴,我已经把《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和《反抗绝望》从书架上永久性地撤下来了。即使将来汪晖认错,对王彬彬或全国读者磕头如捣蒜,那几本书也不可能回归原位。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本帖最后由 zoufeng_1234 于 2010-5-5 18:29 编辑

那么,康、梁、谭、严等后期改良派开始产生了一整套的资产阶级性质的社会政治理论和哲学观点作为变法思想的巩固的理论基础,显示了对“传统”的更为彻底的批判和对西方社会文化的更为彻底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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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我怎么读都是病句。后面李泽厚这句好像引用不全,没法判断是否病句。如果汪晖抄人家,把病句一起抄来,显得很傻,如果把不是病句抄成病句,那就更傻。

如果他能把李泽厚的长句病句改一下,能够更通顺流畅一点,那也算是一种再创造。

西方人写长句,不管多么长,里面的语法关系还是清楚的,汪晖把几个句子串起来变成长句,但是里面的语法关系是混乱的,前面句子的宾语直接当后面句子的主语,缺乏必要的关系词。这个不是晦涩的问题,而是企图用貌似西人的长句来装(B)的问题。